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聆秋眯着眼看她。
虽然她的语气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情绪,但这次却更添加了些僵冷的排斥。
岑聆秋感觉喻明皎比之前更摈斥她了。
为什么呢。
眼看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古怪,安梧便开口缓和气氛“那个,姐,我送明皎回去吧,刚好我两要逛逛。”
见喻明皎没拒绝,岑聆秋也不强求,“嗯。”
两个人离开岑聆秋的视线,安梧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明皎,你和那个姐姐吵架啦?”
“不是。”
“那你们怎么了,你们两今天关系怪怪的,你好像不是很想见她。”
喻明皎抿了一下唇。
她的确是不想见到岑聆秋。
自从那天自己心里对她产生了感谢的念头,她便开始惶恐。
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在逐渐忘记岑聆秋带给她的痛苦,转而沉浸在她的陪伴与好意里,一次又一次迷失在她将自己脱离困境的记忆里。
这是恐怖的。
她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一个人的关切,无论是父亲,喻穗安,那些与自己至亲的人都是虚情假意。
遑论是这个女人。
她并不想被欺骗戏弄,不想重蹈覆辙过去的痛苦,不想背叛自己。
所有的都是虚伪的。
喻明皎不断地往脑海里塞进仇恨的棉花,两种大相径庭的情绪撕扯着她的理智,她能做的只有漠然。
就像在家里那样,什么都不期待,什么都拒绝,沉默而孤独地固守着一个人。
所以她又开始更深层度的疏远,冷漠,排外。
而究其根本,是因为她依然没有很相信岑聆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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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梧的生日宴在粤居举办,粤居是一家很有名的餐厅会所,其食材调料都是高品质,且都是空运过来的,价格昂贵,一些追求高质量的人经常是这里的常客。
安梧的生日宴在走廊尽头的包厢里,她的父母在国外做生意,没空回来,这次的生日宴就只有一些亲戚和朋友。
喻明皎是最后一个到的,她一进门,包厢叽叽喳喳的声音便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她推着轮椅,无视了人群,对着安梧道“我坐哪?”
“这里。”安梧赶紧跑过来,“你坐我身边。”
“嗯。”喻明皎将礼物给她。
“哇塞,谢谢。”
喻明皎在座位落下。
包厢才开始恢复声音,一些没见过喻明皎的人没忍住偷偷议论。
“我去,她好漂亮。”
“这皮肤是真实的嘛,好白。”
“她好瘦啊。”
“这脸简直了,像漫画里的女主角,你知道吧,就那种漂亮阴郁的女鬼。”
“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女鬼,真不礼貌。”
喻明皎听力很好,自然能听到这些细细碎碎的声音,她全都忽视了。
“但是,她是残疾人吧。”
一道细细的男声突然插嘴,“看她坐着轮椅,好可惜,这么绝逼的一张脸,偏偏是个双腿残疾的。”
说话的男生戴着眼镜,他喝了酒,脸通红的,正和旁边的人叽里咕噜地说悄悄话。
旁边的人立马捂着他的嘴,小声说“闭嘴吧你,乱说些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喻明皎,刚好对上喻明皎冰冷如蛇类一样的阴冷瞳孔。
安梧开始调和气氛,“好了,人都到齐了,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喻明皎。”
喻明皎冷淡地朝他们点了点头,就当是礼貌回应了。
同龄人的聚会就是喝酒玩闹,中途不乏有想和喻明皎喝酒的人,要么被安梧给挡开了,要么就是被她森冷幽静的神情怔走了。
就像那个声音所说,喻明皎像个漂亮的阴郁女鬼,她穿着一身黑色裙子,衬的肤色雪白,嘴唇红艳,因为这几日莫名置气,又不好好吃饭,显的下巴尖尖的。
因此,就算她生了一张昳丽惊人的脸庞,却太过于阴冷,没什么人过来和她说话。
喻明皎不喜欢喧闹的氛围,很吵。
她讨厌吵闹的环境。
和安梧说了一下,她便出去了。
喻明皎想去洗手间洗手,刚走几步,迎面撞上了最不想见的人。
林栋今天和父母以及爷爷在粤居家庭聚餐,出来想抽根烟,便看见了喻明皎。
他还记得喻明皎设计把她弄进警察局的事,那是他从小到大最狼狈的时刻,被警察询问,缩在拘留所里,像破败的狗。
后面被爷爷捞出来后,又被爷爷打断了一根肋骨,面壁思过一个月,到现在肋骨还是疼的。
这一切都是喻明皎的功劳。
他小看了这个柔弱美丽的女人。
“很巧啊,明皎。”林栋慢悠悠地朝她走来。
喻明皎知道自己现在逃是不可能的,索性就待着原地,看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