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手/机响?”刘致辉忍不住问。
谢纪白眼睛睁大了几分,笃定的说:“是死者的手/机。”
谢纪白的回答并没有让大伙感到解惑后的踏实,他们反而感觉到脊背上一股凉气窜了上来,都是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谢纪白为什么会知道死者的手/机号码,这或许是是他们现在心里最大的疑问了。
那沙哑的声音还在继续,谢纪白立刻转身钻出警戒线,寻着声音就跑了过去。
那是一片废弃的残垣断壁,看起来应该是个仓库之类的地方,不过现在已经破旧不堪了。房子被推掉了一半,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拆/迁没有进行到底,就那么半半拉拉的放在了那里。摇摇欲坠的半个屋顶,好像随时都会坍塌下来一样。
“秦续跟着,你们在这里等着。”陈万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快速的将配枪拔了出来,追上跑在前面的谢纪白。
秦续答应了一声,也快速的跟了上去。别看他瘦瘦高高,一副斯文儒雅的样子,不过绝对是个机警干练的人。
残破的仓房里黑漆漆的,外面的浓烈日光被砖瓦挡住了,一踏入阴影当中,气温好像骤降了十度,透着一股阴凉的感觉。若不是现在气氛太紧张,这种温度可能会让大家舒一口气也说不定。
谢纪白跑过去,也将配枪握在手里,里面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说不定有危险。
然而残垣断壁之中,并没有任何的人,连一只野狗野猫都没有了,一只孤零零的手/机躺在地上,一闪一闪的亮着光,发出沙哑的声音。
谢纪白慢慢的走过去,靴子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他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手/机,然后按下了挂断键。
沙哑的声音消失了,躺在地上的手/机又变得安安静静,也不再闪光。
谢纪白弯腰将那只手/机捡了起来。看起来有些廉价古老的手/机,屏幕碎了,摔得似乎很厉害。
陈万霆和秦续跑到他身边,大家对视一眼,陈万霆说:“四处找一找。”
残垣断壁之间灰土很多,地上有拖拉的痕迹,看起来还有挣扎的痕迹,死者的手/机也掉落在这里,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发现。
这里的确没有人了,但是他们找到了除了手/机之外的东西,一只白色的皮包,里面有一包餐巾纸,一个小化妆包,还有一个钱包,一串钥匙。钱包里有大约一千元大钞和一点零钱,其余就什么也没有了,并没有身/份/证。
唐信已经初步检/查完了尸体,正指挥着同事将尸体带回去,回到局里才好做进一步的检/查。
刘致辉等的有点焦急,正伸着脖子不停的往那破旧的仓库看。
“来了来了,回来了。”刘致辉眼神很好,一看到钻出阴影的三个人,立刻就大声的说道。
唐信双手插在口袋里,盯着他们瞧了瞧,又歪着头仔细的看了一眼陈万霆手里拎的东西。
他们找到了不少证物,已经全都装在透/明的证物袋里了,拿着带了回来。
陈万霆走过来,问:“尸体检/查的怎么样了?”
唐信回答:“初步检/查完了,死者应该死亡了十天以上,尸体损毁太严重,需要带回局里进行进一步的检/查,现在还不能确认死亡原因。”
陈万霆说:“取证工作?”
刘致辉赶紧说道:“好了好了,都好了。”
“好。”陈万霆说:“先回局里再说。”
回局里的路是漫长的,尤其路过市中心的时候还有些堵车。谢纪白的脸色从见到尸体的第一眼开始就有点白,现在看起来还没缓和,再加上有些晕车,看起来特别的憔悴。
唐信眯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不过他正用余光悄悄的打量着谢纪白,他脑子里有许多问号,不过并没有开口。
到了局里,陈万霆接了一个电/话,和谢纪白说了两句话,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刘致辉忍不住说:“最近老大都要忙疯了。”
谢纪白说:“我们进去,老大恐怕今天不会回来了。”
大伙回了办公室,陈艳彩第一个从电脑前跳了出来,说道:“你们回来了,太慢了!”
