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还有些不解，朝身旁的男人问道，“教练这样不会被老板说吗？可以这样直接做决定？”
看穿她的担忧，周令行嗤笑, “他还没有沦落到需要你担心的程度。”
“他自己就是半个老板，你不会不知道吧？”孙和在一旁补充到。
苏蘅摇摇头。
也没人和她说过吧。
孙和叹了口气，正想开口吐槽她两句，就听到wave“咚咚咚”跑下楼的轻快步伐。
wave一边跑，还一边朝几人挥舞着手上的手机。
“space今晚开张，我叔叔开的场子，他知道gi拿了冠军说要给我们庆祝！”
老鱼第一个耸肩，“我不……”
“酒费全免。”wave打断他。
“我不可能不去。”老鱼再次开口，已经换了幅口吻。
小板和孙和也没什么意见，这两个月比赛有些紧凑，加上广告商的活动和直播训练，他们确实需要放松放松。
毕竟，s赛去了美国就又没机会休息了。
wave和老鱼同时看向并肩而坐的一对情侣，又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向苏蘅。
他们早就得出经验，令哥自从和小姐姐在一起后，询问意见时只需要得到小姐姐的同意就好。
苏蘅在两人期盼的眼神下默了两秒，而后缓缓出声，“那就去吧。”
果然，下一秒，又传来周令行状似无意的声音，“几点？我来叫车。”
*
晚上十点，六人到达了space门口。
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就算隔着几道门都能听到，他们甚至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等了没多久wave的叔叔便一身西装革履地迎了出来，脸上的笑容也看起来格外热情。
“你们来啦！”他朝几人招手，“快进来快进来，你们随便玩，周末人多，有招呼不周的请原谅。”
wave晃着脑袋，大摇大摆地走近酒吧大门，“您去忙您的，我们自己安排就行。”
苏蘅和周令行站在最后，她微微侧过脸，他便会过意地低下头来。
“你们以前见过吗？他叔叔一向这么热情？”
周令行耸肩，“我也是第一次见。”
说完又自然地拉过少女的手，穿过人群。
苏蘅是第一次来酒吧，什么也不懂。
倒是其他几人看起来都是熟稔自然的模样，很快就点好了酒水开始掷骰子。
她看着周令行那以一敌百的气势，不禁眯了眯眼。
这个人，好像很熟悉这种嘈杂的氛围。
明明周身气质与环境格格不入，却硬生生被他融入了进去。
看来，是经常来酒吧？
不知怎的，突然就联想到那晚周令行的熟练程度，她的眼神里带了点危险的意味。
这边wave小酒鬼点下的酒已经到了，数十名穿着制服的酒保在肩上扛着两瓶带着荧光装置，闪闪发亮的香槟走了过来，恢弘的气势让苏蘅不禁挑眉。
她似乎知道为什么wave这么喜欢喝酒蹦迪了，和他这个人一样——
浮夸。
她们这桌的香槟树很快引起了周围几桌人的注意，纷纷向这边投来各色目光。
音乐声突然小了些，追光灯似乎也有意无意打到了她们的方向，随后便传来dj洪亮的声音。
“今天是space酒吧开业第一天，我们邀请到了刚刚获得全国总冠军的lol职业战队——gi的选手们！”
人群中传来阵阵骚动，不少人在往她们的方向涌进，似是想一探真容。
“现在知道了，”孙和扯了扯唇，不大不小的音量正好能让周围五人听清，“你叔叔对我们这么热情的原因。”
小板也不禁扶额，“我都能想到明天微博新闻的标题了。gi成员集体出没夜店，职业选手铺张浪费的夜生活。”
wave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打职业就不能喝酒蹦迪了？”
苏蘅忍不住笑了笑。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wave点了这么多酒，就当是给她们的宣传费吧。
虽然gi刚拿下冠军，在撸友中也是无人不知，但寻常酒吧中关注职业联赛的人还真不多。
这股骚动没多久便平息下来。
