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像是谦虚之词,只说道:“郑太后娘娘谬赞了,只因奴婢是伺候皇上的,想必是爱屋及乌,所以娘娘怎么看奴婢都顺眼。”
郑太后笑道,“哀家十分喜欢你的性格,从来都是不骄不躁,不卑不亢。”
皇上在一旁乐道:“母后这么夸她,想来是真的十分喜爱。不过姚尚仪是朕身边的人,朕身边大小事物还要有她的帮衬才行。母后再喜欢,孩儿现在也不能把她调到清思宫。”
太后明显的十分高兴:“皇上也莫要累到她,少给她安排工作。要她得空多来哀家身边作伴。放心,哀家是你娘亲,不会跟你抢心头好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宝贤回去之后就气疯了一样,砸了整个自己的闺房。
万夫人闻风而来,看到房间里能用的东西已经被砸得稀巴烂,伺候的丫鬟躲在角落不敢靠近以免被飞过来的砚台花瓶命中,万夫人:“哎呀,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何人惹你这么不高兴,说出来娘替你出头。”
万宝贤说道:“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个姚金玲,她在皇上还有太后面前出尽风头,我万宝贤却沦为陪衬,我何时受过这种羞辱啊!她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女官吗,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名头好听一点的宫婢而已!”
万夫人说:“你也看到了,那个姚金玲现在风头正劲,很得太后和皇上的看重。女儿,我知道你这次输给她很不甘心。娘也想给你出一口气,只不过我们现在住在宫中毕竟不是自己家里,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恐怕我们就要被人说闲话了。所以你还是不要再砸了,又不能像在家一样,娘可以直接打开库房给你补上。这些宫中用品都是有记录的。”
万宝贤不驯地说:“在宫中又怎么样?难道我想砸点东西都不行了?干爹跟我说过,这个皇上是他扶植的,皇上还要靠着干爹掌管朝政。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宫中的人就敢给咱们脸色看呢。”
万夫人说:“话是这么说没错,我们有表哥撑腰,任何人都不敢小瞧或者是怠慢咱们。不过你别忘了,你爹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现在是在宫里,你不可以这么任性了。”
万宝贤不依道:“娘,你只知道拿爹来压我。”万剑锋是一个耿直之人,而且对女儿该严肃时也严肃,明显地万宝贤很怕她爹,人已经冷静多了。
万夫人让下人赶紧把屋子打扫干净,把万宝贤带到自己的寝室中:“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呢?你是千金大小姐,何必跟一个宫女一般见识。”
万宝贤急道:“谁说这不是大事,我在皇上面前被一个宫女压了一头。皇上他以后要怎么看我?!”
万夫人奇怪道:“你说皇上?你是个女儿家,又不用在朝做官,何必在意皇上的看法呀!”
万宝贤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脸色红润,知道自己一时心急说错了话。
万宝贤向来大大方方,从来没有过这种扭捏之态。万夫人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钟情于皇上?”她见到万宝贤含羞带怯的表现,已经明白其心意,定然是少女怀春无疑了。
万夫人喜滋滋的说道:“我们宝贤长大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没想到你会一眼就相中皇上。不过也难怪,皇上是人中之龙,九五之尊,不失为女婿的好人选。而且我们宝贤是大家闺秀,秀外慧中,也完全有资格可以做皇上的妃子。”
万宝贤说道:“娘啊,你别说得这么直白吗?”
万夫人说:“好,好,我不说得这么直白,等你爹一回来,我就跟他商量,去找表哥说一说,定能成全你和皇上的好姻缘。”
万宝贤又是激动又羞涩地说:“好啊,我都听娘的,一切由你做主。”
李怡并不知道只不过是见了一面,自己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他正在清思宫中和太后说话,李怡做了皇上后,日理万机,也依然孝顺如初,时常会来郑太后宫中陪着她说话。母子两个曾经患难与共,所以相对之时常是温情脉脉。
互相关心过近日来的饮食起居之后,郑太后说:“皇上,你也不小了。之前是时局所迫,要你装成痴儿,才耽误了成婚。现在你已经登上帝位,大局初定。该是时候找个人伺候你,为大唐继后香火,以承大统。”
李怡说:“倘若朕所选的妃子,并非高门出身,母后是否会觉得有欠妥当。”
郑太后道:“只要你喜欢,哀家岂会反对呢?”
李怡正色道:“什么身份都可以?就算是宫姝出身也可以?”
郑太后笑着摇了摇头:“皇上呀,你可别忘了,你母后也是宫婢出身啊。只要你所选的那位女子品性贤淑,怀仁心,拥厚德,就可以了。”
郑太后还向皇上眨眨眼,她听到皇上这么问,恐怕他心中早已有人选了。而在所有宫婢女官之中,唯有一人脱颖而出,正太后觉得她又与皇上朝夕相处,恐怕他们二人是早有情意。郑太后不但不反对,反而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