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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玄幻 > 破恩里:赤楔之战 > 第六章 寻找烈末剑
  小希一脸愁容,并带着疑惑的表情,左顾右盼。接下来又独自望着地上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她持续这种动作大概有六分鐘之久。
  此时我终于耐不住性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我说小希小姐,你到底在想什么?干嘛一个人在这里发呆,不帮忙一起找车子?」
  她转过头说:「那时,我叫米果开车的时候,有拿钥匙发动吗?」
  我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那没有钥匙,你觉得车子会在哪里呢?」
  「会在哪?」
  「笨蛋,当然是在拖吊场啊。」她拍了我的后脑勺。
  「可是没有钥匙我们怎么会来这?」我双手立刻紧贴后脑,免得再被她赏一掌。「而且你怎么那么肯定车子就在那?」
  她缓慢的转过头,对我露出一股不怀好意的笑容。「破恩里同学,水晶球。」她的手紧握,将拳头塞向我的肚子开始扭转。「我的念力不只可以发动引擎还可以指引方向。」连带着咬牙切齿的语气,她放开了拳头,我的肚子像是做了一场全身按摩,瘫坐在地上,感受肠胃被人工蠕动的奇特后劲。
  我忍住那怪异的后劲,吱吱呜呜说:「好吧!我想我…不该太多怀疑,所以……到底…是在哪个拖车场?要去哪里取车?」
  小希对我摇了摇头,一脸看像很有学问根据的侦探。「取车,不是我们的重点。拿剑!才是我们的目的。」好吧!我相信那车主现在肯定非常慌张。
  米果边看道路两侧,走过来说:「问题是我们要怎么去拖车场?」他的双眼像是受到车子来往光线的影响,变成了瞇瞇眼。
  正当我们在为烈末剑的问题烦恼之际,一台白色轿车加速行驶而来,急剎在我们面前,摇下车窗。「上车吧!」一位戴着眼镜的陌生男子,染着一头暗红色旁分短发。「快上车吧,烈末人,晚上很危险的。」
  我和米果小希彼此互望,投以怀疑的眼神在车窗前犹豫,直到他说了一句话。「我是好人!」我们才暂时卸下心防。
  虽然还没问清楚他人来歷就迟疑的坐上了车。但想了想,毕竟知道烈末城的人不多,能知道应该不太会是坏人。儘管心里面依旧抱持着一定的警戒状态不敢松懈,但还是鼓起勇气坐上车,起码是个进展。
  我和小希坐在后座,前座的米果拿着箭矢一脸防备模样。或许在前座有着一种不安全感,更何况坐在一旁的是连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
  这时坐在驾驶的男子说话了。「不用紧张,我也是烈末人,在台中这地方待很久了。怎么样?你们现在要去哪里,我可以暂时充当你们的司机。」
  「你也是烈末人!所以你也知道伊伦萨伐的事情吗?」小希惊讶的问,像是遇到老乡般的激动。
  这时男子突然回转,我们三个同时往一旁倾倒,米果整张脸贴在车窗上。虽然看不到脸,不过光用想的肯定非常滑稽就是了。
  「啊!不好意思,要系安全带,系安全带。」那位男子尷尬的说着。他把车子停在路旁帮米果系上。「天啊!同学你肯定没坐过车。」
  男子从后照镜看了看我们。「我都忘了向你们介绍,我是烈末城的感应者,我叫做朱顺。专长是可以嗅到烈末人的味道,欧斯迪亚学院二年级,主修魔法念力。我就是这么闻到你们的。」
  「我打从出生以来都没听过有人能这么神奇。」小希说。
  「其实还好,就如你对一种事物的特定记忆来判断的味道,只是灵敏了点。」他回向小希:「话说回来,你刚问我关于伊伦萨伐的那件事情,是失踪的事情对吧?」
  「恩!」小希频频点头。「我是想问说,你知道他的真相吗?」
  「真相,哪种真相?」
  「就是领主的生死。」
  「生死啊……虽然对于领主的生死我不敢多加保证,但我一直相信着他还活着,只是被黑患城的人监禁住了。因为我深信他们要的不是领主的生命,而是赤楔卷轴。」
  「你也相信!」小希的脸上顿时充满着一抹庆幸的笑容,终于能有被认同的感觉。「你也相信就好。」
  「为何你这么问?」
  「没有,只是想听听看你的想法。」
