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那些城门官真的不会收取平民税收之后,姜尚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就在他进门的时候却忽然见那守门兵丁猛然扭过头来,很直接的道:
“那个老丈,等一下!”
“什么?”姜尚左右看了两眼,脸色顿时不太好,他本身就有点心虚此时被叫住,顿时就有点慌。
不过兵丁却并不在乎他怎么想,几步走上来道:
“你遇到强盗了?”
“强盗?”姜尚不明所以,那兵丁却是皱了皱眉,“放心,我们对举报者实行匿名保护,不用担心被打击报复。”
“那个,我真的没遇到强盗。”姜尚整理了一下衣物,略显尴尬,此时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他为了方便,将一应行礼全放在储物袋中,全身上下连个包裹都没有,衣衫又略显凌乱,确实像是遭了劫匪。
“罢了,老丈若是有什么难事,尽管去衙门报案,若是能提供惯犯线索,还有赏金。”兵丁见姜尚如此,以为他不肯说,却也没有强求,只是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姜尚却是有些莫名其妙一边往城内走,一边道:“这些兵卒怎么如此平易近人,居然还会关心百姓是否遭贼……”
姜尚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年他上山前,那些兵丁虽然不至于横行霸道,但是绝不会如此好说话。
而且看周围兵丁的态度,显然这并非个例。
“真是怪哉。”姜尚摇摇头,不再多想,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也许这城门守将,乃是一爱民之人也不一定。
走入城门姜尚只觉得眼前一亮,一条足够八架马车并行的道路直通内城,视线所及之处,大大小小的分支向着两侧展开,与四十年前的朝歌,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样子。
道路是用水泥混合碎石铺成,平整宽阔,两侧各有一个十台,上面更是以青砖铺就,供人通行。
原本街边的门面已经变成了少说也有两三层的小楼,各式各样的招牌挂在那里,一眼看去好不繁华。
不过,比起那些各式各样的店面,更让姜尚在意的,却是城门口右侧那硕大的木牌,这木牌至少有三米多宽,上面顶着一个房顶似的尖顶,木牌上贴着一张白纸,看起来像是一张舆图。
“这是朝歌的舆图?”姜尚走进两步,他精通兵法,对于这舆图自然颇有兴趣,不过仔细一看,却又有些惊讶,这舆图实在是详细的有些吓人,甚至连医馆、粮铺这样的细微之处都有标注。
“写的如此详细,应当是给新入城的人看的。”姜尚点了点头,觉得此做法甚是贴心但又觉得有些古怪,因为在他印象中,一座城市的布局是不断变化的,今天这家商铺倒闭,明天那府扩建两座小楼,这种舆图怕不是每隔几天就要换一张,这里面的人力物力,实在是很不划算,比起这种巨细无遗的做法,为何不干脆模糊一点,大致标注一下街区就是了。
“过犹不及,这舆图如此复杂,重绘一次定然是需要不少时间,一次两次也就罢了,长此以往,怕是难免消极怠工,反而容易出现错漏……”
“嗤——”姜尚自以为是的嘟囔了一句,却听一旁传来一声嗤笑。
“这位小哥为何发笑?莫不是姜某话中有所疏漏?”姜尚转过头,拱了拱手,很客气的对着那青年说道。
这青年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穿着也很一般,不过姜尚却很客气,因为他明白,随便得罪一个本地人是很蠢的行为。
“不敢!”青年听姜尚自称姜某,微微调整了一下语气,这年头姓姜的虽然不都是大人物,但是好歹也是个贵姓,不能随便当做愚蠢的外乡人来对待。
不过既然问了,那还是要表现一下身为朝歌人的自豪的:
“这舆图按照区域划分,每个坊市都有专人负责,哪个街坊有变化,便更换哪个区块,又不是什么丹青墨宝,不消一刻钟便可画好,若是连这种事都有人消极怠工,真当那月末考评是拿来看的吗?”
这候 .co m 章汜。“月末考评?”姜尚将这个词记在心里,却没有多问,拱了拱手算是受教,随后才道:
“小哥似乎是本地人,不知可否问个路?”
“好说。”那小哥伸手拍了拍身后的一张木质招牌道,“我本就是导游,专门带外地人游览朝歌,一日只要二百文,若是你愿意去我介绍的店铺消费,一百文便可,如果只是问路,一文钱就行。”
“导游?”姜尚楞了一下,看了一眼那招牌,上面正是少年之前说的价位表,视线向旁边扫过,发现有不少年纪差不多的青年少年拿着小凳子坐在一边,时不时有人起身走向刚刚入城的商队、百姓。
姜尚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工作,心里感叹现在连问路都能赚钱的同时,却又有些无奈,一文钱不算什么,只是他现在,真的是身无分文。
“没钱?”小哥见他的表情,立刻明白过来,眉宇间似乎有些嫌弃,姜尚反应却是不慢,直接道:“我虽然没钱,但我义兄宋异人居于朝歌,你若知道,便带我去,我让他将费用给你,如何?”
导游小哥听到宋异人的名字,表情顿时舒展开来,摆了摆手道:
“既然是宋议员的义弟,钱就算了,我且指给你看!”
“这如何好意思?”姜尚脸色有些羞愧,觉得自己颇有点仗势欺人的感觉,那小哥却是摇摇头道:
强牺 miaoshuyuan.com 读牺。“你若让我免费带你游览朝歌,那定然是不行,但若只是指个路,不过一句话的事,宋议员给了我们一口饭吃,一文钱的问题,不当紧,你且顺着这条路向前……”
制大 制枭。小哥说着,伸手在舆图上指指点点,姜尚身为引气修士,记忆却是不差,看了两眼,便记下了大概,又问了几句,这便拱手道谢。
“那少年说义兄给了他一口饭吃,难不成这导游乃是义兄的家业?还有他说的议员是什么?难道是现在对员外的叫法?”姜尚心中不解,却怕给义兄丢人,没有多问,只是顺着那少年指出的道路前进,一边走,一边注意着街道两旁的行人,试着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了解朝歌如今的变化。
只是,就在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两个一边下棋一边议论朝政的老者身上时,一个怪异的声音由远及近,同时传来的,是一声惊呼——
“发什么呆呢!快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