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仙子怜悯的看了黛玉一眼:“呵,可真是天真啊,所谓的无知无畏,大约就是这样了。”
她将自己寻访到的关于贾敏的资料传了过来:“当年,她也是如此调、教母亲的,可惜的是,母亲到底是她的亲生女儿,大约是母女连心的缘故吧。再则,当时的荣国府繁荣兴盛还在此时之上,一来也用不着母亲做此牺牲;二来么,说不得国公府当时反过来还因为权势过盛,不得不避嫌,总而言之,老太太到底最后还是放了母亲一马,由着老太爷做主,让她嫁了老爷。”
黛玉一脸懵逼:……
她对这些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就没有发言权。
绛珠仙子仰起头:“记住,她是贾家的老祖宗,不是林家的,对于她而言,我们终究是外人。她连嫡亲的孙女贾元春都能往宫里送,更何况,你这‘外’孙女,她或许是疼母亲,可是你却不是母亲,你与她,到底隔了一层。你和二老爷,贾宝玉是没法比的;甚至,你连和大房那边,都没法比,人家好歹是姓‘贾’的。而你,姓林,说到底,不过是个外姓人罢了。”
黛玉颓然坐在地上,这个时候,那伐毛洗髓的痛苦,还有身上的恶臭通通都不能影响到她了。
她已经痴了,原来如此。
老太太本就是做了两手打算的,只是,她不懂。
其实也不是不懂,只是不敢想,压根儿就不敢往那个方向想。
小孩子么,遇事大多是相信好的那一面的。而且,谁能想到?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其实,对自己心怀叵测。
再说,贾母多大的人了,她便是心中有了计较,也不会表现面上来。
黛玉才多大?
她有多大的道行?能看到贾母心底所想。
现在,被清徽与绛珠用残酷的事实把她给自己构建的虚幻的世界破灭了,剩下的,就只有那赤、裸、裸的丑陋的现实。
原来,这里竟然是如此污秽不堪,真相,竟然是如此的残忍。
伸出黑乎乎的手,黛玉掩住脸,流下了最后一滴血泪。
“你该醒了。”
清徽清冽的声音响起。
“这个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关键看你自己如何选?”
她站在黛玉面前,微微昂首,骄傲一如往昔:“一群贱人而已,你可以把他们全杀光。”
全杀了?!
黛玉浑身哆嗦了一下,“你们这些上位者,都是这样拿人命不当一回事吗?”
清徽的态度,让黛玉想起了林海之死。
她的老父亲,辛劳了一辈子,恪尽职守,死在任上,可是他死了之后,无论朝廷还是族人,第一想到的是,林家的财产,而不是父亲的功绩。
呵呵
原来,不止是贾家,原来,这天下,都是这样的丑陋。
只是她以前没有想到而已。
“那么你想怎么办?如果你不抗争,那么,你就是粘板上的肉,自然只能任由别人摆布。人不可能一辈子不长大,只是成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清徽毫不留情的点出关键。
“你要我怎么做?”黛玉双目无神,整个人都是神魂不属的。
“我们要你怎么做?”清徽讥笑:“这不是你自己的事儿么?怎么你反倒问我们?”
我自己的事?
黛玉顿时也火了,“呵呵,你们告诉我,一个是我的前世,一个是我的未来,你们都是我自己,我不问你们,我问谁去?”
绛珠仙子拦住了暴跳的清徽:“路是人走出来的,本尊,你想走什么样的路,都在你脚下。”她们要帮,早就帮了,只不过,那样一来,黛玉又会走上她的老路,那她们岂不是白回来一遭。
黛玉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蔫了。的确,要走什么样的路,只能是她自己决定,别人就是想帮,都帮不上的。
“那个,你们先把我弄干净在说吧。”素性喜洁的她,到底是接受不了自己身上那怪异的感觉和气味,只想恢复自己平日里熟悉的感觉。
绛珠仙子打了个手诀,顿时黛玉身上的污垢就被卷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散发着恶臭的大黑球,被扔到了黛玉脚边:“你自己想下怎么解决吧。”
黛玉被吓了一跳, “有水吗?我想先洗个澡,浑身都不舒服,好像连脑子都被糊住了。”
看着白皙的手指,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洗个澡,才能干净似的。
切
清徽再度讥笑,“假,你跟外面的那些人一样假,他们比起这儿来,可要肮脏百倍都不止,你还不是跟他们过的上好,现在却对着自己身体的排泄物嫌脏,再脏,它也是从你身体里派出来的,那你最该嫌弃的,应该是你自己吧?”
啊!
黛玉尖叫,“不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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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收养林黛玉,肯定不会只想她做宝二奶奶的。那也太浪费人才了,贾母应该是做了两手打算的,五十一回掰谎记,就是个明证。
那个时候,贾母已经开始敲打黛玉,要她注意影响了,不然后来紫鹃试宝玉的时候,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说出的那些话来,都是被贾母的态度给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