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卫子紧张道:“不过什么?”
太后说:“你没有留意到全妃脚下的护膝吗?”
小卫子惊讶到:“原来那个全妃这么狡猾,连奴才都被她给骗了,以为她是真的诚心悔过。”
皇太后有些难以平静,说道:“全妃固然可恶,可是更可恶的就是哀家的好皇儿啊!”
卫公公更惊:“皇上?”
太后说:“你不记得了,皇上小的时候体弱多病,每一次一跪先帝的时候,膝盖必然会肿几天。”
小卫子恍然记起:“奴才当然还记得,皇太后疼爱皇上,还偷偷地缝制了一对安康护膝给皇上,皇上对这一对护膝视若珍宝,谁都不给碰,有一次瑞亲王调皮弄脏了护膝,皇上还和瑞亲王大打了一架,说‘任何人都不许损坏皇额娘的温情爱心’。”
皇太后也是想起了辛苦养大皇上的往事,心中难以平静,隐忍地一字一句说道:“谁知道全妃一受罚,他就由着哀家的爱心被人践踏于脚下,这段日子皇上对哀家处处违抗,莫非……莫非养儿真的不及亲生儿?”
小卫子惊慌地看到皇太后竟然哭了起来,皇太后自己肯定的重复着:“养儿不及亲生儿!”
卫公公这才知道太后为什么如此伤心,明知道用护膝接受罚跪,就是对皇太后的处罚不敬,这种阳奉阴违的事情他们也干得出来,真是挺可恶的,可是带头这么做的竟然是一向十分孝顺的皇上。
皇太后从一个妃子做到太后,这么多年来,情绪很有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可见是真的被伤了心。皇上这个样子,从小就懂事乖巧,又知道孝顺,很讨皇太后的欢心。而且,太后养着别人的孩子,生怕外人说出什么闲话,更是处处都以皇上为先,连自己的亲生孩儿瑞亲王都退了一射之地,这次真是被皇上的做法伤了心。
皇上自觉后宫十分和谐,却没想到在朝堂上出了问题。身为军机大臣的颐龄向皇上自请谢罪,原因是他之前截获了热河方面传来的全妃私自离宫的奏折。皇上说全妃离宫这事已有定论,是他派人传口谕,全妃才会离开行宫,让颐龄不必再自责。
颐龄不顾皇上的出面圆场 ,坚持要谢罪。而且在他谢罪之前,还要参同样是内阁老臣的舒明阿在河堤工程之中贪赃枉法,上下其手。一向不和睦的两个人在朝中吵了起来,皇上一气之下,将两人都压入天牢,决定稍后查清楚再审。
瑞亲王说出了皇上的烦恼,如果轻判颐龄重判舒明阿,那么势必会引起两派人士趁机开战,而且后宫的两位娘娘也会卷入争斗的漩涡。
颐龄和舒明阿这两个政敌被关在相邻的牢房中,沅婉和全妃差不多同时得到消息,分别去看望自己的阿玛,舒明阿和颐龄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互相揭短挖苦。皇后的目光对上全妃的,如果说之前双方之间还有粉饰太平的必要,那么到现在,前朝的两人都完全站在对立面了,后宫这两位也就差撕破脸了。
倩柔本来打算一起来,但是沅婉没有带她。沅婉走进牢房之中,看到舒明阿的精神尚好,可能是一点儿都不觉得这次关进牢中会有事,也不会对他有什么伤筋动骨的影响。
沅婉一直都想找这位作为军机大臣的父亲谈一谈,可惜之前都没有机会。在这四处漏风的天牢里也不适合说话,何况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隔壁都听得见。沅婉也只是送来饭菜和被褥,又安慰了舒明阿一番就离开了。
燕儿跟在皇后身后,着急地说:“皇后娘娘,全妃已经直奔养心殿去了,您什么时候去求见皇上?”
沅婉说道:“求见皇上?谁说本宫要求见皇上?”
燕儿说:“娘娘您不去见皇上,可是全妃已经去了呀。以皇上对她的宠爱,如果让她抢先一步的话,老爷岂不是很危险。”
皇后一边往储秀宫走一边说:“皇上就算对全妃再宠爱,朝堂之事他也拎得清,不会将之混合一谈的,你以为皇上会单凭全妃几句哭求就放了颐龄,治我阿玛的罪吗……” 那他和昏君有什么区别。皇上一向想以仁德治天下,又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如果他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儿,那大清的基业毁得一点都不冤,反正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养心殿里,道光正在和瑞亲王商量对策,太监就前来报告,说全妃娘娘求见。皇上不像在后宫之时,一听到要见全妃就欣喜若狂,而是有些苦恼地说道,“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瑞亲王说道:“皇上恕臣地直言,这个时候不宜与全妃见面,不如就让臣弟做这个白脸吧。”
皇上点了点头,瑞亲王走到门口,说:“全妃娘娘,奉皇上口谕,全妃娘娘如果是为了颐中堂的事情求见皇上,那就请回吧,在这件事情有判决之前,皇上是不会见你的。”
全妃急切地说:“但是我真的有话要跟皇上说!”
瑞亲王说:“全妃娘娘,请你别忘了,后宫不得干政,请全妃娘娘自重。”
绵忻帮忙打发了全妃,皇上松了一口气,说:“刚走了一个,不知道沅婉会什么时候来,说实话,朕真的很怕会夹在她们两个中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