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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上的官渡大战……
  想起了某些事情后,林墨眸子微微一沉。
  “怎么了允文?”一旁的老岳父瞥见了他表情的微变化。
  “没什么,我觉得,可能需要给曹操一封信吧,不过时间还早,晚些时候也不打紧。”
  三足鼎立的态势,曹操一旦崩盘,便是这些谋士多出几个脑袋,只怕也无力抗衡北国大军,还得为他也想一想,还真是世事如棋啊。
  ……
  荆州,新野城外。
  刘关张三人骑着马慢悠悠的往城里而去。
  三人脸上都写着沮丧两个字,或者说颓然吧。
  在尹籍的介绍下,三人总算是见到了黄承彦,对方没让自己吃闭门羹,为人也非常的和善,很好相处,按说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是呢,黄承彦对于助力刘琦崛起这件事,却没有丝毫的兴趣,表示自己已经是闲云野鹤,不想再介入夺嫡之争。
  在跟他的几次相处下来,也从黄承彦的口中得知了黄家的一些情况。
  黄家目前是两支人,一支是以年轻一派听从黄祖号令,一支是年长一些便以黄承彦马首是瞻,如今黄祖在阳羡兵败,让孙策打的锐气堕尽,在家族里的话语权不复从前了。
  黄承彦呢,整天只想终老于山野林下,根本没有任何的野心,便是刘备几度哽咽,拿着天子血诏的事来哭诉,对方也巍然不动,显然是没了任何机会。
  黄家这条路啊,只怕也是被堵死了。
  如果,按着这个态势发展下去,留在荆州,只能是虚度光阴,可离开荆州,还能去哪里呢?益州吗?
  “林墨诗集,都来瞧瞧勒,名家书写的林墨诗集!”
  正当刘备心如死灰的时候,只听得街道深处一名身穿小商贩在叫卖。
  围在周遭的人不少,里面那层多是一些身穿儒服的学子,外面那一层则是看热闹的百姓。
  林墨诗会的事情传开后,已经有人专门将他的诗写在帛布上。
  张飞冷嗤了一声,关羽眯着丹凤眼,没正眼瞧,倒是刘备来了几分兴致,下了马走了过去。
  生意似乎还不错,挺多人买的,而且这商贩挺有头脑的,在帛布上还画了林墨当初在诗会上一袭白衣的画像。
  “翩翩君子,果是儒雅。”
  刘备拿起一张帛布,呢喃了一声,随后又摇了摇头,感慨道:“可惜,心术太毒。”
  他问了价钱后放下一串五铢钱便转身离开了。
  “大哥,就这小厮做的那些诗不伦不类的,不读也罢,还值得为他花钱呐。”张飞嘟囔着,就寻思这家伙能当三姓家奴的女婿,也是个不懂忠义、没有下限的人。
  刘备将手中帛布小心收起,苦笑道:“三弟你不知道,我怀疑这事只怕是林墨刻意为之。”
  “什么事?”张飞忽的有了防范之心。
  “借助这些诗集造势,引荆襄士子前去投奔。”刘备随口而道。
  一直没开口的关羽丹凤眼猛然一睁,凝神道:“这小子的心术果真了得,身在徐州,竟然把手都伸到荆州来了。”
  刘备笑了笑,并不说话,这算得了什么呢,当初身在彭城还能千里献计助自己破曹呢。
  可惜啊,这样的天纵奇才不归我所有,连烂泥扶不上墙的吕布都在他的辅佐下成为了能与曹操正面角力的诸侯。
  若是辅佐于我,凭我二弟三弟勇猛,皇裔之尊,仁义之名,何愁大业不成呢。
  刘备这么想其实没有错,一开始的盘子来看,他比吕布好上千百倍的。
  也正因为如此,想到这一层他才会无比痛心。
  因为如果自己得了林墨,甚至可能已经救回天子了。
  “既如此,俺去驱赶了那商贩!”
  这是张飞唯一能想到泄愤的办法,当然是被刘备和关羽拦住了。
  刚才所说不过是猜测罢了,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把商贩给驱赶了,否则日后谁还敢到新野来。
  更何况,新野只是借来的暂居之地。
  回到府上后,刘备跪坐在榻前,台案上铺着那张画着林墨画像与一首诗的帛布,一直在发呆。
  当然不是对林墨有什么异样的情感,只不过,看到这画像和这首诗,刘备总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会胡思乱想。
  尤其是当下屡屡碰壁,眼看着袁、吕、曹三方大战一触即发,明明是举大事的天赐良机,可自己却只能枯坐于新野。
  若是上天垂怜,也能赠予自己一位如此旷世奇才,汉室就能得以在自己的手中扶保起来,走向强盛。
  “大哥。”
  关羽和张飞走了进来,“听说你一整天都粒米未进,还在为公子的事情费心吗?”
  “只是有些迷茫,有些彷徨,也有些无力……”刘备深深感受到了来自内心的乏力。
  “大哥,俺听有人说起,这小子会六丁六甲妖法,他的画像你还是少看几……”
  张飞本来是想喷上几句的,可是当他转过林墨的画像之后,整个人就呆住了。
  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眼熟,眼熟的很呐。
  “三弟,怎么了?”看出了张飞的异常,刘备好奇问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刘备崩溃:林墨曾来投我?
