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御夜脚步顿了一下，她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沉默了片刻，道，“下次记得打声招呼。”
并不是告诉。
也不是汇报。
只是心里好有个准备。
江奕牵着她的手略微一紧，只觉得心里滚烫觉得难受像是有什么攥着，喉咙滚动了一下，嗓音略微的隐哑：“好，下次不会了。”
他后悔了。
他不该让她那么难过。
让她等了那么久。
至少……
他应该跟她道一声。
那时候的自己是怎么想的，是了，他明明知道自己可能这一去会很久，却还是选择在夜里趁着她睡着自己偷着离开。
他连一声道别都不敢。
他的离开又和当年她离开时又有什么区别。
不。
江奕反应了过来，她是忘记了，忘记了有他这个存在，可他呢，他明明什么都记得。
“对不起。”
江奕忽然停住脚步，当叶御夜迟疑看他的时候，他却将她拽到了怀里，紧紧抱住，嗓音低哑带着涩意，“对不起。”
他很清楚自己当年的感受。
曾经以为是她不要他抛弃了他，自己彷徨无措，那时候的痛苦他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可她呢。
自己一声不吭离开的时候。
她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会不会也觉得自己会抛弃她。
可他明明不是这样想的。
他不愿告别，只是觉得这样她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并没有分开过，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可他却忽视了她的感受。
叶御夜迟疑了一下，敏感地察觉到脖颈间擦过的一点湿意，她神色怔了一下，他……这是哭了么。
“知道就好，”叶御夜眯了眯眼，想了一会儿，笑着调侃轻松道，“
大半年的时间我还等得起，你要是离开了上万年，我大概不能保证记忆力会不会变差。”
江奕蹙起了眉，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冷静：“不会有那一天的。”
他知道等人是多么难受的事。
所以他不会再让她等自己那么久了，不会，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叶御夜被江奕抱在怀里，如今恢复身高比少年时期那会高了很多，但却还是和他差了那么一点，如果恢复女儿身，身高大概也只有少年时期那般高。
她想了想，回应他：“恩，我觉得也是。”
大概也不会。
真要是等上个数万年。
叶御夜觉得自己做不到。
光是大半年就够她等得了，再来个数万年，真够遭罪的，如若换做是曾经，数万年的时间或许是睡一觉的功夫就过去了，可她现在，连大半年的时间都等不住。
她算是彻底栽在这个小家伙手里了，叶御夜眼里有些的复杂，如果真到那时候，她想自己会彻底控制不住，想要覆灭整个万物苍生吧。
她从来不是救世主。
是了。
她很自私。
世界覆灭与她何干。
她只想和自己所爱的过完此生。
虽然她这一生不知有多长。
沉默了好一会儿，江奕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里：“你为什么不问我去哪了。”
江奕已经松开了她，叶御夜懒懒地抬起了眸，对上了他的视线：“你如果想要告诉我我也不介意。”
她发现江奕的眼尾处略有些泛红，这小家伙怎么看都让她觉得心疼，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江奕像是注意到了什么迅速避开她的视线，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哭过得样子，可他哪知道，叶御夜其实早就知道了。
而她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笑眯眯的模样看不出一点儿异样。
他虽没再抱着叶御夜，却还是霸道地牵着她的手没放，神色过于严肃，认真地问了一句：“我已经不是天道了，你还要不要我了？”
叶御夜神色微顿：“消失了大半年，你就是去解决这件事了？”
江奕嗯了一声，他没有隐瞒，将这大半年的事都告诉叶御夜说给她听，虽然言简意赅带过，叶御夜却还是知道分离出自己的一部分有多痛苦。
不是江奕说的那么容易。
叶御夜之后感叹了一声：“想不到你都有儿子了。”
可哪知江奕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面色一变，清冷而温润的脸上变得着急，慌忙向她解释，可想而知他的情绪波动有多强烈。
“我没有，从来就只有你一个，更没有孩子，我一直都洁身自好，夜儿，我是不是……你是知道的，我没有孩子！”
能被逼着说出这些话，看来江奕是真的急了，怕什么，怕叶御夜会误会。
叶御夜笑着看着他，又重复问了一遍：“真的没有儿子？他可是你生出来的，这么快就不打算要他了？”
“……”他像是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顿时变得不再说话，耳根微微泛红，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为什么是儿子，不是女儿？”
叶御夜一时间也愣住了，大概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开口会是儿子，下意识呢喃问：“儿子不好么？难道你喜欢女儿？”
江奕可能没想到叶御夜会这么问，他眉宇间透露着认真，像是在考虑这个问题，须而才抿开唇：“都喜欢。”
江奕看向她，那双幽邃的眸子含着笑意，很确定道，“只要是你生的都喜欢。”
不过很快，江奕又蹙起了眉，很认真地考虑一番后，才低眸道，“不过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不要了，两个人的二人世界，我不想让第三个插进来。”
男人那张俊逸清冷的脸本就长着一副禁欲的模样，此刻竟觉得有些颓废，纠结挣扎了一会，才慢吞吞道，“不过你想要，我们就要一个，就一个。”
叶御夜咳了一声，又忍不住想要问：“那你生的怎么办？”
从江奕体内剥出去的一部分，四舍五入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
江奕有那么一瞬间看着僵了一下，最后生硬道：“他不是我生的。”
叶御夜反问：“那他是不是从你身上剥出来的？”
江奕抿着唇不答：“……”
叶御夜又道：“他身上是不是有你的气息？四舍五入算不算和你有……点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