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倒地久居上位,在娘家也是饱读诗书,虽然气恼,这些年后宫中重重迹象让太后娘娘那因为生存挣扎儿硬朗的心底,慢慢柔软起来。
太后娘娘很快恢复了平静,沉静了脸色,就在上位的尊贵气质,让太后娘娘不怒自威。
太后娘娘很平静的说起往事:“本宫还记得你当初进宫的模样,那时候废太子正在选妃,你娘带您进宫来拜见太上皇,原本是想仗着跟你姑母五分像,让太上皇顾念旧情赏赐你做个太子妃的吧,后宫嫔妃也都是这般想的,让我想想,那时候你才十六岁,正是花朵一般年纪,粉面桃腮,细挑身材,就是一双眼睛太活泛了,梭子似的,”
太后娘娘挑眉瞅着苏太妃:“你的本意是在偷瞄你表哥废太子吧?”
苏太妃原本得意洋洋的疯狂笑脸在这一刻凝住了,瞬间,苏太妃满脸刻毒的撞向太后娘娘,无奈左右嬷嬷将她夹击者,根本无法奏效,一阵嘶吼之后,苏太妃指着太后娘娘咒骂:“你这个毒妇,当初若非你跟徐氏贱人作祟,我岂能失身于老狗,无颜再见我表哥?你们害了我一辈子,你们不得好死!”
太后娘娘微笑道:“毒妇?你以为太子如何被废了?”
苏太妃怒吼:“怎么废的,你这个毒妇心里最清楚不过!”
太后越发笑得愉悦:“说起来这事儿还要感谢你一声,太子虽然冷酷无情,喜怒无常,动辄伤人性命,除了他自己,天下在想在眼里无异刍狗,太上皇还是不忍心废除他。最总让太上皇下定决心的却是你!
“若非你心里装着废太子,时时与之偷会,竟敢当着太上皇之面眉目传情,让太子成为失德败行之人,你以为太上皇会下最后的决断么?”
苏太妃闻言愣怔一刻,随即大哭大闹起开:“你胡说,你这个毒妇,都是你害得太子,不是我,我从十岁开始喜欢表哥,岂能忍心害他?”
太后娘娘盯着行将疯癫苏太妃,笑道:“知道废太子怎么死的么?太上皇说蒸母,失德丧伦,不配为人,所以,太上皇让人将他整个院子封死了,门窗也都钉住了,没有一颗米粒的情况下,废太子竟然坚持足足二十天才死,你知道他是怎么活得这二十天,又是怎么死的么?”
苏太妃曾经百般打听,无奈消息被太上皇严密封锁,她无从得知,后来得知废太子之子被册封为忠义郡王,她才安心等死去了。太后娘娘的话极大勾起她的兴趣:“毒妇,你说,他是怎么死得?”
“废太子先把地上的草都拔光了,吃了,伏在地上像畜生一样喝地上雨水脏水,临死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有草了,他也爬不动了,竟把被褥里的棉絮也吃了。”
苏太妃顿时痴了:“吃草?怎么可能,不会的,他是太子,皇上儿子啊,未来的天子啊!”
太后娘娘微笑:“是啊,他本来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人上之人,怎么死了呢?你知道么?都是因为你,你这个下贱之人勾引他,让他失去皇位,失去人格,失去尊严,最终被太上皇厌弃,被宗室抛弃,像一条野狗一般冻饿而死了!”
太后娘娘直指苏太妃的眼窝子:“你恨这个,很那个,其实最该恨的是你自己,是你亲手害死了你的情人表哥!”
表哥而死了?
因为自己对她的眷恋被太上皇下命活活饿死了?
苏太妃受不了这事实,顿时疯了!
她疯狂地喊叫,乱蹦乱跳,未几,成了个血人!
太后娘娘知道苏太妃废了,道:“抓住她,不要让她死了,她没资格给太上皇殉葬!”
苏太妃若是这会子死了,按照她贵太妃之位生殉,就可以附葬陵寝,享受万世香火!
太后娘娘可不可以去了地下再跟个丧德之人比邻!
苏贵太妃疯了,却没死成!
苏太妃之罪满门当诛,只可惜,苏太妃已经没有满门了。
太后娘娘跟乾元帝商议之后决定,隐瞒苏太妃谋逆之罪,实在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不过,苏太妃其人在没有自个享受贵太妃待遇,也不配活着了。
不过,她不能跟太上皇一起死。
太上皇八十四岁高龄,虽然死在花丛里,也是他自己作孽,算不得冤枉。
乾元帝一片孝顺,对外宣称太上皇因为忽发痰症而亡。送给太上皇一个寿终正寝的体面结论!
太上皇停灵养心殿,乾元帝几乎守在灵前,几次晕厥。
太上皇腊月初一薨逝。
二十日后,正是腊月二十一日。
乾元帝亲自将天上皇灵柩移送寿皇殿!
帝王父丧以日带年,那月二十七日,乾元帝释服。
这一年衙门不封印,举国上下为太上皇的丧礼而忙碌,文武百官沉浸在太上皇薨逝的悲哀之中。
那月二十八,乾元帝叫大起,着急三公九卿,宗室皇亲,文武百官朝会,商议给太上皇议定庙号的大事。
众说纷纷,乾元帝心中早有定论,最终,群臣顺服了乾元帝之意,给太上皇定下太宗庙号!
乾元帝从此在乾清宫安了家了,再不往后宫行走。
钦天监择定吉日,定于来年三月初三,太上皇梓宫入葬景陵!