刘致辉说:“没办法,堵车。”
陈艳彩说:“副队,电/话号码我查了,不过根本没查到什么。”
“死者的电/话号码?”唐信挑眉。
陈艳彩点头,说:“那个电弧号码并没有实名制过,而且是从报停买来的,使用时间不长。要查下去的话,需要调取通话记录了。”
谢纪白说:“继续查。”
陈艳彩点头。
大家围坐在一起,证物就和那几本灰色封面的小说放在一起。
刘致辉小心翼翼的问:“副队,你和死者认识?”
谢纪白一愣,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死者的电/话的?”刘致辉松了口气,那死者死的那么惨,如果副队和死者认识,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
谢纪白将小说的第十一卷抽/了出来,然后快速的翻页,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在不断的跳动着,突然一拍,将书摊平,推到了大家面前。
一串数字,十一位,是一个电/话号码。
“这……”刘致辉瞪着眼睛,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唐信皱了眉头。
第十一卷小说是今天才出现的,除了谢纪白还没有人看过,他们并不知道书里面竟然有一串电/话号码。
谢纪白手指在那一串数字上虚划了一下,说:“早上看到这一串电/话号码的时候,我心里也有很多疑问,立刻用电/话拨了这个号码,并没有人接电/话。我当时在想,这个电/话号码是凶手随意编写的,还是……”
谢纪白没来得及让人仔细查这个电/话号码,接二连三的事情就来了。当他们看到死者,说到死者的手/机的时候,谢纪白忽然又想到了这一串数字。
他凭着记忆拨了这一串数字,仍旧没有人接,然而电/话铃/声却在他们周围响起了。
陈艳彩说:“凶手好奇怪,竟然给我们留下了死者的电/话号码,这不是很大的线索吗?”
不只如此,他们还找到了死者的包,里面有钱包,钱包里虽然并没有身/份/证或者银/行卡这样的东西,不过有一些钱,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张出租车的发/票。
谢纪白说:“陈姐,再查一查这张出租车票。”
陈艳彩接了过来,低头一看,是十三天前的出租车票,时间是晚上零点二十三分。
“这个容易。”陈艳彩说。
根据出租车票,他们很快就查到了当时的那辆出租车。至于手/机号,有那么一点的麻烦,不过并不是什么大事,也很快就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二十六岁的一个女人,不是c城本地人,叫刘滢贝,大学毕业不到三年,今年年初的时候才到c城来的,还没有半年的时间。
刘滢贝是个孤儿,根本就没有亲人,到c城之后也根本没找到稳定的工作,刚来的时候找过两份工作,都是做了两天就没有再去了,后来就没有再找。她住在远郊的一处出租房,是独自住的,也并没有什么同/居的人。
她的手/机很破旧了,还是古老的触屏手/机,内存很少,里面几乎什么也没有。信息箱、电/话薄和邮件里面最多的就是垃/圾短信和推销电/话,有用的通信电/话寥寥无几。
c城对她来说是个陌生的城市,她对c城来说也是个陌生的人。刘滢贝应该是个性格怯懦,甚至是心里极度自卑的人,并不喜欢与别人打招呼。
他们调取了一些刘滢贝的资料,里面有几张刘滢贝上学时候的照片,她总是站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最阴暗的地方。
唐信去进一步验/尸了,陈艳彩还在查刘滢贝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谢纪白研究着那几本书,秦续坐在一边沉思并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刘致辉走来走去的,有点抓耳挠腮,一副坐不住的样子。他把证物全都送去给检验的同事之后,就没有其他事情做了。
刘致辉走了不知道多少圈,突然间秦续抬起了头,目光正悠悠的盯着他瞧。
刘致辉顿时被瞧得后背有点发凉,问:“怎么了?”
“你精力旺/盛可以到外面去跑两圈。”秦续说。
刘致辉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说:“我就是有点着急。陈姐,消息查的怎么样了,我这没事做就发憷。”
陈艳彩手指翻飞,键盘“啪啪”的敲击声节奏感极强,就好像在弹钢琴一样。
陈艳彩翻了个白眼,没有立刻回/复他,过了有两分钟,打字的声音终于停下来了,说:“都查过了。”
谢纪白抬起了头,问:“怎么样?”
