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阴霾, 黑色翻滚着如波浪一样的虫遮蔽着太阳, 让白日变得如夜晚一样昏暗。
然而这种情况终于发生了改变。
银古和村民齐心协力地挖掘出了蚀日虫的根茎。
他们将所有根茎都塞到木桶里, 放在推车上,大家努力推着推车, 奋力朝着远处没有被太阳遮蔽的地方奔跑。
村民们在为自己的生活和未来努力,没有太阳,田地里的庄稼就会枯萎, 他们会没有饭吃,所以他们竭尽全力地向太阳奔跑着。
随着小推车不断向太阳照射的区域移动, 天空中遮蔽太阳的虫也在飞速转移位置,似乎想要遮住照射根部的太阳。
是人的速度快, 还是虫的速度快?
这可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当村民们大汗淋漓地推着推车来到太阳照射下,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木桶里。
属于蚀日虫的根部散发出簌簌的声音, 阳光倾泻下,这些黑色蠕动的神秘之物眨眼间烟消云散。
真真是一瞬间, 根部就消亡了,根没了, 蚀日虫也再无法遮蔽太阳。
一瞬间,金色璀璨而瑰丽的光芒洒落下来。
太阳出来了。
而在太阳出来的一瞬间, 不断被鬼杀队剑士们砍成数十块的鬼舞辻无惨终于停止了恢复。
他的脑袋飞上半空,愤怒而尖叫着:“不——”
为什么, 为什么太阳会突然出来?不是持续了很久的阴霾吗?太阳不是被遮蔽了吗?
鬼舞辻无惨目呲欲裂, 他还在继续挣扎, 想要让脑袋落入阴影区域, 他不能死,他怎么能死?
在转动脑袋想要找到生路时,鬼舞辻无惨突然看到了一个画面。
那是之前疯狂奔跑,害得他吃错彼岸花的鬼之少女。
灶门弥豆子。
少女睡在另一个扎着蝴蝶发卡的女子怀里,太阳洒落在少女的脸上,明明是只鬼,她却没有任何消散的迹象?
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是鬼就不怕太阳,自己这个鬼之始祖就会消散?
鬼舞辻无惨想要对祢豆子伸出手,如果吃了祢豆子,他就不怕太阳了!
然而下一秒,祢豆子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非常美丽的粉色眼睛,在日光的照射下宛如清澈透明的琉璃,少女露出灿烂笑容,原本锋利的牙齿不见了,身上的气息变得纯澈干净。
灶门炭治郎激动地扑向妹妹:“祢豆子!!”
祢豆子眨眨眼,仿佛一直以来笼罩在思绪里的迷雾消散了一样,她猛地起身,同样扑向了自己的兄长。
她开口说话了:“哥哥,我回来了!”
灶门祢豆子从鬼变成了人。
鬼舞辻无惨:!
那个丫头居然……
伴随着少女扑到兄长中喜极而泣的笑容,鬼舞辻无惨,这个在人世间徘徊了无数岁月的幽魂,终于化为阳光下的一粒尘埃。,
映入他眼中最后一幕的,竟然是从鬼变成人的少女笑颜。
而他这个赋予无数鬼漫长生命和强大力量的始祖,却步入了终局。
一直紧紧抓着鬼舞辻无惨的珠世夫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流下了泪水,她的身体也在阳光下缓缓消散。
最后的最后,珠世夫人抬头,她看着天空中飞过的乌鸦,眼神落在乌鸦头上戴着的目隐之术符文上。
愈史郎,谢谢你陪伴我这么多年……
谢谢你,谢谢大家,谢谢所有坚持不懈的人。
谢谢。
清风徐来,风吹散了珠世夫人,同样吹散了鬼舞辻无惨。
乌鸦在风中盘旋着,仿佛在努力用翅膀拍打化为灰尘的鬼舞辻无惨。
与此同时,山脊深林里,猗窝座同样化为虚无。
消散之前,他张开怀抱,似乎在和什么人拥抱,往生咒文的呢喃声随风流向了很远的地方,也许在地狱里,也可以听到这样的经文吧。
悲鸣屿行冥缓缓站起身,他双面流泪,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尽管下一秒,想起过往无数年为之希望的剑士们,他又一次低眉垂目:“阿弥陀佛……”
愿逝者安息。
“胜利!大胜利!!”
“鬼之始祖死亡!鬼杀队大胜利!”
直到鬼舞辻无惨的身影彻底灰飞烟灭,之前一直努力攻击的柱们才回神。
伊泽杉呆滞地说:“完蛋了?”
不死川实弥还上前踩了几脚,只可惜他什么都没踩到,只感觉到一股阴冷的风不断飞旋,最后在太阳的照射下杳无踪迹。
“似乎是的。”不死川实弥没有一点实际的感觉,他茫然地说:“他真的完蛋了?”
伊黑小芭内警惕地环视四周:“应该?”
“我们赢了!!”甘露寺蜜璃第一个跳起来,她激动地抱住身边的伊黑小芭内:“伊黑先生!我们赢了啊!我们赢了!!”
伊黑小芭内:!