  「哦~~这样啊。对了!话说你们刚刚一直站在路边做什么?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对!非常紧急。车子被拖吊了。」米果突然像是被正题给拉回了灵魂般,顿时慌张了起来。「现在完全不知道要去哪找。」
  「拖吊!不然我带你们去崇德路拖车场那里看一下好了,看车子有没有在那里?」他看了看我们。「如何?」
  「可是我们都还没成年,去那里会不会怪怪的啊?」小希心虚的说。
  朱顺一副怀疑的眼神看了看副驾驶座的米果说:「未…成…年,别跟我开玩笑了,你应该满了吧?」他不断试探米果的眼神,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我…我二十岁,有被这里的人教过,但……没有驾照。」米果被朱顺给吓坏了,整个人几乎呈现惊恐、僵直不动的神情。
  「哦!所以你们无照驾驶啊,送你们上警察局?」
  我立刻上前抓住朱顺的手。「天啊!拜託你,不要,是传送武器放在车子里,并没有要去拿车子。」我的眼泪在眼框打转,万一上了新闻,我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因为我现在脑子里全都是记者拿麦克风抢破头的画面。
  记者:「难道你们都不知道无照驾驶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小朋友,这样开车很危险耶!你们不怕还年轻时就留有罪名吗?这有法律责任的,你们知道吗?知道吗?」万一被亲戚看到会有多丢脸啊。
  「这才是真相嘛!早告诉我就没事了。」朱顺似乎对于谎话了解的很透彻,又或许是用念力知道我们的想法。此时他扳开我的手说:「好啦好啦!跟你们开玩笑的,带你们去找就是了,别那么紧张嘛。」我很想说,他的话会让谁不紧张都难。此时他踩下油门,朝着崇德路的方向开去。原本被吓到疯掉的我也暂时松了一口气。
  经过了洲际棒球场右转,直直的往下开去,不到几分鐘,我们找到了一处被青色铁皮以及部分水泥石砖给包围的地方。看似停车场,里头停放着五顏六色各厂牌的汽车,这其实都是被拖吊的违规车辆。好多!
  我们下了车,有两隻黑狗在门口不断徘徊,是拖吊场养的狗。而外头全用青色的铁皮围住,门内还有个管理员在抽烟,想闯进去根本是危机重重。
  朱顺把车子停在路边后,下车走了过来,「这样看行不通,交给我。」他怡然自得的走向管理员。
  黑狗看到了朱顺,立刻围上,跟随在他后头像是在戒备。
  他主动向管理员打招呼:「嘿!管理员,抽烟啊。」他顿了一下。「痾……那个,我要来领我的车,不知道现在时间是不是可以缴钱?」朱顺语气听似轻松,但他不时瞄向两旁正在仰望着他的狗,僵硬的笑容中带些紧张。
  管理员冷漠的点了点头,吐了一口烟将烟蒂用鞋子熄掉,眼神似乎不太友善。「是哪一台?」他转过头扫向满是违规的车辆。
  此时朱顺像是施展分身术,经由管理室上的白灯照下,空气中开始浮现身体构造,渐渐显影。
  正当管理员极度不耐烦的扫向车子,三度向朱顺问话。「到底是……」管理员转过头,只见他睁大双眼,眼花撩乱加上过度恐惧,整个人昏倒在地。狗狗则是安静的退到一旁,一声不吠。我看不只狗被吓傻,连我们都看傻了眼。
  「别在意,这是幻术,不造成伤害威胁。昏倒而已!」朱顺站在前头笑笑的说道。
  我们将管理员带进管理室里头的床上休息,关掉了里头的监视器,立刻在车场上寻找昨天那台白色车子。不过有些车子顏色跟款式近乎相同,所以我们只能不断搜索窗户内,确认烈末剑是否存在。
  一群人分散在四处寻找。
  果不其然,搜索不到几分鐘,就在米果他们那里传出了好消息。「快!找到了,找到烈末剑了,锁在里面。」米果激动的吶喊着。
  我们跑向那台车,车子里果真有一把剑。小希再次确认无误后,她拿出短剑敲打着车窗,连同着我们合力帮忙。
  经过大家团结的敲打,车窗终于碎散成一片,洒落在车内座椅上。「阿哈!这下没问题了。」小希打开车门,小心翼翼的爬进车里。
  不过就在小希拿着烈末剑正准备从车里退出来时,朱顺脸色突然变得异常沉重,而且一直盯着车内。
  我望向他正在看的地方,朱顺说:「你们也都看到了吧?」
  除了小希,我们不约而同发出了。「恩!」
  只见玻璃反射出一条红色的细微光线,环绕在我们四周。大家似乎都感觉到这不对劲的气氛,因为我们都看到了。
