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走到了枯瘦老者桌前,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咳咳咳。”枯瘦老者正要回答,却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张铭上前去替伸手他顺了顺气。
枯瘦老者咳的满脸涨红,总算是止住了咳嗽,他笑了笑指着自己问道:“掌柜还认得我?”
“怎么能忘呢。”张铭说道。
枯瘦老者垂下了头,叹道:“今天的酒我喝了,得走了。”
张铭顿了一下,说道:“我送你。”
张铭扶着这枯瘦老者走出了酒馆,走路都是一步一停,好像时刻都要倒下一般。
江柔几人看着这一幕皆是有些疑惑。
“这老头跟掌柜认识?”这候 lingc he nks .*c om 章汜
“估计是吧。”
念安和尚栓好了马,正巧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那枯瘦老者,却是一言不发,擦肩而过走进了酒馆里。
张铭扶着他一直走到了门口的白马前。
“你骑马来的?”张铭问道。
枯瘦老者苦笑着摇头道:“我这幅骨头可走不过来。”
“英雄迟暮?”张铭打趣道。
却是心中遗憾,眼前这人,不过几日便变成这般模样,人不人鬼不鬼,半只脚迈进了黄泉路。
枯瘦老者摇头笑道:“哪能算什么英雄。”
“我送你上马。”张铭道。强牺 lingchenks.com 读牺
张铭拉这枯瘦老者,将他送上了白马。
白马上的枯瘦老者伛偻着身子,疏了口气说道:“明日再来,你可得早些开门。”
张铭点头,答道:“路上小心。”
身骑白马的老者踏上了归途。
官道之上,那枯瘦如柴的背影伛偻着,逐渐消失在了张铭眼前。
张铭未曾提过前些日的事情,因为他明白梁书榕从不在乎这些东西,什么陆地仙人,什么力压剑仙,都不是他想要的。
洛溪山一事他又错在了哪里?
李榕又错在了哪里?
自始至终他想要的只是一个答案,要的是这天下人给他一个答案,为此他舍弃了一切,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张铭转过身朝酒馆走去,路过台阶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坐在台阶上的张伯,停下脚步问道:“进去喝杯酒吗?”
张伯抬起头道:“不了。”
见张伯拒绝的这般干脆,张铭也没再问,走进了酒馆里。
裴远见张铭进了酒馆,便招呼着他过来说道:“这儿,掌柜这儿。”
张铭走了过去,坐下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他们,他们几个呢?”
裴远答道:“有段时间了,除了书生留在了长安,羽哥他们都回来了,倒是掌柜回来的有些晚。”
“在长安有些事耽误了一些时间。”张铭答道。
石二这个时候擦嘴道:“掌柜,为了庆祝你回来,是不是该请我们几个喝酒?”
石大一拍石二的脑袋说道:“想的倒美,掌柜这儿可是有规矩的。”
张铭摆手笑道:“没事,今天的酒我请了。”
“掌柜大气!”
念安和尚则是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没有参与进来。
这一下午,张铭都在陪着这几个人喝酒,喝了不少,也说了不少,裴远说起了那日长安城发生的事,说的唾沫都干了,很是兴奋。
熊婉婉江柔几个则是是不是发出感叹,石头兄弟这是在遐想这那时的场景,必定是恢弘无比。
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几个才讪讪离去。
这个时候张铭才空了下来,这一天也有些累,但却乐此不疲。
雷虎看了一眼天色,说道:“掌柜,我该回去了。”
“你等会。”张铭走到了柜台里,见里面已经装满了银两,整个柜子都快装满了。
张铭取出了一枚大银,递给雷虎道:“这你拿着,就当是这些天的工钱了。”
“不用这么多。”雷虎没有伸手去接。
“拿着。”张铭将那一枚银锭塞在了雷虎手中,约莫有五十两左右,对雷虎来说无异于是一笔巨款,但对张铭来说却不多。
“掌柜,这……”
“你这个人就是太老实了,这样不好。”
雷虎犹豫了许久,张铭硬塞给了雷虎,最后才收下了那枚银锭。
人都走了,酒馆里也安静了下来。
只余下了张铭还有那酒桌前坐着念经的和尚,还有那柜台上趴着酣睡的白猫。
念安睁开眼笑道:“掌柜待人都是这般和煦吗?”
“还好吧,你不觉得这些酒客都很可爱吗。”张铭说道。
“可爱?”
“嗯。”张铭点头,扯开话题道:“你不进城?难不成今晚想睡在我这?”
“不可以吗?”念安问道。
“江湖酒馆不留外人过夜。”
“掌柜好像有些不近人情。”
念安和尚今晚肯定是不能留在酒馆了,可对念安来说什么时候离开酒馆都行,城门就是个摆设。
张铭闭眼休息了一会,醒来后见念安和尚还在那唠叨着念经。
这个时候倒像个正儿八经的和尚了。
“和尚,梁书榕还能活多久?”张铭问道。
念安停了下来,看向张铭道:“只剩几日。”
张铭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道:“……这么快吗?”
他以为梁书榕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但却未曾想到会是在这酒馆里。
梁书榕这般选择,或许也有他的理由吧。
“必死无疑?”张铭问道。
念安和尚点头道:“梁书榕逆的是天,人怎么又救的了他。”
“他都成这样了,难道还不够吗?这老天可真够狠的。”
张铭摇头叹道,他很佩服梁书榕,这样的人若是死在他面前的话,难免会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天命不可违。”
“和尚也信天命?”
“非也,也信道法,道法亦有天命之说。”
“你就胡咧咧吧,我可不见过你使道法。”
天色暗淡,太阳逐渐落下了山,没有晚霞,只有那隐约浮现而出的月儿。
江湖酒馆来了客人。
抱着长枪的苏檀走进了酒馆了,满头大汗,发丝沾在鬓间,她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制大 制枭
她有好些天没来过这儿了,这些日子酒馆打烊的早,见到张铭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是这儿的掌柜回来了。
那以后,应该就不用提早来了。
“一壶将军行。”苏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