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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 > 罗衣欲换更添香 > 第284章
  藏书阁内,门扉暗处,有人闻言勾起了唇角。雨帘下的人却未能察觉...
  我心想,退一万步说,就算离心了又如何,没有情爱,我还有孩子,还有半张千机图,甚至还可以依托如今的地位培植自己的势力,羽翮已就,横绝四海。可这时,眼前闪过以往与翁斐共同经历的桩桩件件,不管是恩渡寺里海媛珠污蔑我与刘清慰韩寿分香,赵姝环倒打一耙说我推她入水,还是杜芮薇的冒名顶替,诗隹的投怀送抱,他都始终不由分说地站在了我的这一边...我刚才试想的那么多退路,或许根本没用用武之日。
  话末,我伸出手接雨,原本触感冰凉的雨水因体温而逐步变暖,“有些事儿,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我爱他,想要他事事如他所愿。哪怕利益相攘,也不忍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阻碍他,站在他的对立面。”
  似在自言自语,也不管木之涣是否能听得明白背后隐藏的故事线。
  回凤仪宫的路上,我坐在轿撵上托腮望雨。木槿好奇地问,“娘娘,方才怎么皇上先走了啊?你们怎么不一块儿呢?”
  “什么?皇上去过藏书阁?”我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望木槿。刚刚我与木之涣在二楼廊檐聊天时,木槿确实一直守在藏书阁外。
  “啊?娘娘您没见到皇上?难道是皇上见您看书太认真了不忍打搅你?”
  “咱们不回凤仪宫了,改驾去腾龙殿吧。”
  到了腾龙殿,翁斐却不在。留守在宫内的小旻子道,“娘娘您且先等着,皇上刚巧前脚去了练武场,有一会儿才能回来呢。”
  “下了那么大的雨,怎么还去练武场了?”我担心道。
  “娘娘您放心,练武场也并非全是露天的。那边儿除了兵器房,还有专供比武的武馆。皇上啊是不会淋到雨的。皇上言出必行,前儿个约了霍风大人论武,这不,今天就算下了雨他也不想失约。”
  霍风双脚俱废,翁斐跟他一起论武,是出于何样的目的呢?霍风是有些武学造诣在身上的。翁斐是诚心求教?还是想试探霍风身体恢复的情况?反正总不可能是意在羞辱吧?虽然翁斐心思深沉,年纪轻轻颇有些老谋深算,但他可不是这样趣味低级的人。
  嗯对!我夫君的人品不容置辩!我正如是想着,就瞥见御案的元瓶上有一枝静谧绽开的红梅。怎么...那么眼熟呢?木槿也随我的目光望去,咋呼道,“咦?!这不是娘娘您刚才放在藏书阁供学士们观赏的那寸红梅吗?”
  嗯...我也看出来了...
  雨势变得越发稀疏,将要停歇时,翁斐回到了腾龙殿。我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迎他,踮起脚尖,用手绢为他擦拭肩上的雨珠,“霍风大人回去了?”
  第229章
  其实霍风自从被削去王爵之位后, 也没有在朝任官。人们之所以还称他一声“大人”,与他的赫赫战功和名德重望分不开。
  翁斐点点头,又问我用膳没有。我摇了摇脑袋, “就等着皇上一起吃呢。”
  等待小康子备膳的间隙, 我故意指了指御案上的那一樽梅花,“今日臣妾去了藏书阁, 在去的路上于宫墙下随手折了一枝红须朱砂梅。如今瞧皇上御案上的这樽梅花姿态回旋,疏影斜侧,竟觉得与我的那枝神似。”
  翁斐闻言, 勾唇一笑。
  “皇上, 今日同去了藏书阁, 怎么不跟臣妾打声招呼就走了?”我接着问。
  “朕见你与你堂兄娓娓而谈,不忍打扰。”
  “知道的, 明白皇上是好心。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也是个爱偷听墙角的假君子呢。”我佯做打趣,想试探他听到了多少。
  翁斐牵起我的手去了暖阁, 留下奴才们在外头准备御膳。他伸手剥起了炕案上的水果, 然后喂到我嘴边, “吃点桔子吧, 开开胃。就吃两瓣,不用担心空腹食用, 不会伤胃的。”
  我细细嚼着, 感受着饱满的果肉在唇腔里爆出果汁儿时的酸甜滋味儿。
  翁斐坐了下来,自己也掰了一瓣到唇中, 一双深邃温柔的眼睛渐渐沉静了下来, “逢春, 你看这柑桔是不是很像王家?”
  “因为势合形离, 呈分裂之势?”
  翁斐不置可否,只用灼热的掌心覆盖住我略显冰凉的手背,坚定地将温暖传导过来,“你不必有杞人之忧,担心少了王家就少了一层倚仗。有朕在呢,朕便是你最大的靠山。”
  他果然全都听到了。
  “皇上...”我垂下头,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感动。
  用过饭后,翁斐去批阅奏章。鸾煞从暗处现身,向他禀告王太后最近的动向。原来,前不久苏享蕊在宁康宫威胁太后放她一条生路时,太后表面上服软同意,背地里却马不停蹄地寻找起了苏享蕊口中的所谓耳目,心里想着若解决了这个不利己的耳目,灭口苏享蕊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翁斐为了掌握当年生母和胞弟去世的真相和一切可能存在的人证物证,与苏享蕊达成交易,可以饶她一命。苏享蕊之所以现在出现在众人视线内,一来是听从翁斐安排,二来,就是想要将死刑拖到封后大典后,在皇帝宣布大赦天下时被赦免,从此光明正大,不必东躲西藏。
  *
  正所谓官不威,爪牙威。纵使王学夔道貌岸然,外宽内深,绝不会明着败坏,但他身边的亲信手下可狐假虎威惯了,极会仗势欺人,这些年来没少给王学夔添乱。如今王学夔身上也着火了,以往身边亲信党羽们凌弱暴寡,赃秽狼藉的丑行便再也压不住了。一时间朝野上下大干物议,街头巷尾也皆是草茅危言,国人皆曰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