时透无一郎神色怔怔的,在明确了这一事实的瞬间,一股疲惫从身心传来,他的身体晃了晃,斑纹消散,仙术再也无法维持,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
咣当,富冈义勇手里的日轮刀落地,他紧紧抓着身上的羽织,神情似哭似笑:“……我做到了。”
蝴蝶忍高兴地扑到姐姐怀里,蝴蝶香奈惠小心地拂过妹妹脸颊上的伤痕,这是之前蝴蝶忍和童磨对战时受到的一些轻伤。
“姐姐,我们成功了!”
蝴蝶忍大笑着,笑着笑着,不由得哭了起来。
蝴蝶香奈惠嗔笑道:“哭什么,明明是这么高兴的事。”
她这么说着,眼角却也湿润起来。
他们终于赢了啊……
这胜利来的如此漫长,无数人的生命在这期间陨落,他们前赴后继,终于在今天收获了胜利。
山顶上,太阳出来之前,目隐之术随着俞史郎昏倒而消散,但已经足够了。
产屋敷耀哉激动地昏了过去。
产屋敷天音也非常高兴,但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丈夫的异状。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丈夫额头上黑紫色的斑纹,在一点点的变淡。
产屋敷天音喜极而泣:“耀哉,你成功了。”
她的丈夫战胜了命运,从此以后,产屋敷一族将不再被三十岁死亡的诅咒笼罩,他们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下去了。
产屋敷辉利哉和四个姐妹正紧张焦急地在安全屋等待消息。
在某一瞬间,一直安静地在墙角当壁花的葎草突然抖动起来,像是得了羊癫疯。
产屋敷辉利哉吓了一跳,但下一秒,这些葎草嗖一下,开除了紫藤花?
花香扑鼻,深浅不一的紫色花瓣不断涌现出来,花瓣飞到空中,形成了一个胜利的纹样。
产屋敷辉利哉:!
他颤抖着问身边的姐姐:“……是我看错了吗?”
姐姐产屋敷日香抬手捂嘴,激动地哭出来了:“没有,我们都看到了,我们都看到了!”
她激动地拥抱着弟弟妹妹:“我们赢了!”
在逐渐意识到鬼舞辻无惨彻底完蛋,鬼杀队真的胜利这一事实后,伊泽杉长出一口气,心神彻底放松下来。
这期间伊泽杉的意识不断巡视着整个区域的情况,控制着地下深埋的葎草,或者搜集信息或者发动封印术,虽然没有太过投入战斗,精神意识却疲惫极了。
此刻一放松,伊泽杉同样坐在地上。
他放空思绪,任由喜悦在心头萦绕盘旋,身边的柱们或者哭泣或者欢笑,他们都在尽情发泄自己的情绪,毕竟身为鬼杀队的柱,他们承担的责任和压力是最重的。
“……你们这边似乎也结束了?”
银古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伊泽杉扭头一看,就见银古先生缓步走过来。
银古没穿褐色大衣,也没背箱子,他的衬衣领口打开,身上也有汗,似乎刚跑了好久。
伊泽杉咧嘴一笑,眉梢眼角全是欢喜:“银古先生。”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您找到蚀日虫的根,所以太阳出来了?”
伊泽杉高兴坏了:“我们都是被您救了啊!”
“可不是我找到的。”银古莞尔,他索性也坐下来:“是一个担心妹妹的女孩。”
银古将那对姐妹的事情说了:“那个姐姐本来还羡慕妹妹可以白天出去玩,对太阳被遮盖的情况很高兴,结果妹妹出事了,姐姐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依赖着妹妹……”
银古笑眯眯地问伊泽杉:“那个妹妹腿断了,他们家急需医生,你们能搞定吧?”
伊泽杉大笑:“没问题,我一会去他们家给她治疗,绝对能让她立刻下地走动!”
银古莞尔:“那个姐姐带我们去蚀日虫的根部生长之地,当时祢豆子小姐还摔下来了。”
银古看向另一边帮哥哥包扎伤势的祢豆子,露出笑容:“她似乎也恢复了?”
“是啊,多亏了珠世夫人……”
想到那位风姿不俗的珠世夫人,伊泽杉脸上的喜色稍微淡了一些。
“我们为了打败鬼舞辻无惨,付出了太多太多。”
银古轻轻嗯了一声:“那就牢牢记住他们,然后大踏步走下去吧。”
伊泽杉又精神起来:“谢谢你,银古先生。”
他是真心真意地感谢银古,要不是银古带领村民解除了蚀日虫,鬼杀队估计要疯狂砍鬼舞辻无惨砍到地老天荒了。
银古摇头:“不要谢我,去谢那些村民吧。”
“是那个姐姐找到的蚀日虫根部,是那些村民挖掘出了蚀日虫的根部,还找来推车。”
银古抬头看向远方,不远处的村落里,那些村民们也在激动的拍手庆贺。
庆贺太阳出来了,庆贺他们的田地有救了。
“是他们努力推着蚀日虫的根,追逐太阳,并让太阳重新露了出来。”
银古突兀笑着说:“那个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最终死亡原因是因为一群朴实的农人成功将小推车推到太阳底下,真是一个黑色幽默啊。”
伊泽杉听后露出开心的笑容。
“他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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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鳄鱼老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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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以前就决定了,要让无惨看着祢豆子消散。
这对兄妹迎来幸福的样子,当然要让无惨老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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