  「这肯定是黑患城的怪物,竟然可以搞出这种花样,快蹲下!」米果幽默的说着,但脸上却不见一丝开玩笑的脸孔。
  我们蹲了下来,红外线照射到玻璃立刻发出如飞碟般的层次声,好几台的车窗连同现场的灯瞬间被炸碎。
  我们逃出车阵,狂奔到管理室的后头躲了起来。
  玻璃炸开代表这种威力车子有可能会爆炸,所以危险性不容小覷。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有几隻人形鬼头的妖怪,身穿银盔甲,双眼近乎是我们常看到恐怖片里,那双深绿且狰狞的眼珠,飘浮在半空中。他们后头还背了个大风扇高速旋转着,像是竹蜻蜓般维持飞行。
  「这果然就是在资料上看到的红外机械妖。」我看着米果,米果向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我们在管理室后头,可以听见像是直昇机的噠噠声,不断在空旷的停车场上持续作响。还有红外线正四处扫射着,找寻目标。而他们很明显的,目标就是我们。
  「接下来该怎么办?」我问。
  「没怎么办,有胆子,衝了?」朱顺说。
  「你说衝就衝吗?我们身上的武器对他们来说就像是蚂蚁一样弱小,你觉得能怎么办?」此时米果在慌张之中突然望见小希手中的水晶球,那仓促的呼吸顿时停了下来,对小希说:「小希,你不是可以用念力操控东西吗?」
  小希点了点头说:「对啊!怎么了?」她的脸上不停冒出冷汗,两颗眼球睁的很大。
  「要不然你先试试旁边那台坏掉的电视机,砸看看他们。」米果说。
  朱顺在一旁说道:「砸看看,你们是不要命了吗?」
  「起码在这等死……的好。」米果回道。
  「恩!我认同米果。」小希点头回说:「我试试看。」
  此时小希拿起水晶球。她有点吃力的施展念力操控着电视机,电视低空飘浮在我们面前。就在这时,一道蓝光牵引着电视机缓缓的飘到机械妖的视线内,小希跑到铁皮屋边缘用一隻眼睛观察他们。她拋高水晶球接住,电视机瞄准了机械妖,水晶球往前一挥,立刻朝着机械妖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谁都没看到,但光听声音就觉得事情还进行的蛮顺利的。
  「怎么了?有成功吗?」米果问。
  小希眼神中带着失望转过头叹道:「唉~电视机被炸掉了。」她抽起短剑,短剑随着水晶球在空中飘浮着。「看来唯一一个办法就是……」
  此时我往天空看去,「糟糕……」他们在上空俯视着我们,似乎在等待着我们发现,像是结束了躲猫猫的游戏,发出红色光线。看来现在唯一一个办法就只能逃跑。
  红外线扫瞄着我们,脸上还不时附带着可怕的诡譎笑容。
  「老天,大家快逃!」
  我们立刻躲开红外线,一道被既定的爆炸连锁扫过管理室的铁皮跟围墙之间。瞬间围墙跟部分的铁皮爆裂开来,被炸出一个口。
  我们逃离管理室后头,在车阵里躲窜。一群机械妖不断从如枪口般的指间射出红外线,发出电力耗弱般的渐层声。地面的水泥地和排列的车子接连爆炸,碎石波击到我们身上,满是尘土。
  此时我们只有逃跑的馀地,因为后头的车子几乎都被炸成一团团的大火。为了保住性命,我们穿梭在车阵之中,得冒着后头车子会爆炸的可能奋力奔向前,逃躲攻击。
  我们跑到了停车场的尽头往回头看,小希已经用尽了力气,气喘吁吁,手中的水晶球也似乎因体力耗尽而渐渐削弱那绽蓝色的光芒。
  小希带着疲惫的身躯面向前头的怪物。她闭上眼高举水晶球,像是在施行咒语般喃喃唸道:「蒂漥隆,沙普诺斯蒂亚。」此刻的水晶球瞬间散发出比平常还要深蓝的光,佈满球体。后头一阵巨大铁物碰撞声响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往上看去,一堆废铁快速朝着机械妖高速飞去。机械妖当场被一堆回收物给压了下去,东西散落满地。背上的螺旋桨卡满了杂物,与风扇抵触激起阵阵火花。他们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还不时发出阵阵声响。
