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方仲玉带来的府兵都上台为向月投了木芙蓉花。
“玉哥哥你……”刘晴差点哭出来,眼睛鼻子都红了。
“方小王爷,你什么意思,连府兵都可以投花,那我们把家里的家丁和奴仆都可以带过来了。”
那些投花给刘晴的人顿时叫嚷了起来。
“软香阁的小厮和姑娘都可以投,府兵为什么不可能投?”浩亭君一拍桌子,气焰嚣张的反问道。
方仲玉根本不理睬,手轻轻一挥,带进来的府兵把守住了软香阁的大门,连后门也给守住了,意思十分明显,只许看过歌舞表演的人投花,不许外面的人进来作弊。
只许出,不许进!
那些王公贵族和富家子弟进来是消遣的,最多带了一二个随从,不像方仲玉带进来一大群府兵,一时没人敢多嘴了。
正如向月猜测的一样,这家软香阁其实与方仲玉是有点关系的,方仲玉出面,软香阁的人也没有动作。
四楼上,橙色身影出现在木栏边,方伯玉走出了雅室,一双魅惑的眼睛朝雅室内眯了一眯,露出了一丝让人察觉不到的笑意。
他和田丰辰都没有投花,不是不想投给向月,只是碍于雅室里的那人,不便显露出内心罢了。
有了方仲玉和一大群府兵的投花,向月最终所得的木芙蓉花,与刘晴一样多,竟然打成了平局。
向月暗暗着恼,在立字据的时候怎么就没考虑到平局呢?
说好的刘晴必败之相呢?向月朝桃紫挤挤眼。
桃紫也挤挤眼,天机难测也。
刘晴的眼睛里泪水一直在打转,没有得到方仲玉投的花,伤心欲绝,哪还管什么平不平局。
只有软香阁的人在听到平局之后,松了口气,没输就好。
“慢着!”
就在软香阁的人要宣布结果时,那个脸颊醉红的邝乐师,跌跌冲冲地从楼梯的门口走了出来,“本乐师的花还没投呢?”
向月甚是佩服,这个乐师醉成这样,弹琴竟然还能跟上她的节奏,真是个能人啊。
软香阁的人顿时大喜,邝乐师是自己人,肯定会把花投给刘晴。然而让他们极度意外的是,亲眼看到邝乐师手中的木芙蓉花投进了向月面前的陶瓷里。
“邝乐师,你喝醉了。”
旁边的小厮想要将他投的花拿出来,不作数。
“本乐师就算喝再多的酒,头脑还是清醒的,晴郡主输了就是输了,软香阁输了!”
邝乐师看上去是一副醉酒的样子,说话丝毫不含糊。
那小厮伸出去拿花的手就在他“啊”一声痛呼声中,被苏驰风扭折了。
“软香阁想抵赖吗?胜负已明,软香阁是我家宝宝的了。”苏驰风直接替软香阁宣布了结果。
事实已经明摆着了,人人都看到,向月比刘晴多了一枝木芙蓉花,胜出了。
“哇……”
刘晴终于哭了出来,掩面向门外跑。
当着皇城这么多的人面前,尤其是她一心一念要嫁的方仲玉,她竟然输了,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最耻辱的一天。
向月吁了口气,暗呼好险,她向邝乐师笑了笑,多亏了他最后一枝花。
“侯爷,可以把软香阁的房地契给我了吗?”
向月朝刘义宾说道,她与刘晴立的字据和软香阁的房地契都在刘义宾的手里。
刘义宾看着自己的妹妹刘晴哭着跑了,脸色也不太好,但他曾经在幽冥王洞府得到过向月的帮助,不参与投花也是不想得罪她,既然事已至此,自然把字据和房地契都递给了她。
“恭喜向姑娘胜出。”
“多谢侯爷。”向月开心的接过。
整个软香阁做事的姑娘和小厮慌乱了,这软香阁一夜之间换了主人,会不会影响他们的生计?
“把各位公子下的赌注清算一下,按照以前的规矩,赢的输的该怎么就怎么。”
向月一见场面有点乱,当即叫小厮处理赌注,又把春姨叫过来,让她把软香阁所有姑娘和做事的都叫到一起,等客人走后,再处理他们。
向月的身上本来就蕴藏着一股犹如威压一般的气势,场面一下子就被她控制住了,各小厮和春姨等人没敢生乱,安分的照她说的去做。
向月对刘义宾道:“还请侯爷转告那位软香阁的前主人,望她在七日内将她的人和物品都带走,七日后我会来接手软香阁,若有什么东西遗失,本人概不负责。”
“好,本侯定当转告。”刘义宾答应道。
“表小姐的歌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当真奇特,不知能否再给我们歌舞几段。”
“本公子出高价,观赏表小姐的歌舞。”
一些纨绔子弟对向月的歌舞意犹未尽,还算客气的请她再次歌舞,有的还出上了高价。
“我不是歌姬舞娘,不能满足各位了。七日后,软香阁便会易名,这里将是天星美食楼,将来开业,请各位过来品尝。”
向月也客气的说道,不管这些人是什么表情,就开始请人离开了,“从今日起,这里再也不是软香阁,有赌金领的,请稍候片刻,没有其他事的,就请回吧。”
小厮显然是做惯了下庄的事,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赌注算清,按照记录的账目,将赌金送到了各个金主的手中。
向月不知道赌注是怎么算的,反正投注在她身上的那些人,都赚了,投的多,自然赚的也多。
苏驰风和益阳赌的都是五百黄金,赚了大头,向月作为当事人,分文未出,竟然也分到了一百多银两。
那些下注在刘晴身上的人,虽然都不缺这点钱,但输了,总归心里不痛快,不过没人闹事,悻悻而去。
苏驰风、浩亭君和益阳都是资质榜前十的人,敢闹事的恐怕就要做好被暴打的准备了。
那邪笑男子倒也没闹事,直接走了,但他出门时那闪着邪光的眼睛,绝对会找苏驰风报复。
益阳已经暗中叫一名隐身的益家人跟踪他去了。
方伯玉带着田丰辰下楼,他俩身边没有其他人,从向月面前走过。
“哥,这家软香阁是那女人的?”向月密语传音给方伯玉。
她知道方伯玉明白她指的是谁?
