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既然梦里那个戴金牙的人,跟昨天死的人不是同一个人,或许死的只是个替死鬼,他的死只是对方给我一个下马威,想让我停止调查。
也有可能,一个戴金牙的倒下了,就会有另一个人接过他的金牙,金牙就像接力棒,是他们这一行的标记。
好在我昨天在会馆时,当尸体打捞上来以后,趁机拍了照片,我决定拿着照片去让拾荒者看一眼,这样我就能知道,死的人,究竟是不是拾荒者见到的那个人了。
我是一个人打车过去的,这天天气寒冷,拾荒者没有外出,当我赶过去的时候,他看起来打算一天都窝在那个狭小又阴冷的下水道里。
他用一个破油漆桶烤火,整个下水道里乌烟瘴气的,当我拿出手机,让他看照片的时候,他立马告诉我,不是同一个人。
他说从来没有见过死的这个人,那个每周按时出现的男人比这死的人更高更瘦一点,看起来也没有那么蠢。
说来也是奇怪,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在他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怪异的微笑,看起来有几分得意。
“你刚才是在笑吗?”我立刻问道。
他的眼睛有一秒钟的闪烁,随即他真的大笑起来,“哈,被你看出来了?”
“你为什么要笑。”
“觉得你这家伙好玩。”
我撇了下嘴,他补充了一句:“你比我还执着啊,这都死人了,你怎么还不放弃啊。”
我皱了下眉头,这话听起来有点熟悉。
“你觉得我不该再查下去了吗?”我问。
“我可不知道,随便你喽,反正你们这些小毛孩子天天闲着没事儿干,就知道瞎折腾。”
我咕哝了一句:才不是瞎折腾,难不成像他一样,什么事情都无所谓,天天研究彩票才是正经事吗。
没想到,他听到我这句话。
“你别瞧不起人,我跟你说,我原来可是大学里教高数的教授,只要我研究出来这些带着数字的小乒乓球的规律,将来大富大贵不必多说,恐怕还要给我颁奖哩!”他半睁半闭着眼睛,自我陶醉地对我说道。
如果他原来真的是教授,那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真够讽刺的。
我不屑的笑了下,扭头走出他这个灌满浓烟的下水道。
“数学教授”在我身后嚷道:“别再把自己搭进去……”
他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看来他也有着正常人的气管和肺,也会受不了这些浓烟。
我转过身,随口说了一句:“教授,您还是照顾好自己吧,别把自己熏死了。”
随后我跑了出来,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心说真是见了鬼了,连个捡破烂儿的都不让我继续调查下去了。
我沿着河床往公路上走,边走边考虑刚才的事情。
话说回来,这位走火入魔的教授,肯定知道我在查的事情是危险的,不然他不会说什么“别把自己搭进去”这样的话。
他甚至想当然地认为,死掉的那个人,是对我的警告,我不该继续调查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还有最最奇怪的一件事,他用那个破桶烤火取暖,可是他自己却离那个桶远远的,也很怕烟呛到自己,离那么远根本感觉不到热气。
有没有可能,他不是一个普通的拾荒者,而是跟那运送人体器官的马车有关系呢?这候 pddxs w.c om 章汜
或许,他在下水道口点火,还有别的原因?
梦中那一幕再次在我的脑海里出现了。我跟着那个瘦高的男人,那个神情冷峻阴暗又不失睿智的戴金牙的男人,进入了一个暗道。
也许巫眼所看到的情景,就是在那个下水道里?
铁桶散发出来的呛人烟味就是为了遮住那种血腥气和酒精味道?
想到这,我立刻转身朝着下水道跑去,此时我距离下水道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当我跑回下水道里的时候,“数学教授”已经不在了,不过油漆桶里的炭火还在燃烧。
我不顾一切,朝着下水道深处走去。
大概走了十米左右,眼前出现了一个铁闸门,我知道有些下水道的管道,会在出口的位置设置这样的铁门。
不过这个铁门的位置是不是有点太靠里了一点?我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
下水道里幽深漆黑,一股股寒气朝我扑过来,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有点害怕,不管梦里的暗道是不是这里,此时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一个人进去。
还好有这个铁闸门拦着,让我有了一丝的安全感,不然总觉得黑暗之中随时会蹿出来什么可怕的怪物来。
我仔细闻着空气里的气味,没有什么血腥气和酒精的味道,只有下水道里惯有的腐败臭味。
看来是想错了,这么考虑着,我后退两步,准备转身离开这鬼地方。
“你怎么又回来了?”强牺 pddxsw.com 读牺
拾荒者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阴森森的。
猛地转过身,看着他那张苍老又脏兮兮的脸,我顿时紧张起来。
“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一直都在。”
“啊?我进来的时候,没看见你……”
“因为我是捡破烂的,所以你就可以随便闯我的家了吗?”说着他抡起来一个带着钉子的木棍朝我打过来。
我开始拼命地朝外逃跑,什么都顾不上说,可偏偏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给绊倒了。
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我蜷缩在地上,抱住了头,等着那棍子朝我打过来。
但棍子没打在我身上,而是哐当扔到了地上,随后我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的衣服,扭头一看是“数学教授”揪住了我的衣服,将我从地上拎起来。
糊里糊涂的,我就被他带到了出口处,不过他没把扔出去,而是把我推到了一堆破纸箱子堆成的阴暗角落里。
“待好,别出声。”他快速说完,把一个木板挡在我的身上。制大制枭
我也意识到出事了,不敢吱声,更不反抗。
从木板的缝隙中,我看到“数学教授”也蜷缩着身子,坐在我的一旁,他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紧接着,从下水道管道的深处,传来了一些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