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餐厅,伊泽尔的出现打断了尤弥安和伊莱恩的对峙,前者没吃几口饭就扔下勺子走了。
没想到回去后竟然乖乖听了话。
伊莱恩垂眸检查了一下盒子里的东西,对梅里科吩咐:“扔了吧。”
时声好奇地看了一眼,只看出来是几管药剂模样的东西。
联想到剧情里尤弥安做的事,顿时能猜到是什么药剂。
时声眨眨眼,挪开视线。
梅里科倒有些不忍:“这是小少爷花了大力气从黑市找来的,我刚才看他脸色不太好,实在是……”
伊莱恩略一思索:“那锁进库房里吧,你知道怎么做。”
梅里科连忙应一声,抱着盒子走了。
时声忧愁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伊莱恩看他皱着脸的模样,觉得可爱。
时声摇摇头,比划,“我看见新闻了,霍厅长要订婚,或许,我去陪陪尤弥吧。”
伊莱恩道:“清娜夫人去世后,尤弥安没有学会控制脾气。”
知道他是怕自己撞到尤弥安的枪口上,时声有些不赞同地摇摇头。
“伊莱恩,你是,好哥哥,但是,你也,不了解,尤弥。”
时声想了想,继续比划,“他,其实,很心软的,不会伤害我。”
又笑了笑,拍拍伊莱恩的手背。
“就像,伊莱恩一样呀,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你们,不愧是兄弟呢。”
伊莱恩垂眸看了时声一会儿,“我和尤弥安是否兄友弟恭,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时声又歪着头想了想,才缓缓比划。
“因为,我知道伊莱恩很爱他们,所以我觉得重要。”
“如果是伊莱恩很讨厌的人,我当然也会一起讨厌啦!”
omega弯起月牙一样的眼。
“我会,帮伊莱恩,往他们的饭里下毒。”
伊莱恩低低笑出声来,低头轻轻吻时声的眉心。
“好,不过不用下毒,毕竟——”
alpha的喉头滚动,冰凉的唇向下落到时声的唇角。
“有你这样的大嫂在,卡洛斯哪天变成相亲相爱一家人,我想也不奇怪。”
“声声。”伊莱恩的金眸低垂,手指抚过时声有些发烫的后颈。
低沉的声音靠近时声的耳旁。
“你是女神赐给卡洛斯的珍宝。”
*
从梅里科拿着东西走后,尤弥安就觉得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卡在胸口,无论如何也发泄不出来。
他想摔东西,想尖叫。
如果放在以前,他也早就这么做了。
可他总在某一瞬间不断想起梅里科看清他搞来的是什么东西后那担忧又心疼的眼神。
想起伊莱恩头一次对他说的那些近乎关怀的话语。
想起时声抱住他时身体的温度。
于是他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声来,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安静一些。
可自己的情绪得不到发泄,这令尤弥安茫然无措。
他悄悄打开自己房间里的密码箱。
那里面,还躺着一支小小的药剂。
某一刻他感到愧疚和后悔,为自己隐瞒了这支药剂的存在,交给梅里科的并不是全部。
心理上的压抑逐渐转换成身体上明显的不适。
尤弥安感到脑袋一阵发晕,眼眶也涩得厉害。
他以为只是自己早晨情绪起伏太大引起的不适,干脆重新回到被子里蒙头大睡。
他没有做任何梦。
随后,被身体犹如火烧一般的炽热烧醒了。
后颈涨得发疼,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视线也无论如何都无法保持清晰。
一个猜想如惊雷般在脑海里炸开。
他18岁了。
一般的omega在18岁左右就会迎来第一次发/情期,尤弥安已经算来得有些迟了。
又正因为迟,所以他从来没放在心上。
尤弥安顿时慌了,下意识想叫梅里科——但是不行。
打开手环的那一瞬间,他猛地顿住了。
如果告诉了梅里科,家里知道后,一定不会让他在这期间出门的。
这不可能,他必须去霍维斯的订婚宴。
难受的感觉如海浪席卷全身,腺体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尤弥安痛得不断翻滚。
他自虐一般打开关于霍维斯订婚的报道,听着八卦新闻的主播讨论那位omega是多么平凡,与霍维斯多么不相配。
在这样嘈杂的声音中,疼痛和发/情带来的不适折磨得尤弥安几乎崩溃。
凭什么……
他用力撞进枕头里,粗鲁地擦去眼角溢出的泪水。
凭什么他这么痛苦,霍维斯却能走向婚姻。
他不是一个好孩子,他不希望霍维斯丢下他一个人获得幸福。
尤弥安在绝望的痛苦中忍着泪笑了。
他咬着牙硬扛了很久,等到身体里潮水般的感觉稍微缓解,才跌跌撞撞地下床。
翻出早些时候梅里科以防万一准备的抑制剂,用力扎进脖颈。
等不及抑制剂缓缓生效,尤弥安不管不顾,又拆了两根狠狠扎进去,才感到好受一些。
随后他洗了个澡,等待自己恢复正常。
明天,他依然会迎来霍维斯的订婚宴。
*
霍厅长的订婚宴,高调得不像他一向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