“真是翅膀长硬了,你已经将她得罪狠了,以后呆在公主府别乱跑,非要出门的话,一定要叫上仲玉,她才不敢动你。”
方伯玉头也不回的走了,密语传音的语气很不好,但向月知道他在担心自己。
虽然他没有正面说明软香阁是那神秘女人的产业,不过字里行间都默认了。
隐身的益信回到了向月身边,对她摇了摇头。
方伯玉进的那间雅室,不知道布置了什么禁制,听不到里面的说话声,仙力也透视不进去,益信监视了这么久,什么也没查到。
向月、益阳和桃紫上了四楼去看,那间雅室平常无奇,也没有阵法残余。
估计那神秘女人也有像一叶障目之类的隔绝型宝物,不过她以为这样就查不到她了吗?向月心里冷笑。
刘晴不是与说与软香阁主人是好友吗?向月就不信查不到她。
这里是软香阁的前厅,整个软香阁占地其实非常大,后面又是花园又是楼阁,那里才是青楼最污秽的地方。
向月又没接触过青楼,没往恶心之处去想,也没有为这年代去污除垢,拯救流落风尘女子的想法,她只是看中软香阁的前厅,想改造成美食楼而已,意外发现软香阁的面积竟然如此大。
反正将软香阁拿下,当然越大越好,谁会嫌地皮大啊。
到时候将这些楼阁拆了重建也好,改造成其他用途也好,总之弄干净了就是。
向月很不客气的挪用了方仲玉带来的府兵,搜查了整个软香阁,把不是软香阁的人全部请了出去,有几个骂骂咧咧的,想要闹事的,直接被扔了出去。
既然要在皇城做生意,该立威的时候就要立威,杜绝他人欺软生事。
“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最后只剩武崇,在向月面前磨磨蹭蹭,看她的目光十分复杂,有恼怒、有哀怨、有眷恋……心情五味陈杂,想与她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最终说了这么一句。
“我挺好,把一百银两给我吧,你和初雪都是我天星美食楼的股东,我将你们夫妻俩算在一块,过段时间会将红利给你们送去。你早点回去吧,替我问候初雪。”
虽然现在一百银两在向月眼里已经不算什么,但当初与武崇说好的入股分红,自然不会失信。看得出他复杂的心情,向月也没想与他多说。
“武四公子,请吧。”
苏驰风清楚的记得,曾经不经意的时候,偷听到武崇对向月示爱,都已经成亲的人了,还来纠缠自家宝宝,怎么会给他好脸色,等向月拿过一百银两,毫不客气的把他给请出了软香阁。
叶小玲已经把向月要采购的东西,都送货到了苏驰风的那两间白坯房里,她回了一趟腾益阁,知道向月来了这里,也过来了。
向月去见了春姨等软香阁的人。
凡是软香阁做事的,就连打扫卫生、倒夜香的都被叫来了。
在楼梯换衣室看到过的几个女人和乐师也都在了,邝乐师东倒西歪的靠在椅子上。
“这里以后不再是软香阁,我做的是美食生意,不会收留你们,不管软香阁的原主人怎么安排你们,我今日也会给你们一笔安家费,七日后我不希望你们还留在这里。”
向月让春姨等人排好队,从叶小玲处每人领一锭银两。
一锭银两就是十两银子,足够普通老百姓几年的生活开销了,这笔安家费可谓不少。
小厮等许多人个个惊喜于色,但几个姿色不错的姑娘却不满足,她们有时候陪个富家公子就有十银两的小费。
向月可不管她们满不满足,出于人道主义,才给他们一些失业补偿,若是不知足,就别怪她不客气。
让他们排队来领钱,其实还有一个用意,就是想找找有没有四年前见过的人。
不过还真被向月认出了一个,是那个挟制过她的打手,他的右眉毛处连着额头一大块疤痕,差点就认不出他。
显然那打手也没认出她,在领取银两时对她不住哈腰道谢。
“你眉毛处的伤是怎么来的?”
那打手听向月问话,受宠若惊的回道:“几年前有个小娘们逃跑,小的去抓,被人打的。”
“什么样的小娘们?”
“就是个小傻子。”
领了银两的人便出屋去,回软香阁里的住处。那打手一出去,就被站在门口的苏驰风给抓进了另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