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这一次是真的醒了,我此时正躺在一间充斥着霉味的房间里,身子下面的褥子潮湿地都能挤出水来,屋里黑乎乎的,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我只能看见双儿那张早衰的脸。
“怎么了双儿?”我挣扎着坐起来,发现浑身依然酸软无力,左胳膊还在,不过钻心的疼。
“楼下有些奇怪的动静,你听到没有?”她看起来特别紧张。
我竖起来耳朵听了听,那是一种诡异的脚步声,走路的人好像抬不起脚来,就那么摩擦着地面行走,而且是在一个小空间里不停地走动。
我站起来,走到门口,还不小心被绊了一脚,发出了哐当的响声,吓得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被我踢翻的好像是夜壶,我还记得那金姨说过,晚上不能随便走动,上厕所也不能出屋。
试着拉了拉门,是被锁上了,我想起来霖子送我来的时候就把门上了锁。
想到他这个举动,我心里又感觉到了一种隐隐的不安。
双儿问我觉得那声音是什么。
我想了想,觉得有一种可能,因为这里是赶尸客栈,也许是那些尸体要走了,尸体走路膝盖肯定不会打弯。
“别怕,可能是尸体。”我说。
双儿已经钻回到了箩筐里,吓得够呛。
“尸体?啊,就是门后面那些尸体吗?”她哆哆嗦嗦地问。
“恩。我觉得是。”
“可是声音是从楼下屋里发出来的啊!”
双儿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据我所知,尸体都在大门后面,这些声音的确听起来就是楼下房间里传来的。
我连忙问双儿,那她被带上来的时候,知不知道这间房子位于整个宅子的什么位置。
她说是最东边。
那我们的楼下岂不是小雪所在的房间?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小雪活过来了!但她的身体那么久没有活动过,肯定无法适应。
想到这,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下楼去看看。
可是这门上的锁,我又确实打不开,怎么办呢!
这时双儿让我看头顶上方,我发现在门的正上方有一扇小窗户,但不是推拉的那种,也不能完全打开,反正我是钻不出去。
双儿就说,让她试试,她身材小,也许能行,然后再帮我开门。
这候 aim ei43.com章汜。“没钥匙的话,也可以打开吗?”我问。
“这个门上好像没锁,应该只是被一条链子挂上了。”她说,“我出去后,把那链子拆下来就行啦。”
想了想也只有这个主意了,虽然女主人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晚上禁止随便走动,但惦记着小雪,又怕这是什么陷阱,我可不能在屋子里坐以待毙,必须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按照双儿的提议,我打开窗户,把她托了上去,双儿比我想得要灵巧,翻过去后,也没听到她摔在地上的声音。
想起她倒吊在椽木上的样子,估计这点高度也确实难不倒她。
门上传来轻微的锁链声,很快,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股冷风灌进来,我打了个哆嗦,把双儿放进箩筐里,背着出了门。
她说自己可以走,但我看她那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就不忍心了,而且这样也安全一些。
不过在双儿的身上,我倒是还发现了一个新变化,那就是她手上的死人斑好像少了一些,可是脸还是老样子。
我没时间多问她这件事,之后就背着她小心翼翼地下了楼。
那种诡异的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几乎屏住了呼吸。双儿也十分安静,我们两个慢慢靠近了复活小雪的那间屋子。
那间屋子有两个门口,一个大一点的门需要从客厅穿过去才行,此时我们站在外面,就只能从通往外面的小门往屋里观察了,因为屋里没有窗户,确切地说,是被砖给垒上了。
来到小门口,果然是被一个笨重的大锁头给锁上的。
我试着拉了拉,可以拉开一条细细的门缝,但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到。
双儿说晚上她的眼神要好一些,让她试试。
等双儿看完,她非常失望地告诉我,“小雪姐姐还没醒呢。声音不是从这间屋里传来的。”
那就怪了,我怎么听都觉得是这里面发出来的声响。难道在这个宅子里还隐藏着别的秘密?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一个粗犷的接近男人嗓的女人声音猛地出现在我们背后,我吓了一跳,双儿更是,她直接叫出声来。
我转身一看,只见是那个金姨,这次她除了穿着那件枚红色的大睡袍,还披了一件厚重的大棉衣。
金姨没有带手电,就站在黑漆漆的宅子里,犹如夜游神一般。
虽然我还什么都没做,但也心虚地要命。
“我问你,在这干什么!”金姨咧着嘴,恶狠狠地瞪着我。
“没,没干什么,就是我突然醒了,然后,然后惦记着小雪,对,我想看看小雪醒过来没有,所以就下楼了。”
“我不是说过吗,晚上不能随便走动!”她粗声粗气地问,隔着这么远,我都闻到她嘴里因为常年抽烟而发出来的那种臭乎乎地烟草味道,唾沫星子也喷到了我的脸上。
我赶紧赔不是,说自己糊涂了,是我不对,我这就回楼上去。
还没等我最后一句话说完,金姨开始呼哧呼哧地喘气,就好像一头咆哮地野兽,她伸出手来,就像鹰爪子的形状一样,比鹰爪子还要可怕,她朝我和双儿扑了过来。
强牺 zuqiuxiaoshuo.com 读牺。我连忙往后一退,没想到却踩到了一根木棍上,脚下一滑向后仰着倒下去。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在放双儿的箩筐之前被我拿了下来,要不然我准把她砸坏了。
金姨张牙舞爪地扑来,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躲了,但就在她扑到我身上之前,我发现她翻白眼睛了,身体也失去了控制,嗓子里突然没了声音。
最终,金姨实实在在的,直挺挺地压在了我的身上。
制大制枭。衣服发霉地臭味,头油的味道,还有说不上来的一种酸臭气息扑面而来,最要命的还是她那超重的身材,我感觉自己要被压得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