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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 > 雪融化成河 > 飞镖游戏
  下午四点半,一群人玩得筋疲力尽,回去休息。
  酒店是提前预定的特色木屋,在Arrowbear Lake附近,坐落在白雪掩埋的森林与冰湖之中,标准的美式轻型木别墅。
  这里没有钢筋、没有混凝土、也没有砖瓦,只有植物和雪水的气息。
  如果能一直住在大自然里,远离尘嚣,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应绒下了车,雪地蓬松,踩上去嘎吱作响,她抬头看着陆雪河的背影,看着他发梢和肩头的碎雪,上一秒的想法立即被推翻。
  像他这种出生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无论住在哪里,选择哪一种生活,大概都不会有烦恼。
  他们之间的差距就是99%和1%的差距。
  她这辈子恐怕都没可能再认识第二个陆雪河了。
  别墅很大,上下叁层,设施齐全,带露天阳台和户外烤炉,总共四间卧室,还有一间榻榻米。
  行李箱乱七八糟堆在客厅里,一群人打开手机,商量着去附近的沃尔玛买吃的,晚上回来BBQ。
  一辆车坐不下那么多人,最后应绒和黎思思主动留下。
  出发之前,陆雪河绕过人群,过来问她:“你想吃什么?”
  应绒习惯性回答:“都行。”
  “必须说一个。”
  她想了想:“牛小排。”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陆雪河扭头走了。
  别墅大门开了又合,风里卷着雪粒,天空像雾茫茫的水面,沿着冷杉针叶边缘倒灌下来。
  应绒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发呆,怎么都琢磨不透。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她们两个人,黎思思从tote里翻出半袋没吃完的玉米片,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随口闲聊:“姐姐,你晚上睡哪间房呀?”
  这里有她挑的份儿吗?
  应绒回答:“我睡哪间都可以。”
  “啊?”黎思思惊讶,“你得跟陆雪河一间呀,不然Flora肯定会去找他,要是他俩睡一间房,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她越说越起劲:“之前我们去Vegas玩,陆雪河那会儿也有对象,那个女生因为跟他吵架赌气没去,结果就被Flora挖墙脚了。我跟Jason就住隔壁,把她叫床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比AV女优叫得还浪。”
  应绒沉默半晌:“……我以为肯定会男女分开住的。”
  “Maybe,但是我不想跟Jason分开,陈怀洲他们肯定也不想分开,”黎思思吭哧吭哧啃玉米片,“到时候看他们怎么说吧,反正你记得留个心眼哦。”
  别墅里带投影仪,黎思思玩了会儿手机,觉得无聊,两个人开始捣鼓投影仪,最后成功连上手机蓝牙,开始看国内的搞笑综艺。
  一个小时之后,那辆熟悉的奔驰G65停进车库。
  “回来啦?”
  黎思思立刻来了精神,放下抱枕,过去翻购物袋,理直气壮地问,“有没有给我买coconut water?”
  “当然买了,还有蛋糕甜点,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许文峰进厨房洗手,开始整理食材。
  应绒也想过去问一句,有没有买牛小排。可是没底气。
  真的很奇怪,在他面前,她总是没底气。
  雪彻底停了,乌云消散,露出一轮橙日。
  和他的雪镜颜色很接近。
  邬茉莉跟Flora坐在沙发另一侧,讨论Chinatown最近新开的美甲店;陆雪河和陈怀洲在院子里清洁烤炉、放置木炭,动作竟然不显生疏。
  认为自己也应该帮点忙,应绒走到厨房,将手洗干净,主动问:“还有什么要串的吗?”
  许文峰也没跟她客气,将购物袋里一部分蔬菜取出来,笑着说:“肉类这些就我来串吧。”
  应绒点头说好,余光瞥见他面前放着一盒牛小排。
  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陈怀洲提议玩点游戏打发时间。
  别墅面积很大,却没什么娱乐设施,邬茉莉视线转过一圈,指了指墙上的飞镖转盘:“玩这个?”
  陈怀洲配合地点头:“你想怎么玩?”
  “你决定嘛,我又不懂。”
  陈怀洲思考几秒:“玩都玩了,不下点赌注多没意思。”
  陆雪河闻言,似乎被勾起了兴趣:“怎么赌?”
  “就来点儿简单粗暴的呗,一人一轮,谁扔的分高谁赢。”毕竟都是朋友,打发时间而已,没想真的赌钱,陈怀洲克制道,“一轮就赌500刀吧,怎么样?”
  “可以啊,”陆雪河笑了,视线忽而调转,毫无铺垫地看向她,“你来扔。”
  应绒刚从厨房出来,原本只想过来看看热闹,闻言一愣,指了指自己,“我?我不太会。”
  她上次玩这种飞镖类的游戏还是高中,在国内的夜市摊位上。
  陈怀洲听他这么说,干脆也喊上邬茉莉,“没事,Lily也不会。”
  规则很简单,击中红心区是50分;黑心区是25分;绿心区是20分,黄心区是15分……从内圈到外圈,以此类推。
  邬茉莉显然不想参与,但陈怀洲正在兴头上,纠结片刻,她还是不情不愿地起身,站在指定位置,拿起一只飞镖,集中注意力,试着抛了出去。
  运气不错。绿心区,20分。
  陈怀洲不禁吹了声口哨,低头亲她的嘴唇,“真给我长脸。”
  大屏幕上还在播着搞笑综艺,夸张的笑声此起彼伏,应绒却开始紧张。
  “Edelweiss,想好再扔啊,输一轮500刀呢。”陈怀洲自觉已经赢了,无所顾忌地在旁边拱火。
  应绒原本就没把握,听他这么说,更紧张了,手心微微攥出汗来。
  然而游戏已经开始,没有退出的选项。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忐忑,陆雪河拿过一枚飞镖,塞进她手里,笑得轻描淡写,“500刀而已,宝贝,随便玩,我输得起。”
  夕阳彻底坠入地平线,云开处,曛黄的月亮挂在天边。
  应绒抬头看着他,心脏不讲道理,砰砰直跳,半晌,深吸一口气,小声跟他商量:“陆雪河,如果这轮我赢了,你今晚跟我睡一间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