  我看向管理室内,管理员醒了。他走出房子外,一脸茫然望着四周满是火染的违规车辆,嘴里不停颤抖、喃喃自语,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盯着地上那几隻机械妖发出喀喀喀的声响、缓慢的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条红外线从管理室后方扫向前面,与管理员擦身而过。整间管理室瞬间崩毁,里头的东西全部都被倒塌的铁皮给压垮。水泥地像是被埋藏爆弹般,呈一直线啵啵啵的爆裂开来。管理员被吓到逃出拖吊场,不见踪影。
  「太过份了。」米果和朱顺站了起来,不顾危险的朝着机械妖衝去。
  「米果!」此时小希想奋不顾身,但却因为刚才法力的关係而瘫软在车后。
  我拿起项鍊对着它默许:「守护我直到最后。」
  此时一道轻幽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没问题,主人。」项鍊发出了一道光芒,我的身体减少重力,感觉到非常轻盈。蓝色的光开始包覆着我的身躯,手上的短剑也没之前那么的笨重。
  「不摧毁你们我不叫破恩里。」我拿着短剑向前衝去。机械妖拔掉后头早已卡满垃圾、损坏的螺旋桨朝我丢来。好险我即时蹲下,躲过死劫。
  房子后头那隻正在飞行的大机械妖降落到前方地面,螺旋桨自动分裂成两半。他的手臂往后一缩,螺旋桨立刻组装在他的手臂上变成两支重型雷射枪。红光从枪口慢慢形成,同时射出好几条红外线。
  我们立刻避开。后头的汽车开始爆炸,威力犹如在地上放了好几十颗炸弹,轰声作响,玻璃全都震碎烧毁。
  米果拿起二百五朝着大机械妖的手砍了下去。鏗的一声,剑身弹了开来。
  此时大机械妖对准米果的头部射出红外线,米果将身子弯低朝着他衝撞过去,跌倒在地。红外线因撞击射偏到地面上炸起了许多碎石。
  此时小希用念力将短剑投向大机械妖,朝他身上刺去。朱顺伸出左手,凭空对着两台正着火的车子握住拳头。车子悬浮了起来,瞬间被一股外力挤压成一团,变成一颗非常大的火球,朝着那群机械妖砸了过去。机械妖当场连同屋子被撞毁在一起,燃烧粉碎。
  大机械妖面向小希看似聚集能量般朝她伸出手。这时小希躲在车子后,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引力给吸过去,整个人倒飞了起来。她抓住车子的末端,左手拿着烈末剑,而那隻头上被划满伤痕的大机械妖,眼神狰狞的看着烈末剑不断呼气。
  烈末剑抗拒越来越大,小希承受不了那股拉扯的压力,不得已将烈末剑给放开。剑飞到了大机械妖的手上,露出一脸得逞的笑意。
  米果爬了起来,拉出弓箭朝着大机械妖的脸射去。大机械妖挥开箭矢,手握着烈末剑跑向他挥去。米果蹲低闪过,朱顺朝大机械妖砸了台电视机。但他依旧不为所动的上前攻击米果。米果捡起二百五与烈末剑鏘声比斗,感觉剑身快断了。
  衝上前,身体变得比之前还轻盈。我拿出一颗光火,跳上他的肩膀试图将光火塞入他的嘴里。他用利齿抵挡住,将我给甩到地上。
  趁着大机械妖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此时米果拿着二百五朝着他的脖子砍了过去。脖子的肌肉夹住剑身,大机械妖笑笑的折断它。
  大机械妖反趁一击,正准备将烈末剑朝着米果的肚子刺进时,我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跳上他的背后奋力扣住,拿出短剑朝着心脏刺进去。
  我听见鏗鏗鏗挫!的声音。铁盔甲激起了微微的火花,短剑快速敲打,穿过了大机械妖的身体。他弯曲着背,放开了烈末剑,绿色的汁液从银盔甲里流出,倒了下去。随着他身体的倾斜摔到了地上。
  短剑两段式缩回了剑身,米果则是拿着箭矢傻在原地。
  小希趴在其中一台车顶上,极为难过,神情无助般的望着我们。
  经过一番千辛万苦拿回了烈末剑,小希的短剑也被硬物敲顿了。随后米果将她抱入车上,小希难掩着疲累狼狈的眼神渐渐入睡。
  红色的火焰依旧燃烧着,这种场面让人起鸡皮疙瘩。此时警车和救护车一一停在外头。蓝红色交杂的光线投射在另外一处的铁皮墙外,看这种情况,我们不快点溜走吃亏的是我们。
  我们上了车,通往后路逃离,回到了中清交流道底下。
  「就拜託你了,米果。」小希还在熟睡,我把烈末剑递给米果,拜託他把烈末剑交还给海琳。当然,朱顺向正在睡觉的小希借用了水晶球,才能帮助米果顺利返回烈末城。我倒是没办法,因为我没上过念力学,所以水晶球在怎么用都是在原地打转。但不是呼一口气就行了吗?竟然行不通!
