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问双儿为什么这么说,关于那本书,她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双儿没说话,伸出一只小手,抓住了我右手的食指。
我一愣,她的小手出奇地温暖,柔软,看不见任何黑斑,虽然依然有很多褶皱,但如果只看这只手,根本不会觉得这是个已经死去又复活的孩子。
“双儿,你的身体状态比之前好多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又惊又喜。
她点点头,冲我笑笑,说出了她对此的猜测。
双儿说,从她有记忆开始,也就是从她的灵魂进入这个死而复生的婴儿身体中后,她就一直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她喜欢吃一切有血腥气的东西,最好是新鲜的肉。
直到窦奶奶死后,她开始跟着我四处奔波,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了,她觉得自己总是很困,很累,也不像以前那么有力气了。
要知道,过去,她一个小小的人,甚至可以爬过那长长的崎岖山路,虽然绝大部分时候,窦奶奶舍不得让她那么做。可是,如今的双儿却只能由我背着了。
除此之外,就是她身上逐渐减少的死人斑,以及她对食物的口味的变化。
总之,双儿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人了。
“说了这么多,双儿,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我觉得跟那本书有关系。”双儿说,“自从不跟那本书接触了,我就开始发生变化了。”
我就问双儿,难道《死亡之光》之前一直都在窦奶奶手里吗,我第一次见那本书可是在老坡头家里见的。
这候章汜。双儿说,其实在我第一次去坡头村之前,那本书一直都在窦奶奶手里,直到我去坡头村的头两天,窦奶奶突然就把书拿出来,放进了老坡头的家里。
“所以呢?双儿,把你想到的都告诉我。”
“恩。我觉得那本书就是一本死亡之书,谁拿着就给谁带来死亡,是一本让人倒霉的书。”
这话倒是真有可能,想想三花脸,之前本事那么大,如今拿着那本书,却沦落到生气只能冲我扔杯子,求着我跟他合作的地步。
为了印证双儿的猜测,我的确在一周之后去了疯人院,见到了米兰。她已经今非昔比了,而且我见到的人格是她的第二个人格,那个16岁,叫跟我同名,叫张强的男孩子。
医生说过,这个人格是专门用来承担她的痛苦的,如果经常呈现这个人格,说明她非常痛苦,正在经受某种煎熬,或者是她内心坚持的某些东西,突然崩溃了。
米兰也呈现出一种严重的病态,就好像走火入魔了似的,警惕地看着每一个人,而在她的枕头下面,则露出一块灰褐色的粗布,那是专门装《死亡之光》的袋子。
也就是说,她日益虚弱的身体就是因为拿着那本书!
强牺 wanbar.net 读牺。我不知道那本书会把三花脸或者米兰变成什么样子,反正当我试探性的要把那本书带走时,她变得非常愤怒,而且也没再提起要我拿着那本书去做什么了。
由此我推测出,这本书确实是会让人发疯,最终走向灭亡。
不管怎样,双儿越来越好了,这都是一件好事。
时间再次回到一周前,我来赴王副院长的约。
他把我带到了郊外一条干涸的河道边上,“强子,下车吧,好好回想一下,你梦到的地方是不是这里。
我连忙下车,当我踩在碎石子路上时,立马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随后我们下到河床里,我就彻底回想起来了。
“没错,就是这里。”我激动地说,“再往前走一段,我觉得就到了。”
王副院长也挺激动,加快了脚步。
地上开始出现干涸的血迹,一道道紫褐色的血迹看起来像是有人拖着一具流血的尸体在这满是碎石子的河床上前行。
大概走了十分钟,我远远地看到了梦里见过的那个麻袋,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麻袋很大,一个人抬不起来,扎着口,口朝下放着,就像被人随意扔在这里的。
从麻袋外面的血迹来看,是因为里面的东西渗血出来,所以才会染红麻袋,进而留在了地上。
王副院长看看我,意思是让我打开。
他看起来也很害怕,谁知道打开袋子会看见一具谁的尸体呢,能被我梦到的,绝对不是跟我们不相关的人,此时,我也很忐忑。
拿出小刀,我在麻袋上划了一道,小刀很锋利,麻袋上一下子就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还夹杂着浓浓的血腥气。
我小心用小刀拨开刚才划出来的口子,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然后看了一眼王副院长,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自己看。
王副院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只往麻袋里看了一眼就吐了。
呕吐或许也会传染吧,我紧跟着也吐了。
那麻袋里装着的,是各种人体的残肢,脏器。
“王副院长,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梦见这东西啊?”
他茫然地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如果是你梦到的,肯定跟六芒教有些关系,所以就带你来了。”
原来他也只是一些推测,并没有任何头绪。
我尽量忍着恶心的感觉,又观察了一下那个麻袋里的东西。
这一次,我就发现了一些问题了,其实在这个麻布袋子里装着的全是人的肝脏和手臂。
也就是说,一定有一个什么地方,把人体全都给分割了,但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一定还有别的麻布袋子。
我问王副院长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也说不出,考虑了一会儿,他对我说,“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去调查吧。我可不愿意再看见这些东西了。啊,对了,一分酬劳都不会少给你的。”
“不用报警吗?确定我们要自己调查?”
制大制枭。“报警?哼,指着他们能有什么用,不报警,就咱们自己先调查,看看是怎么回事再说。反正这事儿不简单。”
我答应了,之后王副院长很不厚道地把我和这一麻袋残肢留在了河床上。
血迹还在继续向前延伸着,我开始循着血迹追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