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刚经历大变，剩下的狐妖并没有收拾自己的心思，一个个衣衫褴褛，基本上都是脸色暗淡憔悴，展现的各种形态也很奇怪，这里一撮毛，那里一撮毛的。
刚才他们换上统一的服装，一个个收拾得干干净净，气势也出来了，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哪怕是在如今这个末日般的世界，美的事物依旧会获得更多的偏爱。
刚才算是狐妖第一次集体亮相，时玥给他们设立起一个不错的形象。
这边狐妖回到院子，全都舒出一口气，放松下来后，姿态也变得懒散。
“刚才他们是不是没骂我们？”
“吓死了，一直盯着我看，我怀疑他们想想割我尾巴。”
“……也有可能是想rua。”
“……”
“其实人类真的挺可爱的，想当初我不小心迷路，在马路上被车吓得发抖，他们小心地把我送回山林，还给很多吃的。”
“对对对，老爱给我喂东西！”
“后来怪物来了，再也没有被投喂过……”
“诶……”
时玥也不参与聊天，她陪两个幼崽玩累以后，才想起要回去。
樊羡这时候应该也吃完午饭了吧？
她抹掉额头的汗水，走进门。
然而，她看到的是樊羡面无表情的脸。
送来的饭菜，他还没有动过。
她小心将门关上，蹭到他面前，“樊羡，你还没吃吗？”
她只是在楼下玩，没到处跑，他没理由会生气的。
那他干嘛这副表情？
樊羡示意她，“吃饭。”
时玥：“可是我吃过了。”
他一看过来，她已经乖乖坐下，拿起筷子。
虽然已经吃过，但是她还能吃。
樊羡还是紧紧皱着眉，忽然站起身，抓住她肩膀上的布料，“去洗干净。”
时玥：“？”
他看着她，缓缓道，“你身上，有其他狐狸的味道。”
而且还很浓烈。
时玥：“……”
一报还一报，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她抬起胳膊闻一下，“……哪有？”
虽然她这么说，但她的身体却很自觉，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今天上午一直跟狐妖在一起，还被两只幼崽爬过，身上少不了它们的毛毛和味道。
时玥迅速将自己洗得香喷喷的，换好衣服出来。
她凑到樊羡身旁，伸手在他面前挥一下，“我是不是把气味都洗掉了？”
樊羡推开她手，继续问，“你摸他们的耳朵，尾巴和毛毛？”
时玥：“……”
摸过。
樊羡：“你让他们摸耳朵，尾巴和毛毛？”
时玥：“……”
被摸过。
见小狐狸心虚地眨眼，樊羡冷笑一声，“你怎么不干脆跟他们一起生活算了？”
小狐狸回过神后，眼眸发亮，“可以吗？”
樊羡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可以。”
简单的两字，冰冷刺骨，时玥后知后觉，连忙摇头，“不可以不可以，我喜欢住高一点，看得远。”
樊羡的脸色没有好转，她又补充一句，“我只跟你一起住啊。”
【樊羡好感度+2%！】
小狐狸：“我喜欢跟你亲亲抱抱一起睡觉觉。”
【樊羡好感度+2%！】
小狐狸：“今晚还要。”
【樊羡好感度+2%！玥玥，会说你就多说点啊！！】
小狐狸：“我最喜欢樊羡了！”
这回没动静。
樊羡漆黑的眸中光华流转，幽幽问道，“我和那些狐妖，你选谁？”
啊？为什么要出这样的问题？
时玥定定看着樊羡，“都很重要，但是如果你和他们一起掉水里，我肯定救你。”
狐妖就没有不会游泳的！
樊羡冷哼，“说得倒是好听。”
她笑得灿烂，狐狸耳朵钻出来，他一眼看到上面的齿印。
他伸手过来，捻住她柔软的耳朵，声音冷冽，“谁咬的？”
“是小朝还是小夕来着，只是破皮，很快就会好的。”
时玥根本没有放心上。
狐妖幼崽的兽性其实更大一些，以后好好调教就行。
她觉得樊羡的手凉凉的，她将耳朵从他手指里抽走，伸手捂住，“它们还小，以后就会听话的。”
樊羡冷冷扯着嘴角，“下次再咬，我就把它们都扔了。”
时玥：“……”
好凶。
隐隐见她龇着牙，樊羡目光落在她脸上，“你有意见？”
她眯着眼睛，假笑，“没有哦。”
樊羡：“……”
不过时玥觉得他可能真的会把那两只幼崽扔掉，所以她还是解释一句，“他们喜欢我才会咬的，这是天性，以后慢慢改就好了……”
樊羡睨着她，没接话。
天性？
时玥吃完饭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樊羡的床上一躺。
樊羡站在窗边，往楼下看。
吃饱喝足的狐妖精神十足，特别是那两个幼崽，一直在院子里追着玩，又是咬耳朵，又是抓尾巴的。
幼崽跳到婆婆怀里，尖嘴对着她的手臂就咬，不过看得出来，它并不是真的咬，只是轻轻地含着，用牙齿厮磨。
婆婆任由幼崽乱啃，也没有提醒什么，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樊羡转身离开窗边，瞥到标本旁的笼子，脚步又停下。
小狐狸很喜欢这个笼子，简直是当成小窝一样装饰，她又把窗纱给剪下来，做成帘子围在笼子外。
他掀开看一眼，看到里面不但铺着毯子，还有狐狸玩偶，小枕头，还有窗台上摘的花花。
如果他没看错，毯子下还压着不知道哪里坑来的营养剂。
指不定她每天晚上偷偷在这里吃宵夜。
樊羡放下帘子，迈步离开。
一个下午他都沉浸在文献室里，把人类总结的狐狸的习性都研究完。
狐狸表达爱意的仿佛简单粗暴，就是啃咬。
那么，她为什么不咬他？
嘴里说着喜欢，却不咬他。
——
时玥起身没看到樊羡，就来到院子陪幼崽玩。
她满头大汗，被两只幼崽缠住小腿的时候，樊羡从外面走进来。
一时间懒散晒着太阳的狐妖们都倏地站好，要么就躲回角落去。
相对于樊煊，他们更加害怕阴晴不定的樊羡。
当初就是他差点要把所有的狐妖都杀掉。
“樊羡，你来了。”时玥转身看向他，“我们去饭堂吧？”
樊羡遥遥看着她，颔首。
于是时玥弯腰，将两只幼崽都抱起来，走向他。
不过幼崽在瑟瑟发抖后，还是选择抛弃她，从她怀里跳开，往婆婆那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