  现在十一点半,朱顺载着我们回到了水楠,我把小希给摇醒。「小希,醒来吧。回到你家了,要睡回家再去睡好吗?」
  只见小希左看右看,「米果人勒?」又往座位四处收寻。「烈末剑呢?」她紧张不减的看着我们。朱顺噗哧的笑了一声说:「不用担心,他平安回到了烈末城了。那个男生带着传送武器拿回去给它的主人了。」
  小希松了一口气,恢復了以往的精神。「呼!真谢谢你。朱顺哥哥,你人真不错。我都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小希,也是学念力学的;他叫破恩里,是我同学;刚刚那位男生叫做米果,是我在烈末城的伙伴。以后就请多指教嘍!」
  「我也是。」朱顺回道。
  她看向前座的时鐘。「啊!我们要先下车了,不早点回去会被骂,明天还要上课呢。」
  「好,再见。」朱顺摇下车窗向我们道别后,便开着车子徜徉而去。
  到了小希家门口,望进那昏暗的窗内,隐约看到小希的保母还坐在椅子上看电视。
  我们打开门,保母看着我们惊讶叹道:「你们怎么弄成这付德性啊?全身都脏兮兮的。破恩里,你怎么还不回家?」
  「保母,空出间房间给破恩里住。」小希说。
  「他家不是才在几条街不远而已吗?干嘛来这里过夜?」保母疑惑问道。
  「不好意思,阿姨,很多事情说来话长…」我吱吱呜呜的想对她解释清楚,但可能是我不擅于解释,以致于阿姨还是有点听不懂。
  小希立刻把她的保母给带到一旁,不知道说了什么,而保母则是不断用着怜悯而讶异的眼神盯着我看。
  阿姨表情非常难过的走向我。「真不好意思,破恩里,刚刚那样怀疑你实在很抱歉,我立刻去帮你空出房间。」她叹了一口气后,匆忙跑到走廊尽头的房间。而我大概也猜想到了小希跟阿姨说了什么事情,才让阿姨有如此讶异的表现。
  因为爸爸平时跟小希的家人都很熟,也时常关照,以致于我常受到这位阿姨的照顾。其实当时听到小希跟阿姨没有任何血缘的关係,我很惊讶。因为她们的个性实在太像了,也许是生活在一个相同的空间里吧?又或许是个巧合。原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母女关係,想不到她们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直到我遇见海琳,这个秘密才触发开来。
  小希拉着我走到餐桌上坐着。「你坐着,我们煮水饺来吃。」她从冷冻库拿出一包韭菜水饺打开,将热水滚后,放入了水饺。
  「小希,原来你会煮东西啊?」
  「这还用说,保母教的,也是必备的烹飪技巧。不会煮义大利麵,也要会煮水饺,这句是我姊跟我说的。」她又看了我一眼:「我乱掰的。」
  过了大约快十分鐘,她拿起杓子捞起香喷喷的水饺,我的肚子整个快饿翻了。淋上黑醋与酱油,香气扑鼻,让我恨不得拿起筷子现在就把它吃光光。
  「对不起,光是被红外机械妖这样一搞,都快饿死了。」我一边吃着水饺,一边用含糊的声音带过,因为太饿了。
  小希眼神略带疑惑的看着我。「红外机械妖,我在资料上看,他们并不是会主动来到这里的怪物,除了鬼灭,其他几乎没有一个是主动出没的。」
  「你的意思是?」
  「我在猜想会不会是他们想做进一步的行动,从黑患城的传送口派出神秘的製造兵力。这世界除了鬼灭得小心防范以外,都不应该有其他怪物才对。以前黑患城的人积极想佔领烈末城的态度可想而知,但是近几年除了鬼灭在这世界攻击烈末人以及洁姍的事情以外,几乎就只剩那些宣导者利用黑患城之名传授理念。」小希神情不安的说着,筷子一直插着水饺皮,不晓得她到底要吃还是不吃。「但从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觉得,他们似乎要採取更近一步的杀戮,释放出更恐怖的怪物来攻击我们烈末人。」
  我看了小希一会,她的眼神充斥着恐惧与不安。「你别想太多啦!吃水饺吧。赶快吃一吃,明天还要上课不是吗?」我根本不知道她想这么多做什么,况且现在的我不太想再次回忆那些话题和情景。「现在想那么多,也解决不了事情。」我说:「对了小希,明天陪我回去拿书包好吗?」
