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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 > 尾灯 > 第26节
  .
  闻斯峘本来感觉今晚气氛还不错,以为有转机。
  但宁好一进门又快速拉开距离,几个健步窜进衣帽间去?找运动服。
  “你先睡。我去?地下室练完普拉提再来,至少一小时,不用给?我留灯。po文海,棠废文更新都在南极生物群四贰二贰捂旧义死泣”衣帽间传出?来的声音瓮声翁气,仿佛她?说出?的话撞在四面?墙上、晕头转向拐几个弯才逃出?生天。
  闻斯峘苦笑,她?还是有心避开与?他清醒着共枕这节时间。
  今天她?跟到餐厅去?,至少说明关注他吧?可为什么他往她?那边迈一步,她?又嫌弃似的缩回去??
  已经尽量表现得礼貌绅士,却仍被人防着,这滋味不好受。
  也不知道那天李承逸怎么刺激了她?,让她?变成惊弓之鸟,草木皆兵。
  等等……
  李承逸也住在这宅子里。
  她?天天大半夜去?练普拉提……可能是为了找刺激?
  ——闻斯峘花了三秒就劝自己打消了这个怀疑。闻家昌对不起宁好的父亲,这是原则性问?题,宁好再怎么喜欢李承逸也不可能动摇原则。
  揣测她?没?有意?义?,她?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不说穿可能是时机不成熟。他只希望宁好别对他有什么误解。
  第22章 尾灯
  一星火光悬在烟灰缸上闪了闪。
  田秘书立在桌边汇报:“今天宁好到?了公?司, 在公?司里我还需要盯着她吗?”
  烟灰落下去,迅速熄灭。
  李承逸反思这几天田秘书总跟着宁好没什么重要收获,白浪费一个人手, 收集了一些无用日常,也看不?出太多门道。
  “她一直在自己办公?室待着么?”
  田秘书答:“她一直在行政那边,准确地说?, 从一进公?司到?十分?钟前都在闻总监办公?室待着。”
  “哪个闻总监?”董事长的几兄弟都在公?司任职, 李承逸回总部不?久,之前忙着投标,有时分?不?清谁在哪个岗位, 宁好竟然刚进公?司就已经比自己先一步与叔伯要员建立联系, 他心里立刻泛起一股不?服气?,拧着眉。
  “闻笛赋。”田秘书提醒,“二?小?姐。”
  作为李承逸的心腹,田秘书很清楚家族内部关系,李承逸和前妻子女关系一般,因此他不?会说?“您的二?姐”。
  “哦。”李承逸那股不?爽的劲儿缓下来。
  宁好在家住这段时间,和二?姐有私交当然是正常的。就连大姐的女儿比起其?他家庭成员都更喜欢她,总叫她“好好姐姐”。
  大姐的女儿称闻斯峘为“舅舅”,但称呼宁好“姐姐”,李承逸认为她是个有眼见?的小?机灵鬼。
  李承逸把烟揿灭:“今天就算了, 你去忙你的吧。”
  闻笛赋更有眼力见?,现在已经成了半个他的人, 宁好有什么异动, 闻笛赋说?不?定会主动告诉他。
  果然不?出所料, 宁好前脚离开二?姐办公?室。
  二?姐即刻就把内线电话打给了李承逸:“承逸,宁好要带一个工程经理进来, 这事你知?道吗?”
  “叫什么名字?”
  “郑昱聪。从星美跳槽过来的,要半个月到?岗。”
  “她要这个人进云上做什么?在她手下帮忙?”
  “她坚持认为孙国栋那边的项目会遇到?大麻烦,意思是让这个人去托底。”
  李承逸并不?意外?,此前知?道宁好和这个姓郑的见?面,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学生思维,还在以“谁有能?力”、“谁没能?力”作为人事任免的唯一标准。
  姓郑的可能?能?力的确强,可你们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敢断言人家不?记恨你,继而进一步来把云上的水搅浑?
  很多事做砸都不?是因为做事的那个人能?力不?够,而是人怀有异心。
  不?过从中也能?看出她天真的一面,至少她没有异心。闻家撕毁婚约,李承逸另娶汪潋,一般女孩肯定会怀恨,但她还能?同意在事业上帮他,也是因为她是非黑白分?得清,对?喜欢的人没太多怀疑,事态发展不?如意也不?内耗。
  她看不?穿郑昱聪的威胁,本质上意味着,如果把她放在郑昱聪的位置上,被人顶替,她并不?会因此记恨。
  这么一想,李承逸又泛起一丝对?她的心软。
  他半晌没说?话,二?姐在电话那头试探道:“我没有一口答应她,我也没说?要来问过你,她走之前,我暂时说?,要做做这个人的背调。”
  李承逸沉吟片刻:“她再问这件事,你回复她,你也参考了孙国栋经理的意见?,孙说?他有自己想用的人。如果宁好非要坚持,你就答应把这人招进来,给她自己用。”
  “明白了。”二?姐虽然参不?透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但她也没多打听,表现出一副对?李承逸言听计从的态度。
  李承逸想,不?是什么大事,让田秘书盯着一点这人。
  宁好识人不?准,被这人直接坑一下,造成点工作障碍,比自己多费口舌去说?教她来得速效。
  他现在也不?愿因为工作上的分?歧影响和宁好的感情。
  .
