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么有个性。”
益阳的眼力自然看出她脸上的不快,很明显她是记得自己的,戏谑道,“难怪安陵鹰对你不肯放手……”
“什么?”
苏驰风听他提及安陵鹰,顿时沉了脸,“安陵鹰追捕她的事,你知道?”
益阳不疑有他,笑道:“安陵鹰看上她,要带她回安陵家,这小丫头机灵的很,趁着安陵鹰一个没注意就跑,还真被她跑……”
砰!
话没说完,苏驰风一拳就揍在了益阳的脸上,怒容满面:“原来是你在旁看戏!”
益阳根本没想到苏驰风会打自己,结结实实的中了一拳,直接跌出七八步,撞到观涛台上其他人的身上,才没摔倒。
“快看,阿风打了益少一拳?”
“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会打起来的?”
观涛台上顿时一阵骚动,很多人惊讶苏驰风和益阳怎么会打起来,几乎全部围了上去。
在益阳提到安陵鹰时,向月就想破口大骂出去了,却没想到苏驰风会毫不客气的一拳揍出去,他的举动,令向月也很吃惊。
毕竟打的不是像许家那样的小势力,益阳可是堂堂的益家少主,这家伙当真是一点顾忌没有。
“阿风这个打架狂,打人,有什么好吃惊的。”
“益少揍回去!”
“这两人打架就有看头了,交手吧,看谁能赢。”
也有人在旁起哄。
“阿风住手!”
益阳的身边,空气一阵激荡,益影倏地显现出身影,一把扶住身形不稳的益阳,惊怒的瞪视苏驰风,中成境高阶的修为的气势无形中暴发出来,附近低于他修为的小成境,有几个纷纷退开,有点承受不到这种压力。
益家的“隐融”秘术,能够隐身,简直就是暗杀的一大利器,一相令江湖中人忌惮,即使观涛台上都是当世最大的势力,也心存敬畏。
向月突然看到白眉白发的益影凭空出现,着实吓了一跳。
她曾听武崇谈及益家,益家的一门叫隐融的秘术,能够隐身,他们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然一击就中,十分危险。
“你想报复安陵家,大可以用别的方法,却利用一个小姑娘,这样的手段你不觉得太过低劣了吗?今日算是看清你真正面目。”
苏驰风丝毫不惧益影,怒斥益阳。
因为知道益阳和安陵鹰的仇怨,所以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但是知交好友一场,苏驰风对他的用心,十分失望。
益阳和安陵鹰的仇怨,便是因白鹤而起。
益阳捉到一只白鹤,交于安陵家帮助驯服,不想安陵鹰非常喜欢这只白鹤,白鹤驯服了,服的是安陵鹰,而非益阳,益家为此动怒,欲灭安陵家。
安陵鹰知道自己闯祸了,马上求助有琴家,说是想将白鹤弄下来,交贡于有琴家。
自古以来,鹤被称之为仙鹤,远古时期的毕方,就是一种像鹤的神鸟,鹤类珍禽少有入世,难得见到一头白得如此无暇的仙鹤,一直命令附属的安陵家收罗世间各种奇禽的有琴家当然心动了。
为此益家和有琴家对持,差点引发大战。
最终江湖盟盟主苏海龙出面,调停下来,白鹤重新驯化,还于益阳,这场硝烟才算压制下了,不过这段仇怨却结了下。
“怎么你还想跟我断绝交情?”益阳伸手一抹嘴角的血迹,嘴角乌青了一大块。
“你想断?”苏驰风反问,似乎只要他说“断”,立马就断。
“这件事上,确实是我做错了。”
益阳目光一闪,倒也坦诚的承认了错误,如果不是看出向月与他同为巫族后裔,他不一定会就此罢手。
突然想到了苏驰风最先说的话,问道:“阿风,她是你什么人?”
“心上人!”
这次是当着观涛台上所有的人,苏驰风大声的宣布出来。
见他一副向全天下宣布的气势,向月一头黑线,用得着这样吗?
她突然有种预料,这家伙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益阳脱开益影的搀扶,走到苏驰风面前,冷笑道:“你家老祖宗已经给你定下一门亲事,是吴郡的桑家,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你们益家的腾益阁,消息是最灵通的。”
苏驰风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益家的腾益阁,是当世消息最灵通的,这话从益阳口里说出来,绝对不会有假。
其实不用益阳说,他也早料到这次回家肯定是逃避不了婚事,想必那次在始新城碰到张为,让张为回去报平安后,自己家里就为他订下婚约了。
这也是苏驰风必须公布与向月关系的主要原因。
“眉上带喜,有喜临门。”桃紫的话在向月耳边回响,当真是神机妙算,无枉断啊。
此时,向月的心就像从高空中跌落一般,悬的慌,刚刚还预感苏驰风有事瞒着自己,这么快就得知了真相。
当即,她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砰!”
身后传来一声暴揍声,这回是益阳狠狠揍还了苏驰风:“你叫小丫头为心上人,是想害死她吗?”
出于向月是巫族后裔,益阳确实真心替她打抱不平。
像苏驰风的这样的身份,哪个不三妻四妾,但在益阳看来,凭向月这样的卑微身份,苏家连妾室都不会给她,可能会为了不影响与桑家的婚约,要抹去她,而桑家无论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嫁出去的女儿,更加不愿所谓苏驰风的心上人,活在这世上。
苏驰风此举,无疑是陷向月于死地。
“当家的……”
苏驰风在发现向月转身的背影,哪还顾得了益阳揍来的一拳,也是结结实实的挨了打,跌退的身形,还没来得及稳住,慌忙去追向月,跌跌撞撞的样子,尽显狼狈。
“当家的,你还记得在小蝶背上,我跟你说的话吗?我会为你扫平一切阻碍,如若不然,我只愿与你生死与共。”
他的左侧脸颊肿起一大块,乌青发紫,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纵是说话疼痛异常,都已经不觉,但是向月根本没有理睬他。
他紧追在旁。
观涛台上的人纷纷让道,一些人玩味的看着这一幕。
“当家的,相信我,我没有欺骗你,之所以隐瞒你,是怕你不给我机会,你就看着我被迫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吗?”
看到向月仍然没有停下来,已经快走下观涛台,往下山的石阶去的时候,苏驰风急得都快要疯了。
“要是家里长辈定要你嫁人,你该想什么办法拒绝这门亲事?当家的请你帮我!”
向月的脚步不由一滞,姨母明玉公主希望她嫁于两表哥之一,她也是费尽了口舌,才将这件事给拖延了过去。
对待关心你的长辈,没有足够的理由,作为小辈确实很难抵挡长辈的软磨硬泡。
注意到苏驰风满头大汗,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的血滴落在他的胸前衣襟上,犹如盛开的小红花般明显,向月动容,她可以感觉得到他每一句话都是出之真心。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
虽然知道他是真心,但他隐瞒婚约,还是令向月非常生气。
她不是小三,也不想当他人眼中的小三。
刚才乍听到苏驰风的婚事,隐埋在心底的那一抹痛楚,瞬间扯痛了她的心,那种从高空坠落的感觉,令她仿佛又再次经历前世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