  她一脸困惑的点了点头,好像我很不了解她现在心情似的。「好。」
  这时阿姨走进厨房,坐在我们对面,向我们问道:「你们怎么全身都搞的脏兮兮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阿姨不断看着我们,像是在警局质问的表情,十分严肃凝重。
  小希和我对看了一会,不晓得是否因心虚作祟,叹了口气后坦然的向她大致叙道:「安德保母,其实是为了帮姊姊寻找遗失的烈末剑。说实话也是我们的疏忽,然后就被那些东西发现了。大概是这样。」
  阿姨语气带着些微激动说着:「鬼灭!怎么会被他们发现?」
  「不是鬼灭,是黑患城的怪物,红外机械妖。」我说。
  「为什么你们会被攻击?」她接着说:「那怪物我怎么连听都没听过?」
  「不就因为烈末人的关係,在拖吊场被意外攻击,整个拖吊场着火而已,我们都没什么大碍。」我对着阿姨尷尬的笑了笑,可是她听完似乎笑不太出来,整个人僵直着一号表情。「拖吊场着火!还而已?你们是怎么搞的,把事情闹那么大。」她走到客厅,整张脸就是我们把事情给搞砸的气愤模样。不过事情的确是我们搞砸的。
  小希淡定的看着我,似乎在对我说少惹她为妙。「赶快把水饺吃完,准备洗澡睡觉。」她把盘子丢到洗碗槽后,一个人独自走进黑暗的长廊,完全不敢跟保母多说半句话。而且,现在的我也很自责刚刚心直口快说了太多不该说的事实,小希应该在生我的气吧?
  我把水饺吃完后,走到客厅,阿姨神情有点气愤的冷坐着。此刻我突然怯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个……阿姨,房间在哪里?」我尷尬的问了一下,只见阿姨转过头情绪异常冷静的对着我说:「在右手边第三间。」
  「好,谢谢阿姨。」
  「等等!」阿姨此时叫住了我,我愣了一下,心想该不会又要被训一顿了吧?
  我转过头,只见她严肃的向我招手,拉了一张椅子在她旁边。「过来坐坐吧!」原以为又要被骂的我,看到阿姨的表情从严肃转变成担忧,顿时冷静了下来,我随着她表情的软化跟着卸下心防。
  「破恩里,刚刚我都听小希说了。我以烈末人的身分向你道歉。对不起!」
  「阿姨别这样!」她的举动令我深感惊讶,且承受不起。
  阿姨继续说着:「原以为可以跟你们世界的人好好相处,想不到却把你们给捲入了多年来两个世界的纷争之中,实在很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爸爸他竟然会被抓去。」
  「阿姨,你其实不用这样,这件事情不是你们的错,是我的错。」我说:「如果当时我没有接受安特的那条项鍊,事情也不会演变到这种地步。是我当时还太小,过于好奇,才会有这种后果。不过遇到了事情,不能放弃,是我爸爸教我的,所以我绝对不会放弃。」
  阿姨欣慰的点了点头后,突然又变得很迟疑,对我说:「安特……安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你还看的到他?」阿姨像是看到鬼似的看着我。没有错,我是看到了鬼。
  「他的灵魂,被封印在公园里,身体在公园被鬼灭撕裂。」我心情依旧沉闷的说着:「六岁那年,我在公园无故解除了安特的封印。之后他在我梦里交代我许多事,但我始终将那场梦视于一般。直到上礼拜,我因那似真似假的记忆起了怀疑,意外的发现他传递给我的光火。从那天起,就是一连串没完没了的打斗、追逐、意外,一一出现,弄得连家人都失去。其实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该担起这些责任。」
  阿姨一脸不敢置信但又是一番同情的眼神看向我。「你别自责了。你没有错的,破恩里。你是个勇敢的人,你遭遇到这种事,阿姨我深感不捨。虽然这种事情我想谁也都不希望遇到,但在我眼中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勇者。有时候真的得好好思考一下现在的处境和能力。」她站了起来,叹了口气,故意不把头转向我这。但感觉她像是在劝我别那么做。「快去睡吧。不是明天还要上课吗?」
