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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怀央本不甚在意,闻言,自是心下一跳,脑中闪过一张千娇百媚的容色来,他压下心中所想,沉声,“并无此事。”
  宁太医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答道,“那便是思虑劳神太过,只需以劳逸结合,定时作息为主。微臣再给您开些安神的方子,届时给您送来。”
  其实若说这位身子康健他都是信的,只是在宫里做事,有些事情都是他们这些太医心照不宣的。
  如若全然照实来说,被指摘医术不精都是轻的,就怕这位一个不顺心——
  太医院的人多开敦厚温和之味调理,不敢投峻烈之方亦同理,皆为自保的小手段罢了。
  温雉听了,松下一口气,好生相送了宁太医。
  他日日跟在主子身边,主子的状况他是最为清楚的,眼瞧着姜怀央难以安眠,又讳疾忌医,只好借宁太医此来谢恩,顺便给看上一眼。
  将宁太医送至门口,却见一华服女子立在一侧已久。
  她身着流彩月华裙,肩披一件翠文织锦羽锻斗篷,妆容艳丽,端的是一身张扬恣肆的气质。且在她身边,陪侍着三两宫人,显然是有着一定份位的。
  温雉眉心一跳,暗道,这位又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娘娘请回吧,陛下这会儿正在办公,不见人。”
  淑妃语气决然,“本宫要听陛下亲自说。”
  她入宫近一月,一来就有如此位份,满以为今上对她多少是有些兴趣的,然而却只在封妃典礼上见过一面。她不明白,这又算是什么道理。
  温雉无奈,只好进去通传。
  果然姜怀央头也没抬,“让她回吧。”甚至温雉都不知道,他到底听清来者是谁没有。
  殿外,淑妃固执地在守了一早上,直至实在守不到眼前的门开,这才勉强愿意回宫。
  第33章 花灯
  却说程朱氏去为长公主求了枚开过光的玉鱼坠子后,便遣一小厮,去告知一声他们将要回府的打算。
  一行人连东西都拾掇妥当了,聚在程朱氏的屋里闲坐。
  程朱氏揭开茶盖,吹开漂浮的茶叶,呷了一口,放下时,并不把杯盖放上,一边的婢子就知晓,随即又为她添上了些。
  这寺里的茶叶倒是清香略带苦味,正是她极欢喜的口感。
  不久,那小厮回来,垂首道,“夫人,小的已知会主持。只是主持挽留道,‘明后日便是圣河寺的灯会,届时灯火憧憧,万人空巷,周遭是极热闹的,各位不若留下来赏玩一二。’”
  以往,这灯会本只是限于寺庙内的法会,燃的是粗矮的寻常烛火,点的是代表心光的灯。
  后来逐渐有小商贩在通向寺庙的长阶之上,摆了各色花灯售卖,寺中沙弥秉着不扰人生计的想法,由着他们去了。
  于是售卖花灯者愈发多起来,长阶上容纳不下,便摆到山脚下,渐渐地,商贩售卖的种类也就愈发齐全,这法会似乎便成了京中特有的灯会。
  昭容可盼着这灯会许久了,自是兴致很高,“既如此,再多留一日也好。”
  听闻寺中还专给香客备了材料,可自行制作花灯,从前她总是孤身在府中,便是约了几个京中贵女一道赏玩,她们也总是顾忌着她的身份,拘谨得很,难以与她亲近。
  可如今不一样了,行秋身子大好,有他陪着,想来不会同往年一般无趣。
  长公主都这么说了,程朱氏饶是有心回府,也不好败了她的兴致,于是便让这小厮回话去了。
  待阮玉仪回厢房不久,便有婢子送来了制花灯的材料。东西也就简单几样,处理过的细长竹条,一些宣纸,以及剪子、笔墨、细线等。
  细细一瞧,她却在里头见着一张洒金的宣纸,与这些寻常材料放在一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木香接过东西,道了谢。
  “这洒金宣纸也是寺里之物吗?”阮玉仪指了指,问道。
  圣河寺虽是香火充裕,可寺中沙弥向来信奉节俭,若是有多的银钱,一般是用去做善事了,这般奢靡实在不似他们的作风。
  那婢子是侍奉在昭容身边的,她欠了欠身,笑道,“姑娘好眼力,这的确不是寺庙的东西。是长公主殿下让人去采买的,觉着多了,这才叫奴婢给您送些来。”
  原是要给程朱氏也送些过去,只是到了她这个年纪,却是对这些不大感兴趣了,除去此行两个女眷,多的几份便是分到了随行了几个婢子处。
  “那便多谢殿下了。”阮玉仪道。
  看来昭容确实对这次灯会分外期待了,心情好到还能念及她的一份。
  送走了长公主的人,阮玉仪两人闲来无事,便也倒腾起花灯来。
  木香的手当真是极灵巧的,绑竹条的动作也显得娴熟。被热水烹煮过的竹条分外柔韧,在她指尖像是有了灵性般,由她任意摆弄。
  阮玉仪瞧得有些痴,只觉得她这哪是在做花灯,分明是在变戏法。
  反观自己手上,本是想扎个兔子,竹条连接处倒是扎牢了,只是这兔子实在是圆乎了些。再抹上纸浆糊,更像一只吃撑了肚的兔子了。
  木香见了,也忍不住低头笑,“小姐,你的灯做得真是讨喜,这兔子一看就是个有福的。”就是贪吃了些。
  阮玉仪正聚精会神地给它点眼睛,闻言放下手中的笔,道,“你便笑吧。若是木灵来做,不得把你笑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