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雷在车上抓着横木,撑着脑袋站的辛苦。他歪着脑袋透过木板费力看向花云,不觉眼泪哗的下来了,他的傻大妹怎么真的追来了?这可是两国交战,她再厉害也是一个女孩子,万一磕着碰着可怎么好。想喊大妹,嗓子却堵得厉害,死死咬着唇,缓解眼睛和鼻子里的酸涩。
现下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听到二王子的话,顿时急的不行,梗着脖子大喊:“大妹,你别听他的。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别听。”
听到花雷声音,只是听着有些无力,再仔细看,好像没有什么伤,花云稍稍放了下心,也喊道:“哥,我带你回家。”
重万里听了这话,莫名心安。
二王子大笑:“花云姑娘,你家什么样子本王听手下人说过,不如到我大夜来,我给你封将如何?”
挖人?重万里心道一声果然。
花云冷冷道:“你要如何?”
“弩弓,我不要了。”二王子挥动手臂,带起闪烁金光:“以后花云姑娘到大夜来安居如何?本王定将你奉为座上宾。”
大华这边听得直骂不要脸,什么弩弓不要了?人都弄走了,弩弓不也是跟着一块过去了?
花云很是无语:“我能跟着我哥追到这里来,那我也能为了家里人留在那个小乡村。”
二王子笑道:“本王能派人将你哥接来,自然能将你爹娘家人全都接来。”
重万里握紧长枪,恨不得一枪刺过去,咬着牙看向花云。
花云嗤笑:“你不过是仗着我没准备罢了。为了带走我哥,你折了几十人,想在我们有防备之下将我家人全带走?你好大了脸。”
花云心里冷笑,她的家人?怕是以后一辈子都要在重万里的监控之下了。
二王子阴了脸,喝道:“花云姑娘不信本王能做到,但眼下你哥哥可是在本王手里。”
二王子抬起手臂手指动了动。
装着花雷的大车晃动,最上头二尺宽的大斧头微动,刀刃一片雪亮。
“花云姑娘若是不想好好谈,这架子可是不牢,一个不小心斧头掉下来——生死相隔可遗憾的紧。”
花云磨了磨牙。若是自己还有异能在,就凭他们人人身上着盔甲带兵器,便是将他们全部杀死也不在话下,可是——可恨!
重万里冷笑:“果然是蛮人,尽使得卑鄙手段。逼迫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真刀真枪干一场。”
二王子眼角微抽,当他不想大干一场?逼宫时他已经损失了不少兵力,二王妃那个毒妇还带走二万多人马。他们大夜本来便比大华人少,还得要各个部落抽调兵力,目前已经补充不了多少来。眼下他手里的人马可金贵着,他哪舍得用?今日他只是为了花云来,早打定主意不理会重万里,能不交战便不交战。
眼下的局势,二王子不得不小心翼翼。跟重万里打,二王妃定要趁机作乱。跟二王妃打,重万里定要趁虚而入。所以,他迫不及待要将花云弄到手,做出弩弓来,让重万里不敢轻举妄动,再去收拾二王妃。
二王子不理重万里的挑衅,只对花云道:“只要花云姑娘愿意,我大夜敞开大门欢迎。”
花云心道,你大门在哪呢?她想去哪里便能去哪里。
“你说的没这么简单吧?还有别的条件吧?”
就看他今日的防备,便是花云真挥一挥衣袖,跟他去蛮国,二王子也心里不安。
“哈哈,花云姑娘是个聪明人。”二王子眯着狐狸眼:“姑娘来我大夜做客,可就得跟大华决裂的一干二净才行。”
重万里心里急思对策,接下来他该不该直接率人打过去?
“可这决裂可不是说到做到的,花云姑娘总该拿出点儿诚意才好。”
重万里心里已经决定,弓箭手和骑兵交叉出阵了。
“不如这样,花云姑娘带着重万里人头做见面礼如何?你投靠大夜,我封你为将。这样,咱们都放心。”
重万里一滞,这奸人,竟是把自己算进去了。
花云侧头看向重万里。
隔着刘海,重万里看不清花云神色,心却提起来了。之前花云甚至都说过她不认大华的,若是她真听信了二王子的话,对他动手…重万里额头冷汗渗出,自己有几成胜算?
花云淡淡看着重万里,他的身影的她的视野里有一层淡淡的红晕,其实,杀了他容易,可,事后就麻烦了啊。
不再看他,花云向二王子道:“你当我是傻的吗?今日你若将我哥留下,就活着走。若再耍花招,我就杀了你。”
重万里很诧异,花雷在敌人手里,花云说话竟然不在意激怒对方一样。示弱不能,安抚不好,但总不能挑衅吧?
花云从来就不会说软话。
“你——”二王子大怒,随即冷笑,示意随从让路,骑着马来到大车旁,冲花云抬起手,手里握着柄匕首。
花云蓦地睁大了眼。
“哼哼,花云姑娘的手段,本王知晓。重万里大营里抓到的本王的手下,遭遇了什么样的待遇,本王更知道。本王还想知道若是使在你哥哥身上,花云姑娘会觉得如何?”
话说完,二王子手里匕首一挥。
他骑着高头大马,花雷站在大车上。车并不很高,两人高度差不多许。匕首划过花雷被固定在木头上的左手上,带出一道血花。
“一条手筋。”二王子冷笑:“花云姑娘觉得本王手法可利落,比你如何?”
花云只看花雷,见他咬破唇死命不叫出声,额头冷汗滴落,左手一道深深的血口,鲜红的血滚落出来,成串砸落。
一条手筋,断了!
带着熟悉而亲近气味的血的味道,传进花云鼻子里,半边脑子的暴乱再压制不住。
迅速适应手背上钻心的疼痛,花雷梗着脖子朝花云喊:“大妹,别管我,回家。照顾好爹娘弟妹,让冰儿把咱家撑起来。”
家里还有冰儿这个男丁,娘肚子里说不定也是个男娃,少了他…也可以好好生活的。
哗——,又是一道血花,又是一条手筋。
轰——,半边火山浆终于挣破那层阻碍冲向另半边地域,大口的撕咬吞噬。
花云脑中剧痛,感觉眼前血红一片。竟走了个小小的神,变成丧尸的人是不是都要经历如此疼痛?没数据说明这个啊,自己没少见,都是被咬一口发个热就顺利转化的。怎么偏偏自己还要受这份罪?好好的大脑沸腾的像泛着热泡的豆腐脑。
突然感觉大脑好似长出晶核,释放着毁天灭地的能量,不停冲击头骨。下意识的,花云像以往做过亿万次的那般,按照异能经络结构引导着能量的游走。
京城,皇宫。
庆功宴上的风行手里酒杯掉落,捂住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