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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六月没了反抗的能力,一路颠簸,来到了那伊罗公馆。
  经女皇的削藩后,那伊罗一家能自由“主宰”的地方,就只有沿着公馆范围的十里地内。
  他们被剥夺了自主收税的权力,且后代不得袭爵位,不得享受俸禄。
  尽管如此,那伊罗一家的手和眼睛还是伸得很长。
  在尤特略里乌老爷的推动下,那伊罗不仅经营着地下珍宝交易市场,还与北国银行的管理人「富人」有着密切的交流。
  他们还如从前那般过着富足奢侈的生活,只是没有那么嚣张,低调了许多。
  到达目的地,六月就被解下了拷住她手脚的链子,送到了公馆内。
  回到熟悉的地方,六月无言,她一路上安安静静地认住来的路线,正在想办法该怎么规划逃跑。
  那伊罗公馆靠山靠水,普通的路是行不通的,往山里跑,往水里游都可以。
  要是她还会游泳的话,直接跳入赫河,游入大海,才是最简单也最不容易被抓到的方法。
  要么,重新学会游泳?
  重新学游泳潜水都不难,难的是心里的对深海的恐惧。
  正当六月想着,管家就来叫人了:“费洛妮希诺娃小姐,老爷请您进来书房。”
  六月不得拒绝,跟着进入。
  尤特略里乌老爷的书房,就如一个小型的图书馆,书架延伸到天花板,满墙都是书。
  里面开着亮堂堂的灯,管家将她引到靠着彩色琉璃窗的位置,那里有一位坐着轮椅的白发老人,正背对着他们,望着外面的风景。
  管家问候了一声,便过去帮忙转动轮椅,慢慢推动到六月的跟前。
  “可还认得我?”一见面,尤特略里乌老爷就问。
  前两年他中风瘫痪,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外公。”六月不带感情地称呼道。
  尤特略里乌老爷轻微点头:“很高兴你还能叫我一声外公。”
  随后,两名仆人将红色的礼盒奉上,并且在六月面前打开:“这是送你的见面礼,收下吧。”
  礼盒里,是一条镶嵌蓝绿两种宝石的项链。
  “妈妈的项链……”
  六月沉吟着,要伸手去拿,却先看了外公一眼,观察着他难以揣摩的表情。
  第67章 逼迫
  尤特略里乌老爷闭了闭眼,表示放心拿走礼物。
  六月收下项链,戴在脖子上。
  一见面就物归原主,也不知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她心里有点害怕,那种属于上位者特有的高深莫测,总能在无意中在打压人的心灵。
  六月很想问外公,为什么要让她回来,很多年前,不是他把她赶出去的吗?
  为什么就是不承认这点?
  难道是她记忆有错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就是尤特略里乌老爷一语不发的样子,才更让六月胡思乱想起来。
  “你的表哥纳萨涅伊,是得了疯病才伤害到你,外公已经叫人定期给他服药,很快就能好了。”这时候,尤特略里乌老爷轻描淡写地描述纳萨涅伊在做那件事的后果。
  纳萨涅伊奉命去劝人回来,却在激动下将六月推到水里,是很明显的意气用事。
  尤特略里乌老爷却把这个行为归为“他病了,需要治疗”,以每天吃治疗精神性的药物,对他进行惩罚。
  跟在潘塔罗涅身边久了,六月多少能读懂一些话外之语。
  她听出来,尤特略里乌老爷在强调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在这个家的绝对性。
  他说谁病了,那谁就是病了。
  也许……
  在此期间,六月顿悟了她从未去思考过的东西。
  也许,妈妈当初并不是疯了,是外公说她疯了,她就只能被当成疯了的人对待。
  又或许,反复强调“离家出走”的描述,是要不停地暗示六月,她的记忆是错的。
  刻上的思想钢印里,要求她必须要相信是她自己的任性才离开的这个家,而责任不在于那位有绝对话语权的外公。
  这么一想,真的好恐怖。
  这个家实在压到喘不过气。
  每个人都规训于大家长的权威,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违逆,每个人都过得那么的虚伪迂腐。
  六月不再选择回避,鼓起勇气决定纠正外公这句话的错误:“不是的,他没有病,他明明是故意推的我。”
  尤特略里乌老爷紧拧白花花的眉头,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在敲动。
  管家则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六月。
  在那伊罗家族中,老爷即是“神”,没人敢说神的不是,她也太大胆了些。
  “得病不是丢脸的事,有病就需要治疗,好了才能继续生活。”
  尤特略里乌老爷在坚持着他的那套理论,“当年你母亲也一样,她不爱惜自己身体,病得太重了,我请了最好的医生也无法救治她。”
  六月继续违逆道:“不对,她是被关久了才得病的,不是她自己不爱惜自己。您说妈妈病了,能拿出当年医生开的诊断证明和处方吗?要是没有,病的人就只有您。”
  她话一落,尤特略里乌老爷按着胸脯,闷闷地笑了几声,又咳嗽了几声,沙哑的喉咙在卡着。
  管家立马去拿药,倒水给老爷服下,才顺过来那口气。
  “我的好孙女,这几年是在外面跟什么人学坏了,怎么学得我说一句,你就反驳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