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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 > 问夏 > 夏(5)
  问夏做了一个梦,梦里是炎热的夏天混含着清冽刺激的薄荷味。她深切地知道那是个梦,也是回不去的过往,这种清醒地认知让她心脏骤疼。
  她颤着眼睫,刚睡醒的双眸是无尽的脆弱和无助,梦里她以为真的失去的这个人就在她面前。
  问夏无法开口描绘与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只看着李聿白失了神,眼角悄无声息滑落一滴泪。
  李聿白见她没醒,也没喊她任由她睡,干坐着等了一会儿有点无聊,有她在不好在车里抽烟,李聿白只好弯着身子去副驾的储物抽屉找东西吃。
  他蹑手蹑脚,生怕折腾出声音吵醒她,只拿了最外边的一包东西出来。
  好巧不巧,是薄荷糖。
  问夏就是这个时候醒的。
  这样的姿势让他们靠得很近,她盯着他的后脑勺还在恍惚,抬着手慢慢去确定这是不是还在梦里。
  李聿白挑挑拣拣后拿了一颗出来,像是感知到什么后回头,就看到问夏伸过来的手和红了的眼角。
  见他看着,那只手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李聿白莫名没有起身,就着那个姿势看她,喉结上下滑动了下。
  可问夏的手在即将触碰到他脸颊时停了下来,李聿白垂眼,带着失落坐回驾驶座。
  问夏停在空中的手垂落到大腿,心底在不停叹气:还说他很好哄,自己连上手都不敢了。
  那颗薄荷糖被他捏在手里玩了两下,也不吃随手扔进了置物杯架里,“醒了?下车吧。”
  “啊,好。”问夏点点头,手大大方方地摁了摁眼角:“刚刚做了个梦,醒了还以为在梦里呢。”
  “嗯。”
  车位离电梯不算远,李聿白帮她拿下行李箱也就顺带推到电梯口,刷了卡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问夏庆幸电梯壁不是镜面的,她可以安心地弯起唇角。
  电梯停在22楼,是四户两梯的格局。李聿白住在2204,三室一厅,面积不算太大。
  问夏站在他身后,双手握在斜跨包上,看他开门,看他打开屋内的灯,看他回头找她。
  真好,时间在前进流逝,可他们的爱还一直在。
  “进来吧。”
  他蹲在玄关的鞋柜前,找出双黑色拖鞋给她:“只有这个。”
  “好。”她应得异常乖顺。
  房子装修得很温馨,和他的外表格格不入。李聿白拎着她的行李箱进了一个房间,问夏只在客厅多看了两眼便踢踏着跟上他的脚步。
  “你睡这儿。”
  问夏看着明显有人睡过的床,眉头微微皱起。
  “之前我妈来睡过,我待会换一下床单被套。”
  问夏心里松了口气,但仍低着头,手指和包包带子绞在一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聿白哪里不知道她的毛病,睡不惯别人睡过的床,他试探性开口:“那你睡我房间?”
  “可以吗?”
  她头抬起的速度太快,仰着看他。
  李聿白沉默了下,低估了她的厚脸皮,谁借住还要住主卧的,但是他无法拒绝,“随你。”
  李聿白拎起她的行李箱走向对面他的主卧,门被打开,问夏看清里面的布局。灰色调为主,被子掀开了一个角,底下床单有点凌乱的褶皱。
  还有山竹,此刻就窝在他房间的沙发上睡着,没被吵醒。
  “山竹…”
  李聿白把她行李放进去,见问夏在沙发边蹲下轻声喊着山竹。
  “卫生间在外面。”
  “哦。”
  李聿白出了房间,问夏看着他背影完全消失,才把行李箱放倒在地上摊开。
  抱着衣物进卫生间时,看到厨房那边的灯亮着,问夏对着镜子又没忍住唇边溢出的笑,抬手拍了拍脸,“忍住。”
  整个人淋在温暖的水下,问夏觉得一整天的疲惫都一扫而空。出了浴室,便闻到泡面的香味。
  李聿白不在厨房了,只有餐桌上摆着碗泡面,上面还贴心地放了火腿和鸡蛋。
  问夏没有先去吃,转身看到第三个房间亮了灯,她走过去,是个书房,李聿白就坐在一个躺椅上捧着本书看。
  听到她的脚步声,李聿白也回了头。
  “你不吃吗?”
  “嗯。”
  “哦。”
  问夏知道这对话挺没意思的,但也没立刻走。
  李聿白看她没走,以为她是不想吃泡面,解释道:“冰箱里现在只有泡面了。”
  “没事,我喜欢吃。”
  “嗯。”李聿白放下书,起身从她旁边走过:“趁热吃吧,我去洗澡。吃完碗就放那儿,我会洗。”
  “好。”
  问夏回到餐桌旁坐下,泡面煮得是她喜欢的劲道,没有太软烂。挑起第一口放进嘴里时,问夏觉得自己幸福的要死了。
  虽然在医院的日子很痛苦,但是爸爸手术很好,在家也在好好休养。
  虽然今天很糟心,但是她不用流落街头。
  虽然她知道李聿白一直在生她的气,但是现在她在李聿白的家里,用着他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吃着他做的面。
  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了。
  当然,如果今晚李聿白可以抱她睡会更好。
  一想到这些,问夏脑子开始活跃,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放下筷子飞快跑到卫生间门口。
  里面有水声,李聿白估计是已经开始洗澡了,这时候再叫他开门也没有意义了。
  问夏灰溜溜回去继续吃面。
  李聿白清晰地听见门外脚步来了又走,眼睛瞥了眼脏衣篓,一条纯蓝色的女士内裤挂在脏衣篓的边上。
  她其他的衣服被他刚脱下来的压在了洗衣篓最下面,隐约可见女孩同色的内衣带子和他的裤子缠在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