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忧国忧民的情怀,皇太后怎能不如一个妃子。皇太后当众被全妃给上了一课,心中对她的不满只会更胜。
沅婉把皇太后的隐忍暗怒看在眼里,说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臣妾等自然谨记皇太后的言传身教。全妃此举的确是不同凡响,不过也不能够偷换概念,忘了太后交托寻找灵岩茶的任务。大会操办之前,各位妹妹们各负其职,也有好几个妹妹负责寻找太后指定的茶叶,都圆满完成了任务。若是人人都这样自作主张,另辟蹊径的话,那我们这个品茗大会,将无茗可品,或者喝到口中的全都是劣等茶,全妃,你可知罪?”
全妃一惊,看向皇上。
皇上立刻说:“皇后,连皇额娘都说这是一杯好茶,今天最主要的是皇额娘高兴,何必要吹毛求疵呢。”
太后这时悠悠开口道:“全妃呈上来的的确是一杯好茶,不过皇后说的也有道理,何况早前哀家就和皇后商量过,这次品茗大会,既然整个后宫都参与其中,做的好的有赏,不好的要受罚。”
全妃悠悠的看了皇上一眼,低头说道:“ 奴才的确未能完成寻找灵岩茶的任务,请太后娘娘降罪。”
“皇额娘……” 皇上还要说什么,太后打断道:“皇上,皇上每日要掌管的是军国大事,后宫之事,只不过是小事家事。却也马虎不得,因为这是皇上的家事,又与旁的不同。后宫人数众多,就是要立好了规矩,才能人人有法可依。皇上若是觉得后宫诸事,哀家做不得主的话,哀家日后大可以不再过问分毫。”
皇上连忙说:“儿臣并不是那个意思,后宫之事当然由皇额娘做主。”
太后对皇上的表现还算满意,点了点头,却看向沅婉:“依皇后之见,全妃未能完成哀家交托的任务,该当何罪呀?”
沅婉心中暗骂太后是老狐狸,明明自己要给全妃下马威,又不想得罪皇上,要祸水东引,得罪人的事让她来开这个口。
皇上明显很紧张,生怕皇后说出什么重的处罚。全妃不用说了,是要领罚当事人,不论她心情如何,都得受着。下面的妃子们却个个激动不已,难得能看到皇后当众惩罚皇上的心头肉。看皇后和全妃鹬蚌相争,她们这些只能得到零星眷顾的妃子们渔翁得利,这种事情自然多少都不嫌多。
皇后笑道:“全妃虽然尽了全力,奈何老天不帮忙,降下大旱,致使茶叶失收,不过念在她同样为皇太后您呈上了一杯好茶,为今天的品茗大会增色不少,到是可以从轻处置。全妃一向爱侍弄花草,皇上还特地在宫中辟出一片花圃让她打理,相信她对种植之术这么有兴趣,只要稍下功夫,也能种出好的茶叶。不如就罚全妃亲手为皇太后亲手种出灵岩茶,皇太后您看怎么样?”
皇上听皇后说完,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甚至赞赏地向沅婉笑了笑。
虽然这个惩罚在人看来不痛不痒,轻了一些,太后已经达到在所有人面前警示训斥全妃的目的,茶叶也并不是短时间就能种出来的,那么这个过程起到的警示作用更大,想到这儿,皇太后便也满意了,觉得皇后做事果然妥帖:“那就让全妃悉心种茶,希望明年品茗大会哀家可以喝到她亲手种出的茶叶。”
全妃在下面谢恩:“谢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伊兰领旨。”
晚上,储秀宫,皇上陪全妃用过晚膳,好好的安抚一番之后,又出现在这儿。沅婉见到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只能安排人替劳累了一天的皇上洗漱,皇上一边泡脚一边说道:“今天沅婉说要惩罚伊兰,真是把朕吓了一跳。朕就说皇后最懂朕的心意,原来你是先抑后扬,要为伊兰向太后求请,朕真的是险些错怪你了。”
沅婉端庄地说道:“既然皇上知道一切都是误会,那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皇上日理万机,以国事为重,后宫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大可不必入眼,听过之后只作为消遣便好。臣妾是皇上的皇后,怎么能不为皇上心情考虑,哪怕就算得罪太后,臣妾也不愿意见到皇上为难,自然也不会让皇上的心上人吃亏。”
皇上显然很高兴,“朕的沅婉果然不会让朕失望。”在储秀宫的暖黄灯光之下,沅婉本就无暇的肌肤被照的更加柔和透亮,仿佛在发着光,使她更加美丽动人。哪怕是悦美无数的皇上,也不得不承认,论起长相,后宫诸人都不及皇后沅婉漂亮,她的这种美能让她在所有人当中鹤立鸡群,一眼就看到她的存在。又并不是俗艳的类型,会让人越看越耐看。当然,她贵为皇后,除了皇上之外,没有人敢盯着她多看,自然不会发现这个秘密,像皇上这样如此有心得。
皇上不由得心中一动,说道:“皇后,时候不早了,咱们早日安歇吧。”
沅婉笑得更加温柔,“皇上先去换睡衣,臣妾在香炉中添了香就来。” 皇后宫里,如果有皇上在这儿,下人们不会在寝殿里多呆,所以这只有他们两个人,凡事要亲力亲为。
转过身,她的笑意却不达眼底。皇上对钮祜禄伊兰的真心确实是挺真的,不过也没影响他在后宫风流快活。不是来皇后这儿,就是偶尔去翻其他妃子的牌子,每日都不会委屈自己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