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啤酒你喝了?”我问。
虽然这箱啤酒确实是正规厂家生产,包装完好,也没过期,但毕竟来路不明,我有些担心。
霖子点点头,“你这不都看见了吗,不过啊,跟咱们以前喝的那个味道有点不一样,你从哪个店买的?”
我告诉他是被人寄给我的,也不知道是谁。
霖子皱了下眉头,“没问题吧?”
我摇头说,“我也不敢确定,你说味道不一样,到底是怎么个不一样法?”
霖子吧唧吧唧嘴,也说不上来,说就是好像有股变质的感觉。
“既然难喝,就扔了吧,想喝我再给你买两瓶去。”我说着就要把霖子手里的啤酒夺过来。
他把酒瓶往后一撤,看着那瓶酒,表情凝固了两秒,又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
喝完他打了个胀气的嗝,“没那么难喝,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我估计就是你以前哪个哥们请你喝酒呢。”
他大大咧咧地说着,我也安慰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这候 zhu*ishu*ka*n. com 章汜
霖子要给我开一瓶,我拒绝了,“不喜欢啤酒的味,你喝吧。”
他嘿嘿一乐,也没客气,就又给自己开了一瓶。
晚饭吃完,两瓶啤酒下肚,霖子呼呼睡了过去,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他还在睡觉。
值班室里的酒气很大,而且霖子呼出的酒味也越来越浓了,感觉他此刻就像一个大的发酵器。
我去锁好太平间,准备睡觉。
霖子迷迷糊糊地起来去上厕所,我问他感觉怎么样,酒醒了没有。
他嘿嘿一乐,“才两瓶而已,我的酒量可不止这些,我就是白天太累了,一下子睡过去了,我上个厕所就回来,你也快睡吧。”
说完霖子推门出去,在这个弥漫着啤酒味道的房间里,我感觉自己好像也变成了酒糟,开始膨胀,发酵,脑子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着了。
一直睡到半夜,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强子……醒醒……”是个女人的声音,很远,又很清晰,还很熟悉。
不对,是我姐在叫我。
“姐?”我猛地坐起来,看着黑漆漆的屋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个人也没有。强牺 zhuishukan.com 读牺
我突然开始浑身冒冷汗,毫毛也全都竖了起来。
张姨曾经说,半夜听到有人叫,如果感觉很奇怪,很害怕,千万不要答应。
可是为什么是我姐的声音?
姐的手术原本定在正月初十,但她突然感冒了,所以就延后了手术的日期。
我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猛跳,希望姐不会有事。
这时,我注意到霖子也不在值班室里。
打开台灯一看,他的床铺还是我睡觉前的样子。
而且,那一箱啤酒不见了。
我拿出手机开始给霖子打电话。
霖子手机的铃声从对面的小床上发出来,他没带手机,再一看他的外套,也还在。
难道他上厕所这么久一直没有回来?!
我越来越担心了,连忙从床上起来,去洗手间找霖子。
洗手间里的灯忽明忽灭,鬼气森森的感觉,挨个隔间找了一遍,没有霖子,不过在洗手池上有一滩呕吐物,很难闻,感觉是霖子吐的。
到底去哪儿了!
我得出去找找他,这么想着,重新朝值班室走去,因为刚才出来着急,也没带手机,没穿外套。
经过太平间的大门时,我停了下来,里面好像有一些动静。
听起来像是在哼哼,是人发出来的声音。
霖子该不会耍酒疯,走错门,跑到太平间里去睡觉了吧!
用力一推大门,果然开了,我连忙开灯,只见霖子烂醉如泥一般地靠在冰柜上,脸胀的通红,好像全身都肿了,整个大了一圈。
他手里拿着半瓶子酒,正在往嘴里倒,还有一瓶没有打开的,跟两个空酒瓶放在一起。
“别……别开灯!快给我关上!”他凶巴巴地对我说。
最好不要跟醉汉较真,或者讲道理。
我乖乖关上了灯,同时把太平间的门敞开,这样外面的光能照进来一些,使里面不至于太暗。
“关门!关---门!!!”霖子再次冲我大喊,“不要有风!”
哪有什么风!
我还从没见过霖子喝成这样过,跟得了狂犬病似的。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霖子又咕嘟咕嘟地喝了好多,喝完把酒瓶往地上一放,哐当一声,那半瓶酒显然已经全部下肚。
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我摸索着走到他的身边,蹲下来把霖子的一条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想带他回值班室。
霖子却一把将我推开,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强子,我---我没喝醉,你别---管我!”
哪有醉汉承认自己喝醉的!
我再次尝试把霖子扶起来,他却说,“强子,我真的没有---喝醉!你听我说。”
他用力咽了咽口水,好像很艰难的样子。
“我现在不能---不能见风,不能见光,只能待在这儿。”
黑暗中,我隐约可以看见霖子的黑眼珠闪烁着,不像醉汉那样眼神迷离涣散,好像他真的是清醒的。
霖子抓住了我的手,我的手上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再仔细一感觉,有种滑滑腻腻的感觉,好像他手心里出的不是汗,而是某种不知名的粘液。
“到底怎么回事?”我开始担心了。
这件事确实奇怪,五瓶啤酒而已,霖子的酒量可不止这些。
而且他这个样子更像是过敏和中毒。
“走,我带你去急诊,你肯定是酒精过敏了。”
“别。”霖子用另一只黏腻的手也抓住了我,“这啤酒……有问题,我不能停,必须,一直一直喝,而且不能出去,一出去必死。”
我彻底被吓到了,“怎么会这么严重!那我把医生叫过来。”
霖子突然拿起旁边的一个空酒瓶,用力往地上一砸,酒瓶摔碎了,玻璃渣飞溅到我的眼皮下面,有点疼,用手背一擦,流血了。制大制枭
霖子攥着摔碎的酒瓶瓶口,把锋利的玻璃边对着自己的脖子,“你要是敢叫任何人过来,我立马就死在你面前。”
我隐约看见他的喉结有点不一样,快速伸手去摸他的脖子,霖子连忙把我推开。
但我感觉到了,他的喉结大的像个鸭蛋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