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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武侠 > 少林八绝 > 第785章形势逼人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令主一定在奇怪我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那是因为他们的行踪被老令主看破了,当时,老令主带着包括我在内的一共八名手下,将建文皇帝等人追到了荒郊,双方厮杀了起来,战到最后,本门这边,只剩下了老令主、我、还有前任副门主楚幻生,而建文皇帝那边,除了他和朱文奎之外,只剩下三个和尚,那三个和尚便是广云、广通、广元。这三个和尚虽然武功不错,但远不是老令主的对手,若非老令主手下留情,他们三个早就死了。老令主看到建文皇帝父子满面惊恐的样子,顿时起了恻隐之心,明知留下他们会有后患,但最后还是放他们走了。事后,老令主严令我和楚幻生不得把这事说给旁人听,就是徐皇后问起,我和楚幻生也没有吐露半个字。如今,当时尚小的朱文奎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他的儿子,也就是化名为林秀林的逍遥派帮主,召集了武林中的一群亡命之辈,意欲夺回帝位。京城武林大会的时候,林秀林出现京城,当时我就有些怀疑他,经过一番暗查,我发现他就是武林中的‘多情剑客’。后来,他打出了‘逍遥派’帮主的旗号,而他身边又多了许多武林高手,内中三个和尚,更加深了我的怀疑,于是,我便派楚幻生和赖长空,率领忠字堂的精英到杭州查个清楚,谁料到,这竟是林秀林所布下的圈套,本门忠字堂的精英和楚幻生都死在了杭州,若非剑神和令主出手相助,赖长空的命也要丢在了杭州。”
  方剑明听后,只觉事情太过棘手,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善无畏也知道他的难处,接着道:“令主,林秀林若只是找本门的晦气便罢了,大不了和他们拼了,但是,林秀林这人,很不简单,他什么时候不亮底细,偏偏在这个时候亮出底细,显然早已料到瓦剌会打过来。而今,皇上被俘,京师的主力几乎全部葬送在土木堡,他若领着那群亡命之徒到京城来,大明的天下,只怕不保。”
  方剑明沉思了一会,道:“林秀林终究还是汉人,即令想夺取皇位,我想他也绝不会做出出卖国家的事来。”
  善无畏道:“怕只怕他太过高估自己,以为自己在这个时候能夺得帝位。”
  方剑明暗道:“他若真能当皇帝的话,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凭他的才华,再加上于大人的号召,瓦剌纵然有百万雄兵,只怕也能被打回去。”
  想是这样想,但他毕竟见过了不少世面,林秀林倘若带人到京城来,以当前的形势来看,对大明绝对不利。靖难之役过去了那么多年,现在的百姓,谁还记得建文帝?林秀林登高一呼,又有多少人能拥护他?
  方剑明越想越觉可怕。大抵有本事的人,往往也是一个自负的人,林秀林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一旦自负起来,多半会像善无畏预料的那样,乘此机会,到京城来夺回他认为是属于他的东西。
  京城现在暂时没有太大的波动,但也是汹涌暗藏,林秀林若来淌这趟浑水,非得掀起冲天巨浪不可,瓦剌要是也恰好打到了京城,结果不言自明。
  贾连城好想没有看出方剑明的眉头已深深的皱了起来,谈论起林秀林来,道:“林秀林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怀疑本斋和老令主有关系,就派了一个人冒充本斋的贾飞羽,想激我去找他算账,但我一直没有上当,严令本斋的人不可与之起冲突,暗中却派人查他的底细,当我得知他的真正身份,正要找冒牌的贾飞羽理论的时候,这冒牌货与叶开怀却不知所踪,两人连金龙武将也不当了。很显然,他们的目的已达到了。”
  方剑明心头一动,问道:“他们出了京城吗?”
  贾连城道:“这就不清楚了。京城这么大,他们两人只要稍微化装,住在熟人家中,旁人也只当他们出了城。”
  方剑明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他不当这个令主还好,既然当了,就要承担起令主的责任来。他倒不是为了维护朱棣打下来的这个朝政,谁当皇帝,他不想多问,只要这个皇帝能为民着想,这就够了。
  贾连城和善无畏见他半天没有言语,心知他有太多的顾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决定实行“杀手锏”,只听贾连城道:“令主,我们明白你的难处,外有瓦剌,内有奸臣,现在又多了一个不可低估的建文帝之孙,令主纵然武功盖世,然在外人看来,终究只是一个有着报国之心的武林中人,若没有一定的权力,处理这些事来,很不方便。好,反正成败在此一举,我和善兄明早就起动‘皇金令牌’的权力,进宫见太后,请她下诏,至少也要让令主做个大将军,好处理这些事情。”
  方剑明道:“事隔多年,只怕‘皇金令牌’已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贾连城颇有信心,道:“若在以往,太后或许不会下诏,但此刻国难当头,我想她一定会以大局为重的。”
  方剑明道:“倘能说动太后,那是再好不过。不过,我也不需要做什么大将军,只要有些权力就行了。”
  贾连城笑道:“令主,你放心吧,到时候,我和善兄一定给你弄到一个与你的身份相匹配的职位。”
  说定之后,四人便要告辞,方剑明想到什么,喊道:“你们暂且留步,我想了想,决定这些天要好好的修炼一下,以便将来应敌,如果不是下诏或者极大的事,你们就不要来请示我了,省得我到时候不能招待你们。”
  贾连城代其他三人答道:“好的。”顿了顿,道:“慢则五日,快则三日,令主就等着佳音吧。”
  方剑明将四人送走之后,才发觉周围的屋子空无一人,怔了一怔,忽闻脚步声传来,转过头去,只见龙碧芸走了上来,忙上去道了一声“芸儿”。
  龙碧芸抬头看着他,面上一片关怀,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方郎,这些天来,你实在太辛苦了。”
  方剑明闻着她身上发出的幽香,感受着她给自己的柔情,心中一荡,抓住了她的玉手,道:“芸儿,有你在我身边,什么样的苦都是值得的。”轻轻的,非常自然的把龙碧芸搂入了怀中。
  龙碧芸芳心荡漾,红晕上颊,刚想说些什么,方剑明低声问道:“芸儿,阿毛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它?”
