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明白大壮想干什么了,他要把红胡子的伤口撕开,取出来里面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红胡子肚子里放着的是什么,但我觉得,一旦取出来那东西,红胡子必死无疑。
而大壮要做的,就是让红胡子死,因为红胡子知道小黑屋的位置,如果红胡子活过来,把位置告诉了我们,那就意味着,我们会把恶巫控制住,而尉迟静丹的计划,也就落空了。
大壮这人看着呆呆的,显然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就下定决心要与我们对着干了。
蓝教授和小雪立刻做出反应,想上前阻止他,大壮马上威胁道:
“都别过来!过来我马上就动手!”他威胁着蓝教授,同时做出要撕开红胡子腹部的样子。
蓝教授和小雪立刻都不敢再靠近一步了,但我非常清楚,大壮不止是威胁,他一定会马上撕开红胡子的伤口。
大壮作为尉迟静丹的死忠,他怎么可能容忍我们所做的一切,这可都是与尉迟静丹的计划背道而驰的!
终于在他动手之前,迷迷糊糊之中,我摸到了匕首。
大壮以为我是个废人,即使我离他这么近,也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所以当我用匕首刺进他的小腿肚时,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大壮嗞啦乱叫着,捂着腿离开了床边,蓝教授和小雪趁机立刻把红胡子保护起来。
红胡子那边的情况也很不稳定,他不停说着话,感觉就像某种外语,叽里咕噜的,而且神情呆滞,嘴角流出黏稠的液体。
他说得最清楚,也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质问我们,为什么刚才没有对恶巫下手。
我不知道红胡子看到了什么,以及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是不是因为当时他在进行什么仪式,而我们那边没有配合,导致他最终失败了?
后来,他就不再说话了,也许是我听不到了,总之,我耗尽了力气,整条左胳膊都几乎失去了知觉。
我仿佛感觉到有一根线,从我的指尖,一直连接到我的心脏,那根线现在越拉越近,只要我稍微移动身体,心脏就有一股尖锐的刺痛感。强牺 lingshufang.com 读牺
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逐渐变得微弱的心跳,咚咚……咚咚……咚……
直到我再也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浑身都处于濒死的麻木之中。
我想,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吧。
像起死回生这种逆天而行的事情,我越是不知克制地使用,受到的惩罚就一次比一次越严重。
但就在我即将丧失意识的时候,脑海里却总是想着另一件事,那就是,红胡子是唯一一个死后亲手抓住我的手,让我对他复活的人。
我遇到的所有人,死后就都不再有任何反应,红胡子绝对是个例外。
难道是因为他肚子埋着的那种仪器?也许是那仪器启动后,触发了什么机关,而且是提前设置在红胡子体内的机关,所以他刚才做出那个动作,其实不是他本人的动作,而是那台机器控制他做出来的举动!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对他下了狠手,又是谁要在他的身体里埋入这样一部仪器,让他抓着我,令我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复活他呢?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他伸手抓我的时机不早不晚,正好是我在他的床边,就算他体内的仪器有定时功能,也无法准确地计算出我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他的身边,除非……
“这间屋子里有监控!”我大喊出来。
努力睁开眼睛,却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但我知道小雪和蓝教授一定就在我身边,所以他们一定能听见我的声音。
“这栋楼里还有别人!”我继续对着这片白茫茫喊着。
随后,我感觉一双柔软而冰凉的手捧住我的脸,一个细弱的声音从一个遥远的地方传来。
“强子……强子……醒醒……”
那声音是小雪的,听起来就像隔了两座大山一样。
“快!有人在监视我们!”我喊道,希望他们快点去把那人找出来,也许所有的疑问就都解决了。
小雪的手立刻离开了我的脸,她和蓝教授一定是听见了我的话,要采取什么行动了。
就在这时,眼前这片白茫茫的景象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逐渐变大,我看出来那是一个人影,当他走到足够近的距离后,认出来了,是红胡子!
他拖着一条没有脚的腿,一瘸一拐地朝我走来,面无表情,脸色铁青。当他走到我的面前时,也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而是穿过了我的身体,继续往前走。
我意识到,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在这一幕里,我和红胡子都不过是幻象。
转过头,我的目光随着红胡子而移动,之间他左手拎着一本残破不全的旧书,好像就是那本记录萨满传承的黄皮书,右手则提着一把短刀,上面滴滴答答的全是血,他好像就是用那把刀砍断了自己的一只脚。
我赶紧跟上他,他越走越慢,终于停了下来。
随后,我看到他举起了短刀,毫无征兆的,猛地刺进了自己的腹部,然后用力割开腹部,同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候 lings h ufang.com 章汜
红胡子仰面倒下,正躺在了一张床上,就是这间屋子里的那张旧床,鲜血止不住地从腹部流出来,浸湿了发霉的白床单。
时间好像定格了一般,我只能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看到血淋淋的红胡子以及一张长满霉斑的旧床。
我猛然看明白了,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幕,正是红胡子过去发生过的事情,是巫眼让我看到了这一切。
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人杀他,他是自己切腹的!
那仪器难道也是他自己埋进去的吗?他为什么要自杀?
下意识里,我觉得红胡子的尸体不对劲,必须赶紧提醒小雪和蓝教授!
我张大嘴巴,想大喊出来,就像刚才一样,却根本无法清除地表达自己的意思,而只能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了。
“红红……火红……火……”制大制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