  与她这番对谈,使得我心情更加沉重。即使我有好多事情想说,但心里有一种矛盾的懒散却洗脑着我叫我闭嘴。「恩,阿姨晚安。」就在我正起身往房间走去时,阿姨叫住了我:「破恩里,虽然我很支持你,但你确定要冒这么大的生命危险去对抗吗?」我看见她双眼通红,微微的用手遮住。但我知道阿姨一再的忍住,就是不想让我看到她哭泣的样子。「毕竟我也是眼看着你长大的,我也很担心你。就怕你有个万一。」
  我点了点头。「恩!这的确是要冒着生命危险。但我必需救我爸爸,还有领主萨伐。因为这是安特託负给我的责任。而爸爸带给我的是仅存的希望,我不想就这样流失亲情,他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知道从哪来的那么多话。明明连事情都还没做,却有十足的把握去幻想好的结果,我真是疯了。
  阿姨点了点头,吐了口气,听起来像是在试图安抚自己情绪。「恩,那你要小心点。」她说:「对了,恩里。换洗衣物,阿姨都帮你放在床上了。」还带着些微鼻音。
  「好,谢谢阿姨。」
  回到房间,我拿着换洗衣物走到厕所。
  站在洗脸槽前,抹去镜子前的雾气,望向那另一个自己,显得狼狈。
  头发杂乱,整身几乎都佈满了尘土。我不了解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像是堕落到了另一个世界,成为另一个世界的人。一直感受着,自己再也不属于这世界、空间。反而,看着这不再像是以前的自己,不禁落下了泪。
  我拉起热水,放满整个浴缸,立刻浸到水里头,将泪水与洗澡水融为一体,也好让我的心情能再水里头回復一些不适应。
  洗完澡后,我回到阿姨特地为我准备的昏暗房间。往里头一看,对面的柜子上有一台电视,右手边是摆放衣服的橱子,则左边是一张床,棉被是好几隻小猪的图案。比起家里的房间,这房间整理的乾净又漂亮。但感觉起来,却比不起自己家还要温暖。
  关掉了灯,我带着疲惫的身躯入睡。这一整天的疲累几乎都用在战斗与爬绳子上,感觉这假日一点也不值得开心。
  一大早,精神非常的充足的醒来,未感任何睏意。但是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自己家,心情难免失落、回到了现实。
  我转过身看了看旁边的闹鐘,时针才指到五点半。我爬起床,借换了一套柜子里头的轻便服,准备回家拿衣物跟书包。
  打开了门,一位平头男子从房门前经过往客厅走去。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出现给吓了一跳。
  我关上房门,静静的走到客厅。那位男子拿着一杯咖啡正坐在老人椅上看电视。他瞄了我一眼,嘴角对着我微微的上扬。「破恩里,你醒了啊。」
  「你是?」我脑子满是问号的看着他,不断徘徊着他是谁的想法。只见他喝了一口咖啡,把嘴角的咖啡汁给舔入口中。「光直叔叔啊!跟你爸爸常去钓鱼的那个,以前还会买饮料给你喝的那位。」
  我突然想起来了。在我七、八岁的时候,有位叔叔常常带饮料来我们家,还会邀爸爸一起去钓鱼,把我托付给安德阿姨照顾。害我差点记不起来,现在我整个人恍然大悟:「光直叔叔!我还想说是哪个陌生人跑进小希家。你剪个头发,我差点就认不出来,你太久没送饮料到我家了。」我笑笑的说:「所以,光直叔叔。你……也是小希的假爸爸嘍?」
  「是啊!我想小希都跟你说了。小希跟她姊姊都是孤儿,同时海琳也是戈单教授的学生,教授才收她们为乾孙女。之后因为店里的事情忙不过来才聘僱了我跟安德。」光直叔叔沉重的看着我:「恩里啊,很抱歉,事情都听说了,希望还有机会能找你爸爸去钓鱼。」
