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手有脚的,干什么给我挟菜啊。”向月不乐意了。
苏驰风笑咪咪道:“你也可以帮我挟菜,我会很高兴的。”
欧阳初雪看看苏驰风,又看看自己的碗,却等不到苏驰风给自己挟菜。
她也不是笨人,察觉到苏驰风对向月有意,跟武崇和黄子金表现得一样,心里一阵酸楚,想不到自己倾慕的人也喜欢向月,唉,谁叫向月怎么讨人喜欢呢?何况自己还有皇上御赐的婚约在身,等于是有夫之妇,也指望不到什么了。
同桌吃饭的耿氏心里乐开了花,苏公子有眼光,真会挑人。在耿氏眼里,什么女人都比不上向月。
二娘怀抱着婴儿,突然出现在房门口。
屋内一桌人见状,全部一怔,这女人太剽悍了,将近临盆,来抢别人地盘,还敢挑衅别人动武,现在刚生完孩子就下地,难道不知道会落下病根吗?
“向姑娘,我带领我的手下全部归降你。”二娘径直走到向月面前。
“我要的不是人。”向月却道。
二娘一愣,不明白她何意。
“我要的是赤胆忠心,你可明白?”
“向姑娘尽管放心,我祈娇在此可对天发誓,若我心怀二心,背叛或者出卖向姑娘,就让我祈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包括我儿子,他的命是向姑娘你给的,如果我违背誓言,我跟我儿子都不得好死。”
二娘所发的誓太狠了,听得苏驰风和欧阳初雪都动了容,一起看向向月,不知她想怎么样。
“你先起来吧,可以让我抱抱孩子吗?”
向月虽然也动容,但连自己儿子都算进里面,让她觉得过了。
祈娇从地上站了起来,小心地将怀中的婴儿托着递给向月,从她这举动来看,应该是非常疼爱自己的孩子。
向月小心的抱过孩子,先前替她接生,也没仔细看过他,刚出生的小婴儿,像个满脸长皱纹的老头似的,觉得好有趣。
在她记忆深处,有一道尘封的记忆募地跳了出来。
2016年,她摔下楼梯后被救护车送往医院,弥留之际,似乎听到医生说:“她已经怀孕一个月,你们是她亲人,节哀顺变。”
如今她的记忆里完全记不起那男的什么模样,也知道那具身体并不是她的,但占据他人魂魄,完全主导他人意识,犹如是她自己的亲身经历。
那随着母体消亡而失去的才一个月的小生命,多少对她的情绪产生了影响,她的恨也因此无法释怀。
“是那老鬼的?”悲伤与痛恨之色,只在向月脸上一闪而过。
苏驰风却抓住了她脸上一瞬而失的表情,心底疑惑。
“不是。”
没想到祈娇的回答竟然是“不是”,欧阳初雪和苏驰风皆是吃惊。
“好,那老鬼都可以当你爷爷了,孩子的爹爹呢?”向月哈哈一笑。
苏驰风一张嘴可以塞下鹅蛋了,被她这句话给惊得下巴都快脱臼,她这是什么想法?就算那男人不是好人,但女人最基本的三从四德,总该有吧。
欧阳初雪也怔愣了半晌。
祈娇本还以为会被她看不起,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意外之极,但更多的感激,在她面前,祈娇早已经没了以前的剽悍,温顺得像个邻家姐妹。
“孩子的爹叫狄继,他和我同村的,被那老鬼一起强抓去的,他就在外面。”
将狄继叫了进来,便是那瘦长的青年,早在庄外的时候向月就察觉他与祈娇的关系不简单,原来如此。
他虽然一直在外面等着,也知道祈娇此行的目的,却没敢偷听屋内的谈话,见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古怪,心下莫名。
“不知二娘叫我有什么事?”
在外人面前,他绝对不会流露出对自己孩子迫切想抱抱的感情。
祈娇向他招手:“狄继,以后不用叫我二娘了,叫我名字,或者叫我娘子都行,我们跟着向姑娘,以后好好过日子,你过来看看我们的孩子。”
向月将孩子交还给祈娇,狄继惴惴地看着祈娇,不敢过去,祈娇向着他点点头,意示向月他们已经知道了,他这才不再隐忍情绪,亲昵的望着孩子,又望了望祈娇,这一刻他的脸上尽显幸福的笑容。
“这么说你们应该恨死了那老鬼,我杀了那老鬼,你们应该感谢我这个仇人,反而找上门来替他报仇,这是什么意思?”
听闻向月问话,祈娇脸上带着惭愧的表情,对向月解释起来。
原来石堂主有一个结发妻子,十分凶悍,要不是祈娇比她还凶,早被她弄死了。石堂主抢了好多年轻女人,都死在她手里。
“大娘生有二儿子,二个儿子比老鬼更不堪。我虽然仗着那老鬼喜爱,暂时把持当家之位,但他们娘仨的手下比我多,一心想要从我手里抢权,所以我必须做些事情,才借着替老鬼报仇的借口,拉拢点人手。”
“我这些年来刻苦修炼,为的是能逃脱老鬼的手掌心,但是怎么练都打不过他,就想到抢权,把权抢过来,给自己的儿子,让东河堂易主。
向月不得不佩服祈娇的忍耐力,有时候女人的手段也是非常可怕的。
这个时代男尊女卑,那些高高在上的男人们,会不会想到埋伏在女人心里的仇恨种子,力量有多强大。想必祈娇历经了无数的凶险,才锻炼出坚韧的耐力和剽悍的气质,否则也活不到今日。
“你归降于我,是想我帮你把东河堂夺下来吗?”
“东河堂害了我一生,害了我一村子人,如果可以我更想亲手把它毁灭。向姑娘,我知道你吞并了青风寨和流沙庄,那么也把东河堂吞了吧,我愿意为你打头阵,誓死效忠你。”
祈娇信誓旦旦,没有一丝作伪。
狄继连忙出声:“二娘你现在不宜走动,让我去。向姑娘,让我替她打头阵,我狄继发誓从此唯向姑娘之命,绝不背叛。”
“好!”这就是向月想要的,“明日就由狄继带路,把东河堂给灭了,把财物全抢了。”
“你这小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
苏驰风气上心头,伸手在她小脑袋瓜上狠狠的揉了一下,“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跟她在一起实在太考验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了,什么把东河堂给灭了,把财物全抢了,一身匪气,苏驰风被她吓一跳。
先前又因她而心情一时欣赏,一时心疼,一时受惊,让人应接不暇,他实在是坐不住了。
“有什么后果?”
向月扭开头,狠狠瞪着他,姐姐的风范啊,被他像小孩子似的揉头,以后还怎么强势起来。
果然一屋子的人全都看着她,好像想笑不敢笑的样子,令她一头黑线。
谁叫她一副年幼的模样,如今穿着松垮,就像一个小女孩贪玩拿大人的衣服穿,可爱又好笑,要不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强大,估计每个人都当她幼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