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子让我把手里那黑乎乎的东西拿给他,然后他随手又拿起汽车侧门上放着的一块抹布把粘液擦掉,这下我也看着有点眼熟了。
“这是什么啊?我怎么不记得见过?”小雪疑惑地说。
“你当然没见过啦,因为只有我和强子去了太平间下面那一层嘛。”霖子这一说,我就完全想起来了。
“你是说,这是那种蝴蝶的虫蛹?”
霖子点点头。
在负一层的废弃太平间里,我们确实看到了一面墙上都是蛹,而在秦海英尸体的嘴唇上也落着一只蝴蝶。
“可是怎么这么大!亚青,你懂得多,这种颜色的蛹正常吗?蝴蝶的虫蛹是这样的吗?”我问亚青。
亚青皱眉想了想,他说既然我们已经在负一层看到了那么多蝴蝶的蛹,已经是很反常的事情了,所以也不能按照正常思维来考虑这件事。
他还说,蝴蝶本来就有大有小,最大的蝴蝶展翅可以达到28-30厘米左右,最小的只有0.7厘米左右,所以我们眼前的这个蛹一旦成虫化蝶,肯定是只大蝴蝶,至于蛹的颜色是黑色也有可能。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海涛的身体里怎么会有一只蛹!
亚青又观察了一下,他说我们得赶紧给这蛹找个容器,透明而且透气的最好,因为它很可能已经快要变成蝴蝶了。
他说完我们互相看看对方,全都流露出恐怖的表情,都想到同一件事。
海涛的死是因为这蝴蝶。因为虫蛹要变成蝴蝶了,他的身体已经不再有用,唯有他死掉蝴蝶才有可能取出来。
“强子,你相信命运吗?”霖子突然问。
“本来不信,但是这……”
“不是吧?哥哥们,你们是说,命中注定了,咱们会把这蛹取出来,帮它化蝶?”亚青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
我没说话,如果这一切不是有一个能力超强的人在控制着,那就只能是冥冥中的安排了。
我们这次来b市,其实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我们可能找不到海涛,也可能不会成功帮他解剖尸体,如果我没让小雪进太平间,如果小雪没发现他身上那个刀口的异常,那海涛的尸体会放在太平间里一段时间,待彻底取证或确认死因后,或许就会火化。
到那个时候,这个蛹也会随之化为乌有。
所以,是我们的介入,成全了这只蝴蝶,而我不知道这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人在安排的话,恐怕也只能是我姐了,因为是她让我们来到了这所大学里。这候 baol aixsw.com 章汜
当时,她为什么急于告诉我真相?是不是跟这些蛹马上要化蝶有关系?她所说的危险是不是海涛有危险?
我把自己这些想法一一说出来,小雪忽然眼睛中流露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紧张地说:“强子,会不会我们都错了?你想过没有,也许你姐是想跟你说,不要来这里?”
“我不知道,如果她不让我们来,就不会写下大学的名字了。”
“可是她还写了危险。”小雪说,“h大学危险。或许你姐姐是想提醒你这个。”
我心里一阵慌张,不知道自己这次的决定是不是错了,此时内心的恐惧也已经达到了极点。
深吸一口起,我对他们说:“不管怎么样,我们来了,这蛹已经在我们手里,我想该来发生的迟早都会发生,想躲也躲不了,所以就随机应变吧,一切就照原计划进行。”
“对嘛,小雪啊,我觉得你就是精神太过紧张了!”霖子也附和着说。
“可是我从来没有预感错过。”小雪倔强地抿了下嘴唇。
霖子点点头:“这倒是,所以我们以后最好也吸取这次教训,不要那么鲁莽冲动,要不是强子抓住了那个警察的弱点,没准今天的事情会麻烦不少。”
跟大家聊了一会儿之后,我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就对小雪说:“雪,今天可多亏了你。”
“但愿我没做错什么。”小雪盯着蝴蝶蛹幽幽地说。
“没事的,不就是一只蝴蝶嘛,不会说话寿命又短,有什么好怕的啊!”霖子大大咧咧地说完发动了汽车。
“一只蝴蝶未必就是小事。”沉默了好半天的亚青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意思?”霖子一边开车一边问,“对了强子,接下来咱们去哪?”
“还是回h大学吧,亚青你继续说。”我扭头看着亚青。
“你们没听过蝴蝶效应吗?”亚青问。
我和霖子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好像听说过。”小雪想了想说道,“是不是说,一件事情看似没有关系,其实会引起另一件事?哎呀,我也记不清楚了,你们知道的,我没上过学,这些都是听人说的,可能都没理解对吧?”
“大概意思是这样,但你说的不确切。”亚青说,“一般我们说蝴蝶效应,最常见的阐述是:‘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啊?这也太夸张了吧?”霖子笑了笑。强牺 baolaixsw.com 读牺
“不夸张啊,这个理论已经被证明了是正确的,具体的我就不给你们解释了,反正是一个动力学上的理论,意思就是一个小事件,会引起连锁反应,而使事情发生极大变化。”
亚青解释完,我又看看刚才从霖子手中重新拿回来的蛹。
“要不,我们把它给烧了?或者碾碎了?万一留着是个祸害呢!”霖子说道。他办事没那么多曲曲折折的。
“我觉得已经晚了,可能亚青所说的连锁反应已经开始了。”我喃喃地说,“所以,我们不如就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想知道吗?”
我没有哪一时刻比现在更想知道这所谓的‘命运安排’到底是什么。
当我们回到h大学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之前的酒店已经退房,我们住在了学校里面对外开放的公寓里,类似于招待所。
简单吃过晚饭后,我给海涛对面寝室的那位男生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就住在学校里,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出来见个面,我想再问些海涛的事情,因为今天我们去见过海涛的遗体了。制大制枭
他好像不太想出来,但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那就在生活园区的超市门口见面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