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我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紧接着,我感觉有人把我抬起来,放进了一个袋子里,然后又放在了担架上。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救护车里,整个人被放在专门装尸体的袋子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那种腐臭味依然浓烈。
小雪就陪在我身边,她除了衣服脏了,头发乱了,看起来并没有受伤。
“雪……”我叫她的名字,喉咙好像都被堵住了似的,肿胀难受,声音仿佛是从仅有的一点缝隙中挤出来的。
“你感觉怎么样?”小雪听到我的声音,连忙俯身过来看我。
她很担心,我看得出来,冲她笑了笑,嘶哑的说了一句,“没事。”
其实我有事,我现在非常难受。
全身的皮肤,只要是接触过那种粘液的地方,最开始是痒,后来是一种灼烧的感觉,现在已经变成了刺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我一样。
“你,是怎么,打过的?”我无比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恩?”小雪茫然地看着我,没明白我的意思。
“你还是别说话了。”她担心得看着我,眼圈红红的,看她的神情就知道,我的情况很不好。
我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感觉整张脸都肿了起来,就像被一百只蜜蜂蛰过似的。
她把脸背过去,抹了下眼泪,也可能是不忍心看下去了。
“你,怎么打得过,那两个人?”我再次问她。
她回过头来,“我随身带着一把匕首,就是不停地威胁他们,而且……”她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头。
“恩?”
“而且,那两个人好像没想伤害我,就是拦着不让我出巷子口。我当时着急,就在巷子里大喊起来,他们这才动手打了我,不过也不严重。之后你一出来,他们就跑了。”
听她说完,我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今晚是怎么回事了,顿时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先不说那个49号宅子里有没有老刘头的尸体,反正对方的目的肯定是把我和小雪骗过去。
而且浮肿的麻醉师最一开始问小雪在不在,说明小雪对他们是最重要的。
而通过和麻醉师的交手,我知道其实他除了力气大点,身体既不灵活,也没什么本事,最重要是,他的身体一碰就破,粘液很容易就会流出来。
所以我怀疑,他身体里的粘液,才是最厉害的武器。
最最关键的是,既然这是个圈套,我和小雪却很容易地跑了出来,除了小雪遇到的两个人以外,没有别人出来阻挠。
这就说明,对方没想抓住我们,可能就是想让我们沾上这种恶心的液体。
或许这是某种病毒,或许是某种诅咒,反正是可以把我也变浮肿的一种东西。
想到这儿,浑身的刺痛感突然变得强烈了。
我终于控制不住,痛苦的叫了出来。
救护车里的医生连忙给我打了一针,我这才不那么难受,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单间病房里。
阳光照在我的脸上,非常舒服。
小雪就在我的床边,一看见我醒过来,特别高兴,连忙问我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喝水。
霖子也从旁边走过来,一脸歉疚,“强子,你好点没有?哎,都怪我昨天没跟你们一起去啊……”
我顾不上听这些,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看自己的胳膊,干干净净的,不疼不痒。
我一下子就放心了,高兴地傻笑起来。
“傻笑什么?”小雪眯起眼睛,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我,她的心情显然也好多了。
“我高兴啊!”说着我下了床,兴奋得跳了两下。“我以为自己也会变成一滩粘液呢!”
霖子假装不屑地看着我:“只不过是沾了点臭泥,看把你吓得!”
我挠挠头,突然想起来昨天霖子去ktv的事,就问他到底去干什么了。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
强牺 bxwx.co 读牺。“我通过一个朋友,牵了牵线,认识了陈冬小区里的一个保安,昨天我就是请那个保安出去玩了。”
“认识保安?你要干什么啊?”我不解地问。
霖子告诉我,他原本是想通过这个保安,帮他留心一下陈冬家里的快递。
因为他们小区的快递一律是放在门岗的,快递人员除非上门取件,有业主的同意,否则不能进入小区。
这样的话,以后再有图书寄到陈冬家里,我们就能第一时间知道,而且如果再有什么危险物品寄过去,我们也能马上得到消息。
我却觉得霖子这么做有点没必要,因为瑞秋已经答应我们,一旦看到第二个绘本,会马上告诉我们。
霖子的回答是,任何事都不是百分百的,万一到时候瑞秋不告诉我们,或者没有及时告诉我们呢?
说到这儿,霖子卖了个关子,“但我从这个保安口中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你们猜猜,是什么?”
小雪对这件事本来就不了解,茫然地摇摇头,我也让霖子快点说。
他神神秘秘地说:“我听说半个月前,陈冬家里收到过一套图书,也就是说,第二本儿童绘本,其实就在他们家中!”
我一下子就蒙了,“那为什么瑞秋不给我们看呢?”
“第一本书是不是你在床底下发现的?”霖子问。
我点点头,“是那晚做梦,小婉在梦里带我看到的。”
“所以,我怀疑,瑞秋可能知道些什么,是关于绘本寓意的,而她不愿意告诉我们,尤其是第二个绘本上的内容。”
我连忙摇头,觉得他的推理不对。
因为照这么推测下去,瑞秋岂不是明知道绘本的寓意不一般,还故意隐瞒?要知道那可是有可能关系到她小儿子性命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霖子就说,反正肯定另有隐情,至于是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说来说去,找到第二个绘本不就行了?”小雪天真地说。
“是啊,可是哪有那么简单!”霖子叹了口气。
因为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下午我就出院,正常回去上班了。
这候 ai*mei*43.com 章汜。小雪也回张姨家去了,她临走前,我们说起了老刘头的事情。
她的回答令我非常意外,她说自己不想再找老刘头的尸体了。
我问她为什么突然放弃。
她说,为了寻找叔叔的尸体,几次都差点把我的命搭进去,她很愧疚,也想通了,所以暂时不找了。
她能看得开是最好,但我也告诉她,刘师傅的尸体是被恶人利用,之后我也会多留心,但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冲动了。
小雪冲我淡淡地笑了笑,没再多说,就那么走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很平静,我没再出现梦魇,而陈小婉的尸体也还没有被接走,只能说明,这件案子还没有结束。
制大制枭。最反常的是,太平间里,一具尸体都没有送来过,霖子打趣地说,再这么下去,恐怕我们就该失业了。
一直到第三天早上,我出去买早点,在医院正门口,我看见了王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