  宁好离开闻笛赋的办公?室,第二?站就到?了合约部副经理陈小?娴那里“拜码头”。
  “快进来!”陈小?娴热络地招呼,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迎向她。
  此前沟通投标的具体工作,宁好和陈小?娴有一阵天天打交道。招标过程中,投资发展部、合约部和财务部通常是紧密合作的,具体到?分?工,合约部在成本内部测算方面更具技术含量。
  陈小?娴三十七岁,已在云上工作七年,算是元老级中那一批专业技能?强的人,宁好出现之前,投资部和高层几个人她是有点看不?惯的,尤其?是最早陪董事长“打天下”干工程那几个顽固,本来没多高水平,还爹味十足爱装逼,和他们多说?无益,说?了也听不?懂。
  董事长本人,陈小?娴承认很有魄力,也不?是一般等闲之辈。但董事长身边那些所谓元老是真有点令人头疼。
  陈小?娴也不?太看好李承逸要接班这件事,这孩子同样不?懂技术,说?不?上太坏,只是拍板不?干脆,有些瞻前顾后?,而且开会爱打官腔说?废话。她都感到?诧异,留学回来的二?代,又没混过国企,从哪儿学来这毛病。
  和宁好共事一段时间,陈小?娴最喜欢她,灵光、有魄力,出手很果断。
  宁好是在与陈小?娴一起工作的第五天发现,她和合约部经理温俊茂——也就是闻家昌的五弟,有暧昧关系。
  因此陈小?娴不?完全算个打工人,她身在核心圈,会为闻家打算,闻家也有人给她撑腰。
  宁好在沙发落座后?问陈小?娴:“孙胖子那边是不?是已经有承包商要进场了?”
  陈小?娴一边冲咖啡一边笑:“你们海源都是这个速度吗?流程走得好快。招投标肯定要按程序,不?过你也有数,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又势头满满的,肯定是孙胖子自己的人马。”
  “总包老板叫什么?”
  “王珠江。”
  “那就是了。”宁好笑笑,“原来是做土方的,后?来什么都做。孙胖子在海源的时候就把赚钱的部分?硬切给他,我不?想闹得面上太难看,抬手给了一点,不?过这姓王的实在黑,老奸巨猾。我们得防着。”
  陈小?娴把咖啡端过来分?她一杯,又迅速从桌上顺过一叠模板合同:“好好你看看,我们这边出过去的合同有没有疏漏。”
  宁好扫了几眼,说?:“我带回去仔细看。尽快给你答复。”
  陈小?娴高兴极了,这么大的项目,董事长时刻聚精会神盯着,她也怕出疏漏,宁好是闻家儿媳妇,总是不?可能?胳膊肘向外?拐的,这个人她很放心。
  .
  宁好夹着合同回到?自己办公?室,已经有人等在那里。
  公?司给宁好配了助理,一个刚毕业工作一年的年轻小?姑娘,文静听话,看起来不?像谁安插过来的眼线,同样,也不?能?为她顶任何事。
  更不?可能?替她把代总经理拦在门外?。
  只能?通报一声?:“宁经理,李总在里面。”
  宁好被他亲一口恶心好几天,都快要ptsd了,为了大局还不?能?翻脸,只得努力收一收情绪,心平气?和走进去。合同也没别处可藏,同样拿在手里。
  李承逸听见?开门关门动静,从伫立的窗前回过头来:“去哪儿了?”
  “法务让我看制式合同。”宁好没提“陈小?娴”的名字,避重就轻地把那叠合同范本随手扔在桌上。
  李承逸瞄了一眼,空白合同,内容他懒得关心,注意力又转回她身上:“我给你买了个手机。最新款。你看看颜色,是不?是你喜欢的。”
  宁好靠站在桌边看着他徒手撕玻璃纸拆外?包装,温柔笑着:“我不?挑外?观,不?过我用不?惯苹果,兼容性太差了。”
  李承逸一掀眼睑,似笑非笑:“兼容性差,所以广告少。”
  “好多app是它?独一份,不?怎么好用。”宁好惊觉自己好像又控制不?住要和他较劲了。
  而他认真看过来,下一句听起来也像含沙射影:“独一份不?好么?我就喜欢那种专一的。”
  宁好在桌边紧握着拳,指甲深深掐进手心里,
  好几秒,她松开,换出一个毫无杀伤力的温和甜笑,从他手中把手机抽走:“那我当备用机。”
  李承逸跟着转过身,追问:“你有几个备用机?”
  “哪用得着好几个?一个用来工作,一个用来打游戏,够了。”宁好打开抽屉把手机放进去,逗小?孩似的朝他勾勾手指,“带我视察一下总公?司的食堂,我以后?常在项目,吃不?上咯。”
  李承逸跟在她身后?往外?走,还在留恋上一个话题:“打游戏?跟我说?说?,你会打什么游戏?你从小?就不?会打游戏!”
  “乙女游戏,你不?懂。”
  .
  下午,宁好就挂了外?勤,离开公?司到?了项目点。
  承包商都没进场,前序工作还没开始,项目部的架子也没搭起来。
  因此,她去的是别人项目点。
  在复兴南路与福岭东路路口,再往下一个路口,与这块待开发空地相邻的是国建集团的工地。
  此刻国建负责这个地块的工程师小?顾已经等在门口一边抽烟一边和人聊天,一看见?宁好从出租车上下来,立刻迎上前双手握住:“宁经理是吧?久仰久仰。”
  “你好。”宁好掏出烟敬给他。
  一看档次不?同,顾一凡立刻把手里烟灭了,换新一支烟,也为她点上,两人边抽边往里走。
  顾一凡:“聪哥前天跟我打过电话,说?宁经理要来取取经。”
  宁好:“聪哥是我在海源的师傅。”
  顾一凡用品鉴昂贵艺术品的目光把她打量,又像提防碰碎昂贵艺术品被赖上似的和她保持距离,沉声?恭维:“那宁经理反而升得快,青出于蓝胜于蓝啊。我这小?破庙让你见?笑了。”
  .
  要离开隔壁工地的时候,雨水又像被整锅掀翻般倒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