陈艳彩说:“百分之八十都是垃/圾短信和推销电/话,不过我查到最近刘滢贝给一个号码打过几次电/话,而且还有短信来往。”
“唉?是什么人?”刘致辉问。
“是一个女人,二十五岁,白富美啊。”陈艳彩从打印机里抽/出一张纸来,拍在桌上,说:“就是这个女人,现在就在c城,是刘滢贝的高中同学,前一段时间才从国外回来。小说里提到的那个,和刘滢贝吃饭的久别重逢老友,应该就是她了。刘滢贝最后一通电/话,是她打给这个白富美,确认吃饭地点和时间的电/话。”
谢纪白站了起来,说:“秦续、刘致辉。”
秦续听到谢纪白叫他,立刻就坐直了身/体。
刘致辉大声的说了一句:“在!”
“你们现在去找这个女人,问一问刘滢贝出事之前的事情。”谢纪白说。
“好。”两个人一起答应,然后不做片刻停留,就急匆匆的一起走了。
“我呢?”陈艳彩兴/奋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
谢纪白说:“跟我一起去找那个出租车司机问问。”
按照小说里的叙述,这个载了刘滢贝的出租车司机,有很大的杀/人嫌疑。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凶手杀/人的动机,也没有丝毫证据,并不能因为凶手留下的东西就认定杀/人。
陈艳彩立刻跳了起来,然后追着谢纪白就跑出了办公室去。
不过他们刚出了办公室,就和局/长撞了个正着。
段局/长一看到谢纪白,立刻伸手招呼他,说:“来来,小谢,正要去找你,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谢纪白一听,回头看了一眼陈艳彩。
陈艳彩立刻说道:“副队,要不然我自己去。”
谢纪白皱眉,说:“还是等一等我。”
陈艳彩说:“不用担心,我一个人也可以搞定的,副队你得相信我。”她说着还拍了拍胸口。
段局/长一听,原来是去出任务,正好瞧见隔壁a队的艾队长路过,抬手就把人给拦了下来,说:“小艾来的正好,我找小谢有事,你就跟着小陈一起去出任务吧。”
陈艳彩一看就有点不愿意,不过段局都开口了,她也不好抗/议,就和同样不太愿意的艾队长一起去了。
谢纪白跟着段局进了办公室,两个人说了半天,不过基本上是段局单方面的在说,简直苦口婆心。
他们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天都已经黑了,通道里亮着灯,偶尔有一两个警探路过。
对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巧走了过来,一身简单的白大褂让他穿的好像时装一样的感觉。
唐信在这里看到谢纪白有点惊讶,说:“副队,我正要把报告拿给你。”
“小唐,正好!”段局笑的挺高兴的,说:“你来的正好,我已经跟小谢说了,我已经拜托小谢了,你啊,就跟着小谢回家去,住在他家里。”
唐信一愣,说:“住到副队家里?”
段局点头,说:“你今天刚到c城,一天又在忙,肯定没找好落脚的地方吧?”
唐信点头,说:“不过我可以随便找个旁边的酒店,住到副队家里,恐怕太麻烦他了。”
唐信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意,目光在谢纪白身上一转,后半句话听起来并没什么诚意。
段局冷笑一声,把唐信拉到一边去,说:“这个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住酒店?我怕你住到夜店去鬼混。我是找个人看着你,小谢单身,也是一个人住,比较方便,你叔叔可是托我盯着你的。”
“段局……”唐信有点无奈,说:“别听我小叔瞎说,我哪是那样的人。”
段局在他后背拍了一下,说:“就这么说定了,我都跟小谢说了,上班带着你来,下班带着你走,禁止你去酒吧夜店。你可别把女人带到人家小谢的家里头去,听到没有?”
唐信挑了挑眉,摘下那副金丝边的眼睛,问:“确定?”
“当然。”段局说:“小谢已经答应了。”
唐信笑了笑,就走到了谢纪白的面前,说:“副队,那以后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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