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来晚了。”王颖喃喃地说着。
霖子绕着坟周围转了一圈,冷静的说:“这是新土,说明是刚挖的!”
我问王颖,她最后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
王颖说下午她和张姨来的时候,就往这边看了一眼,那时候还没事,但是整个晚上我们都待在柳树那里,离坟地距离很远,加上天黑,如果有人在那期间掘坟,我们肯定也发现不了。
我记得王颖来的时候神色慌张,就问她,“你来的时候,是不是预料到了?”
她点点头,“恩,我心里一直乱糟糟的,感觉不踏实,没想到,只差这么一会儿功夫,真的出事了。”
“会不会是老高掘的坟?”此刻我突然想到了他。
我一提出来,马上得到了王颖和霖子的赞同。
因为老高叔知道王月坟墓的位置,当初他把王月坟墓挖开后,看到荷包的反应也极其不正常。
想到这里,我们三个人即刻赶回了医院。
老高叔是孤家寡人一个,所以他跟我差不多,也是长期住在值班室的人。
根据之前的推测,老高晕死在监控室,被霖子送去急诊,后来突然停电,我们怀疑是他剪断了保险丝,所以估计他的晕倒是假装的,现在他人肯定在监控室。
如果不在监控室,那就很可能是他偷走了王月的尸体。
来到医院后,我们第一时间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里只有一个小伙子在打盹,向他问起老高叔,他却说,老高昨天就病了,还在住院部呢。
这个结果倒是令我们很意外。
此刻是凌晨,不是可以探病的时间。
我们跑去住院部,跟楼管说了半天,才总算同意我们进去。
来到老高的病房,值班护士只让我们在门口看一眼。
老高在睡觉。
这个结果令我们三个都非常失望。
霖子马上提出来,会不会是老高指使别人干的。
那值班的护士瞥了一眼霖子,“你在说什么啊?老高已经昏迷了一天两夜了!”
因为其它病人都在休息,所以值班的护士和楼管都不允许我们长时间逗留,如果想再来探望,也要等到明天八点以后。
我们就像蔫了的茄子,一下子也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去找了。
“算了,你们回去吧。”我们走出住院部的时候,王颖说。
她的心情很差,说自己要回去了,她要再想想别的办法了。
我和霖子帮不上忙,只能看着她一个人耷拉着脑袋离开了医院。
回到值班室,小雪还在睡觉。我俩不想惊醒她,就拿了被褥和枕头,睡在了太平间里。
我们两个倒头就睡,我更是头一沾到枕头,立马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脚步声。
以为是霖子半夜起来上厕所,但仔细一听,太平间里还回响着霖子轻微的鼾声,而且那脚步声非常诡异。
嘶啦、嘶啦、嘶啦……
走路的人好像脚步很沉,鞋子始终趿拉着,没离开过地面。
努力睁开眼睛,太平间黑着灯,但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只见一个人影经过我的床边,朝着停尸冰柜走去。
看那步履蹒跚的样子,好像是个老人。
“谁?谁在那?”我蹭的坐起来。
人影没说话。
霖子哼哼唧唧地说了两句梦话,翻个身继续打起呼噜。
我立刻起身,下床,随手拎起床边的凳子,朝人影走去。
“你在干什么?你是谁?”我再次问他,手心冒汗,浑身都紧张起来。
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挺大的,可霖子竟然还没有醒。
眼前的人始终没有回头,他蹒跚着脚步,继续往前走,一直来到了二号冰柜前。
“曾经……”
人影开口说话了,是个老头的声音,我紧张地直咽口水。
他的声音特别干涩,好像一百年没说过话,舌头都僵硬了似的。
这候 aime i43.com 章汜。然后他开始剧烈的呼吸,后背一耸一耸地,就像哮喘病发作一样。
“曾经,我就被关在这个大盒子里……”他的呼吸更加急促,平息了一会儿,继续说,“里面又黑,又闷,又挤……”
他说到这儿,我立刻想到了一个人,木坤。
王副院长说过,王俊凯复活后,胡言乱语中说过这个人的名字,后来只查到了这个人死在医院,尸体曾经被停放在了二号冰柜。
我的头发根都竖起来了,这一定是噩梦。
想起手背上的伤口还没好,我赶紧撕扯了一下那块伤口,不疼。
就是在做梦!确认了这一点,我心里稍微放松。
肯定是白天想这件事想多了,晚上才会梦到,所以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你是不是木坤?”我放下凳子,大胆地问起他来。
“木坤?”他突然爆发出异常诡异的笑声,笑到最后,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算是吧。”他说。
算是吧?这个回答很奇怪。
强牺 lingchenks.com 读牺。其实知道是做梦以后,我已经越来越不紧张了,因为知道一切都是我想象出来的。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继续问。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都不让你打开这个冰柜吗?”他说着伸出干枯的老手,摸了摸二号冰柜门上的那把绿色的锁头。
“为什么?”
他没回答我,长长的指甲划过冰柜门,发出难听的吱吱声,听得我头皮发麻。
“因为他们害怕我……”说着他回过头来,我看到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如果这还可以称为脸的话。
我吓得连连后退,绊倒身后的椅子,碰到霖子躺着的停尸床,他依然没醒。
我尖叫着,跌跌撞撞地朝太平间外面跑去。
如果这是梦,赶紧让我醒过来。
跑出太平间大门后,我在走廊里狂奔,却怎么都跑不到头。
突然,感觉有人在摇晃我,还在叫我的名字。
制大制枭。“强子,强子,快醒醒了!老高出院了!”是霖子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发现天已经大亮,擦擦额头上的汗水,问霖子,“你说什么?老高出院了?”
“恩,我早早就起来了,没吵醒你,又去了一次住院部,护士说他今天早上被一个女的接走了!”霖子慌慌张张的说。
“什么女的?他没有亲人啊……”
“我详细问过了,说是姓郭的一个女的接走的,听护士的描述,好像是那个入殓师小郭!”霖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