wave见人群散去，活跃着气氛，“来来来，我们玩游戏，骰子还是踢球？”
“骰子怎么玩？踢球又怎么玩？”苏蘅眨眨眼。
wave漫不经心地摆摆手，“你和令哥算一家，你看他玩就行了。”
上次他可是见识过令哥护起犊子来的手段，现在两人每天成吨地撒狗粮，令哥还能让她沾酒？
不想苏蘅却摇了摇头，“不，我要单独玩。”
周令行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沉默地看向少女。
她却理所当然般地开口，“我们谈恋爱，但不代表我是他的附属品。”
看着周令行越来越黑的脸色，孙和大笑，“我同意，苏蘅也不一定会输啊。”
耐不住苏蘅的执着，周令行最终只好点头。
比起骰子，踢球游戏其实要简单很多，苏蘅没听两句就明白过来。
但她还是选了稍显复杂的骰子。
毕竟反应能力不是她擅长的，但智商是。
果然，除了一开始没习惯规则输了两把，摸清楚众人报数字的规律后她渐渐走上正轨，到最后香槟树已经消耗了足有一半，她都没有再被罚过酒。
反倒是周令行，因为时刻关心苏蘅的输赢没好好玩，输得有些惨烈。
每每一不留神，不是被别人开就是被喊道了不得不开的数字。
几乎三分之一的酒都是被他消灭的。
饶是他酒量不错，喝到后面也连续去了好几波洗手间。
其他人也有些微醺，趁着酒意正浓，跟着强烈鼓点的节奏声就摇摆起来。
wave几人自己蹦还不够，还非要拉着苏蘅一起摇。
苏蘅也不想扫兴，只好站起来做做样子。
却没想到摇着摇着她就真的蹦了起来。
周令行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群魔乱舞的场景。
唯一还坐在沙发上的孙和也没能幸免，被小板和老鱼拽起身强行蹦了起来。
到了最后，wave甚至爬上了桌子。
在周围人群的尖叫声和酒精的作用下，几人彻底放飞了自我。
哦，除了周令行。
上次至少还有个孙和是清醒的，这次六个人只余一个他。
就显得有些棘手了。
最后离开时，他不得不找了wave叔叔帮忙。
既然叫他们来，又免费帮酒吧做了宣传，总是要收点利息的。
让他一个人抗这么多人回基地，就算他能，他也不想。
最后直接把这四名酩酊大醉的酒鬼安置到了酒店。
终于做好一切工作，周令行这才拖着已经不省人事的苏蘅回了基地。
这边他才刚把她放倒在床上，一抬头就毫无防备地撞进了苏蘅的双眸。
带着点迷惑的，还有些朦胧的，湿漉漉的眼睛。
她明显还未清醒，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勉强扯了扯唇，“我问你个问题。”
男人心一颤，勉力控制住自己向上翻滚的欲望，“说。”
少女微微抬起身，又凑近了他点，“上次，你为什么那么熟练？”
“想知道？”周令行挑眉，似乎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觉意外，也俯身凑向她。
苏蘅点点头，一脸无辜的表情让他忍不住抚上她的双颊，却又很快离了开来。
她的脸有些凉，此刻感受到脸上温度的抽离还略有些不满，不禁撅了撅嘴。
周令行暗骂一句脏话，移开眼神，“想知道也可以，但公平起见，我们交换个问题怎么样？”
酒精上脑的苏蘅根本意识不到这句话哪里不对，兀自应承下来。
“那我先问，”周令行一哂，“为什么在网上和那个路人大动干戈？甚至不惜可能被爆出身份？”
少女眨眨眼，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周令行却颇有耐心地看着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一年前你和那人solo那件事，你今天还发了微博。”
苏蘅恍然大悟，又狡黠地笑了起来，显得娇俏异常，“因为他说gi垃圾。”
周令行也跟着她笑起来，“集体荣誉感这么强？”
“嗯……他歧视我是女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