  “俺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小子。”张飞无意的一句话,让刘备心头一紧,连素来不关心其他事的关羽也看向了他。
  但画像这玩意,终归是有些失真,作画之人的技艺已经算是高超,画出了七八分的神韵,只两年不见,当初又是匆匆一眼,张飞确实一下想不起来了。
  “你再认真想想,可是当初在彭城的时候见到过此人?”刘备这么问不是没来由的,因为在许昌的时候,关羽听到林墨的名字就一直呢喃着好像有点印象,如今张飞再提,难免让他有了些多疑。
  一说到彭城,张飞被尘封的记忆就如同瞬间吹开了那层蒙雾,陡然间想起了昔日种种,瞪大环眼惊喜道:“对对对,就是在彭城,当初这小子还想……”
  然后,他就不敢说下去了,咬着指甲,黑脸变红,怯生生的看着刘备。
  这事要是告诉大哥,他……他应该不会特别生气吧?
  “还想怎么样?”得到了确定答案后,刘备缓缓站起身来,认真看着张飞,一脸期待。
  “他他他,他想,他想……”
  “你说下去啊三弟,到底怎么了?”关羽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最恨断章狗。
  “他想投奔你来着……”
  张飞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虫,这么多年来,他可是头一次扭捏成这幅样子。
  见得两位兄长听了自己的话都石化呆住,一动不动,张飞赶忙解释:“大哥,当初这小子就守在彭城府衙门口,听那守卫说,一守就是一天,俺怀疑他居心叵测呀,所以当成刺客给轰走了……”
  我愚蠢的弟弟,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刘备听见自己的心支离破碎,坚不可摧的防线正一寸一寸的崩塌,很清晰,很清晰,清晰到双眼都模糊了。
  林墨竟然曾经来投我?
  就在徐州,就在彭城……
  惊世骇俗的天纵之才,为了见我,守在府衙门口一整天,只是为了辅佐于我。
  可是,却被三弟他当成了刺客,拒之门外。
  天呐,原来并非是我未得天眷,而是天之馈赠我却没能守住。
  从桃园结义开始,涿郡斩黄巾,镇压张纯叛乱,鞭打督邮丢官,乃至于后来的错信吕布,这些事情都给他带来了心灵上不小的冲击。
  可是他从来也只是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上天给与的考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所以,他只会引以为戒,倒没有懊恼追悔过什么事情。
  而这一次,是第一次,唯一的一次,他希望,两年光景都是一场梦,睁开眼就是身在彭城之时,他走出门看见夕阳下等在自己面前的林墨,上前作揖道:“在下林墨,愿助刘使君匡扶汉室。”
  自此,便可斩吕布、灭袁术、败曹操,脚踏两州之地,手握十万重兵,待得合适时机,他在军中运筹帷幄,前方势如破竹,下许昌、迎天子,光复汉室……
  可惜啊。
  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刘备只觉得背脊骨都被人抽走,瞬间无力的啪嗒一声瘫坐了下去。
  “当初俺就该宰了这小子,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事情了!”张飞见得刘备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心中所想。
  关羽连忙怒视,“三弟!休在多言了!”
  你这是往大哥的伤口处撒盐啊。
  别说刘备了,连关羽都觉得这事实在可惜,同时也极为自责,难怪当初会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呢,张飞明明跟自己说起过这件事,要是多一个心眼去把林墨找回来,也不至于如此啊。
  不怪他们这么想,当初如日中天的曹操在得知了林墨欲投奔却被吕布截胡,也是气的牙痒痒,更何况如今枯坐新野的刘备呢?
  他的心在滴血,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巧,允文,你都等了我一天了,为何要去跟三弟面禀,而不是跟我直言。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徐州被偷家,他难受;沛城被曹操挟天子令诸侯骗走,他难受;安丰大败,他也难受。
  可是这些痛苦加在一起,也不及失去林墨的万分之一。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失去的不是一个林允文,而是半壁江山啊。
  吕布如今拥有的一切,本该属于他刘备的,这如何能让人不痛心,对于一个穷途末路的皇叔而言,更是如此。
  眼泪无声的落下,刘备是哭过不少的,可真正让他心底压抑的,除了安丰关羽走丢,也就只有这次是真的觉得很无助。
  “大哥,俺错了,你罚俺吧!”看得刘备这副样子,张飞也心疼,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刘备面前。
  事已至此,恨也徒劳,总不能真的把自己这愚蠢的弟弟给杀了吧。
  他拭去眼角泪花,走到张飞面前,扶起他来,哽咽道:“三弟此后当以此为教训,万不可再鲁莽怠慢来投之人。”
  “大哥……”张飞也是眼含泪花,他还没意识到弄丢了林墨是天大的事情,只是觉得自己这事做的让刘备伤心了。
  “只当是我刘备福薄,得不来此天降奇才吧。”刘备拍打着张飞的手,还需要反过来安抚他,内心的肝肠寸断属实无人可倾诉。
  待得张飞情绪稳定,刘备才让二人退下,言作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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