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见李画盈不出声,有点担忧地喊了一声:“殿下?”
她昨夜听说了,有人闯进驿馆,殿下必然是受到了惊吓,一夜没休息好。殿下从小被陛下和娘娘宠在心里,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李画盈抬起头,看到弦月的目光,不由得笑了笑:“怎么了?我没事,替我梳洗一下吧,待会儿还要赶路。”
往后已经安排了墨一等人一起夜巡,萧丞淮应当不会再来,也就没必要再让其他人徒增担心。
弦月在心中叹了口气。
殿下自从上回风寒发热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那天之后,殿下就从未责骂过宫人一句,变得体贴人了。
这种变化,对于她们这些做侍女的来说,理应是好事。可不知为何,弦月觉得有些心疼。
“是,殿下。”弦月嘴上答应着,心事重重地服侍李画盈穿衣梳洗。
因和亲路途遥远,故除了出嫁当天之后,其他日子,在到达东晋霍丛的将军府之前,李画盈在室外时,都以简约的头冠加红纱覆面即可。等李画盈这边准备好之后,其他人也早已整装待发。
霍丛迎了上来,弦月识趣地让开。
霍丛自然地牵起李画盈的手,李画盈在红纱下的脸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忍不住轻轻地笑了。
这霍丛,可算是知道要主动了。
李画盈的声音其实很小,但霍丛何等耳力,当即就听到了,握住她小手的大掌忍不住紧了一下,心脏跳得飞快。
然后,他感到小公主反手握住了他。
于是,所有人都看见了,一夜冷着脸的霍将军,竟然笑了。这瞬间,周围的人都有种寒冬后冰山消融的感觉,甚至还有了那么一点春暖花开的意思。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们主帅不知是多少未婚少女的梦。东晋可不像大覃那么多规矩,少女们天天给主帅扔手帕,将军府穷叮当,据闻老管家曾想过靠卖这些手帕,为将军府发家致富,可惜被主帅一一退了回去。
那些少女里头,有普通人家,也有名门望族,甚至连同是将门出身的少女将军,可他们主帅一个都没看上眼。
以前霍家军都觉得,他们主帅这辈子大概注定一生孤独了。
谁想到他们主帅也有这么一天?敢情是见过这天下第一绝色,所以前面那些女子,都已经入不了他们主帅的眼了吧?
霍丛和李画盈并肩而行,两人谁也没说话。昨夜因为驿馆被袭而带来的压抑气氛,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两人来到马车前,李画盈今天一身轻松,自己一个人也能上得了车。可霍丛仍是托着她的腰,单手就将她举了上去。
这可比抱着刺激多了。李画盈侧过脸,隔着红纱冲他笑着眨了眨眼。
霍丛有些尴尬,其实这有点不太得体,但他方才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
大概是,路途漫漫,每天重复着赶路和留宿驿馆,他总想着要尽量每天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花式上车。
毕竟小公主她从小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能坐得住的人,他怕闷着她。
霍丛轻咳一声,道:“娇娇,我们出发了。”
李画盈笑意愈深:“好,出发回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