  「我一定会让我爸爸再跟你去钓鱼的。光直叔叔,那我先回家拿书包跟衣服了,之后就要请你们多多照顾了。」我向光直叔叔敬了个礼,感谢他之前对我的照顾。
  离开了小希家,我走在街道上,看着冷清的景象,彷彿过去的片段突然涌上心头,儘管是那些微的幸福记忆,都让人感慨万分。
  我记得以前爸爸常带我走这条道路去幼稚园;记得跟几个三年级朋友一起在这骑脚踏车,准备去公园附近间晃;记得以前我忘记带雨伞,在这条路上仰望着天上那片漆黑到不行的天空,爸爸下楼撑着雨伞向我跑了过来。我更记得,一切的一切,美梦全都在这条路上被鬼灭给破坏了。
  「该死。」我泛着让我感到又酸又痛的眼泪在眼框打转,憎恨的走完这条路。
  回到了大楼外,警卫在外头勤奋的扫地。我戴上帽子,不让警卫认出是我。
  顺利溜进了大厅,跑上楼梯。不过每一层都要很小心,因为周围有监视器,害怕警卫认出我,会上前询问。
  到了九楼,门依旧没锁。我该说这是住高楼的好处吗?好像不怕别人偷,整个家就像是摆着欢迎光临的招牌,欢迎大家来光顾。
  我跑进房间收拾了我的衣物跟课本,临走前还不忘拿走桌上的钥匙跟上次庆生没吃完的几根棒棒糖。这次没忘了要锁门,所以这户不再欢迎光临,就算是销售的也一样,非请勿进。
  我踩着紧凑的步伐经过大厅,警卫此时已经扫完地在管理室办公。
  「小弟弟等一下。」他用可疑的眼神看着我,从管理室走出来,不断在我四周盯着我来回走绕。我拉低帽簷,不敢让他看到我的脸,「警卫,有事情吗?我要上课了。」我拉高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模糊他的思考焦点。
  「恩,没事!」他摇了摇头,走回管理室。
  我快步走到门外,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位管理员很熟识我,所以我的声音他也认得出来。但我可不想被质问什么事情,到时候整件事情被揭穿,真的有得受了。
  爸爸在医院失踪一定会有人通报,我想警卫现在应该也知道了失踪的事情。不过目前都是我的猜测,还不知道是否跟我所想的一样。
  回到小希家,我提着大包小包,嘴里含着一根有点融化黏牙的棒棒糖。
  此时已经六点了,安德阿姨在厨房准备早餐,她听到我关门的声音立刻回头:「恩里啊,你去哪里?」
  「我刚刚去拿衣物过来,还有课本。」
  「快点去放东西,等等早餐就要好了喔。」
  「好。」
  我打开房间门,立刻把重物给做一次丢到床上。也许昨天小希说的是对的,要找她一起来帮忙。但是看她昨晚这样,还是会怕她还在生气,就没叫她了。
  「天啊!短袖制服好臭喔!」我呜着鼻子看着前几天没洗的衣服,整个就是无敌的臭,穿到学校去应该会有许多人阵亡。「算了,穿长袖的好了。现在天气也不冷不热,长袖刚刚好。」
  盥洗一番好制服后,走到厨房,小希他们早已在桌上用餐。
  「咦!你已经去拿了喔?」小希看起来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事情,向我问道。
  「恩。」我拿起吐司跟牛奶,还有我最爱的培根蛋开始狼吞虎嚥。因为不再快一点,六点半公车就要赶不上了。
  吃完早餐,所以我和小希一如往常跑到公车站牌等车。
  不久后公车来了,我们上车找座位坐了下来。不过今天陈孝语好像没有搭这班公车的样子,因为怎么晃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到了学校后,我和小希分开到各自的班级。看了看陈孝语的座位,果真他今天比较早来。一早就在唸书,应该也是临时抱佛脚吧?想想等等第二节要考的解释,我全都没背,所以我现在要效法他,准备找隻佛脚来抱。
  「破恩里,你都没背吼?」他一脸不怀好意的转过头看着我,那张脸真的有够欠扁。最后只瞪了他一眼,便自己翻开国文解释开始背。毕竟人说智者不语,我可能就是那个智者。一个想打却不敢打人,很理智的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