  龙碧芸身躯微微一震,方剑明发觉了,忙问道:“芸儿,你怎么啦?”
  龙碧芸定了定神,道:“没什么。阿毛被令狐松打了一掌,受了伤,我把它留在了轩中养伤。”
  方剑明道:“它的伤很严重吗?”
  龙碧芸道:“不是很严重,据我估计,现在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方剑明心中稍定,但说到阿毛,便让他想起了白依怡,一想起她,他又不禁想到了黑袍、风尘四侠、曹烈这些人。
  龙碧芸哪能感觉不到他的心情,劝道:“方郎,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只要我们心中记得他们就行了,等打退了瓦剌,我们便去看望依怡姐。”
  方剑明伤感了一会,收起略为哀伤的心情,道:“芸儿,我要练功几天,你给我安排一个地方行吗?”
  龙碧芸道:“这话你该去对东方妹妹说,我可帮不了你。”
  “为什么?”
  龙碧芸嫣然笑道:“你呀,有时候真笨。”
  笨什么?龙碧芸没说。有时候,人还是笨一点的好,笨也不全是坏处。人生本来就已经有太多的忧愁,聪明的人想得太多,痛苦也就越多。笨一点,想得简单一点,自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
  烈风呼呼的吹着,也先率领一批瓦剌的高级将领骑马来到了一个土坡上。也先披的一件大麾随风飞舞,他的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战无不胜的战神。在他身后两丈外,除了一些大将外,还有周风和四大尊者等人。
  也先眼望着远方,只要他手中的皮鞭一挥,他相信,他们瓦剌的士兵在不久的将来会打到京师。此次进攻,虽然有详细的计划,但活捉朱祁镇,却是意料之外的事。数万的瓦剌军,在一天的时间里,把数十万的大明军队打得落花流水,显示了他们蒙古铁骑的强悍力量。此刻的京师,据探子报,兵力不足十万,而且大部分是羸弱之师,又怎能抵挡得住他们瓦剌的铁骑呢?
  这一刻,也先的心不禁有些膨胀起来,他恨不得就挥出手中的皮鞭,乘胜打到京师去。
  一骑飞快的在远处出现,很快,这骑到了近前,马背上的人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悍的瓦剌兵,翻身落马,道:“禀太师,华天云率领一群丐帮弟子,纠集了明朝的数千残兵在前方六里处摆下了阵势。”
  太师“嗯”了一声,骑士飞身上马,转眼去得远了。
  “哼,华天云,你太不自量力了。这次,我也先非要把你斩杀了不可,谁敢阻拦我瓦剌前进的方向,我就让他死!”
  忽见一骑来到,马上骑士下马后,道:“禀太师,阿剌知院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不能前来。”
  也先听了,面色一沉,道:“他的兵马呢?”
  骑士道:“一动未动。”
  “什么?”也先脸色一变,险些大骂起来。
  “阿剌知院说他什么时候可以发兵吗?”周风问道
  “禀公主,他说要等他的病好之后才能发兵。”
  一个身材魁伟的蒙古汉子大声道:“大哥,我早就说过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他现在假装生病,一定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兵力。”
  也先的脸色阴沉沉的,就像笼罩了一层乌云。在这种时候,阿剌知院突然生病,不管真假,反正都是一种不吉祥的现象。
  那身材魁伟的蒙古汉子见也先好半天没说话,已经忍无可忍,道:“大哥,不如让我带领一群人马,杀到这家伙的营帐中,把他困了来见你。”
  也先将手一举,冷声道:“住口。”顿了一顿,道:“妹妹,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阿剌知院此时不肯发兵,显然已超出了周风的意料之外,她虽然神机妙算,但毕竟还有算漏的时候。
  周风皱眉想了想,拿不定注意,只好道:“一切由哥哥做主。”
  也先见这个一向足智多谋的妹妹说出了这话,只得长叹了一声,忽听一人道:“太师,我有一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说?”
  也先回头看去,只见说话的人是派去明朝的奸细喜宁。
  “你说。”
  “阿剌知院不肯发兵,太师若冒然攻打京师,沿路之上,定会遭到中原武林的顽强抵抗,就算打到了京师,我方兵力也损失不少。此刻,明朝各地的勤王之师只怕已向京师涌来,到时候,我军四面受敌,我军兵多的话,倒也不惧,但……”
  也先打断他的话,道:“我也知道这一点,你只告诉我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就行了。”
  喜宁道:“朱祁镇在太师手中,华天云这等武林中人大概是不会顾忌他的生死,但宣府和大同的守将则不一样,他们见了朱祁镇,恐怕就会立刻开城投降,只要拿下了宣府和大同,攻打京师就方便得多了。”
  也先心中一喜,暗道:“我只想到用朱祁镇换金银珠宝,怎么就没有想到用他来破城呢?”
  惟恐迟者生变,急忙下令大军转向宣府。
  周风坐在马上,思索着什么,几次张口欲言,或许是思索的事情太过复杂,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凭她的智慧,喜宁想得到,她当然也想得到,只是,想得太多,也就难免发现其中有很多的麻烦,若没有十分把握的话,做起事来,反而不如愚笨的人。唉,人聪明了也不完全都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