后宫中,元春迎春同时松了口气。
元春庆幸,三年孝期的冷却,乾元帝纵然再是宠信迎春,三年后也没有今日的热情了。
迎春则暗自庆幸,自己可以安安静静养育龙凤胎了,不受乾元帝骚扰,也不会受到密集生育的困扰。有了三年时间的冷却,于元春姐妹关系也好相处一些。
元春迎春姐妹不过几日尴尬之后,就因为太上皇忽然崩逝而冰释前嫌了。
当然,迎春自从进宫后对于元春就有心结,元春则是因为迎春后来居上,心中不安,更多是不甘心!
若是没有迎春,皇贵妃其不属于自己了?
不过,元春这人不是钻牛角尖之人,很快释然了。
没有迎春,就没有佑哥儿,自己不能生养,哪里来的皇贵妃呢?
太上皇大丧,荣国府来了贾母邢夫人跟凤姐三位诰命夫人哭丧,空隙之时,贾母去了迎春延禧宫小息。迎春发觉,贾母精神大不如从前了,饭也用的少,没说几句话,贾母竟然当着迎春之面瞌睡起来。
时值寒冬,邢夫人进了延禧宫,抱着熏笼不撒手,竟也靠着熏笼睡熟了。
凤姐忙着给迎春赔罪:“老太太今年以来,精神一直不大好,常常说这话就睡熟了。太太一贯的品行您也知道。”
迎春摆手,表示不计较,追问道:“一直以来的消失都说老祖宗安好,这个模子似乎不大好呢,请太医瞧了没有,倒是真么病?”
凤姐叹气:“正是请了太医瞧了,都说没有病症,只说是老年人上了春秋,瞌睡多也是正常。”
迎春跟凤姐一阵眼神交汇,各自心中有数。
老太太比太后娘娘大了三岁,如今也有八十一岁了。在这个朝代可算得高寿了!
不过,贾母一直以为一如贾府的主心骨,凤姐们习惯她活着,如今乍然想起,太上皇那等的尊贵威严,八十四上头也没了,老太太八十一岁了,只怕是没得几年了。
这一想,迎春心里咯噔一下,贾迎春那一世死的时候,正值元春薨逝,贾母病重,那一年迎春二十岁,正是明年!
一切还会回归起点么?
迎春皱眉暗忖,如今自己为妃,生下皇子,想来恶鬼也抓不了自己。
元春,贾母,王子腾几个能躲过去了?
只是这事儿不是迎春能够掌控,蓦地想起一事来:“林妹妹怎么样?”
凤姐笑道:“要说变化最大的就数林妹妹了,这一回忠义郡王坏了事儿,薛大姐儿是完了,她不冤枉,只是薛家姨妈一家子都受了牵连,被抄家锁拿,虽是从犯,却也是罪犯谋逆,故而,刑部不许赎买,硬要发配北疆。薛呆子无所谓,可怜薛姨妈年纪大,这一去,明明白白就是送死。我爹娘哭天摸泪,我叔叔在海疆未归,我哥哥不抵事,还是求得你二哥哥出面斡旋,刑部看在贵妃跟皇贵妃的面子,不好拒绝,直答应可以赎买薛家几个主子,奴才就甭想了,再有薛家大姐儿尸身务必要丢去乱葬岗,否则,君心难平!”
“结果薛姨妈回来了,日夜啼哭,逢人就磕头哀告,不知怎么的,林妹妹知道了,竟然回去求了她义兄父英亲王世子,世子爷略微说了几句,薛大姐儿只是府中姬妾,又没有生养,也没上玉碟,竟然答应了让学家悄悄收埋了她。”
凤姐摇头叹气:“如今府里人多在议论,都说林妹妹仗义,当初薛家大姐儿如何逼迫于她,不说九死一生,也差不离儿,最后那一次,还想将身作饵,破坏林妹妹的姻缘,林妹妹跟宝兄弟了事早就暗定的婚事,她一旦成了,让林妹妹怎么办,死路一条!”
“嗨!这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倒自己个遭了报应了!”
迎春并不惊讶黛玉会收埋宝钗这事儿,黛玉面上清冷,实则心里渴望姐妹亲情,黛玉一贯不图名声这些虚事儿,之所以收埋宝钗,应该是因为当初曾经真心实意把宝钗当过姐姐!
黛玉这种善良多才的姑娘利用该有福报!
得把黛玉跟宝玉的婚事提前办了,不然,贾母仙逝又是一年孝期,老太太估计也会走的不安心。
迎春抿抿嘴角,看着凤姐:“老太太不是爱喝琥珀酒么?凤姐回去后每日早中晚都盯着老太太饮上三杯!”
凤姐愕然,她当然知道琥珀酒的功效,却是那酒水贾母一直喝着呢?
迎春一拉凤姐的手,悄悄将一对银葫芦手链塞给了凤姐:“多年不见巧姐儿,也不知道出落得怎么样的俊俏了,还有葳儿,这一对葫芦给她姐弟把玩吧!”
凤姐心知这对葫芦必有蹊跷,且她心中也有猜测,莫不是当初所言什么神奇的酒卤子?
凤姐心中狂喜,稳住心神,拢住袖口,将身一肃:“臣妇替她姐弟写过皇贵妃恩赏!”
迎春盯着凤姐华光流彩眸子,心中一嗤,前汆子啊,面上不动声色,额首道:“财不露白,细水才好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