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澄一直都不曾吭声,直到梁世中将她抱回帐子,将她压在床上,她的眼睛微微一颤,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男人,终是带着哭腔和他道了句:“梁世中,我恨你。”
“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在乎你!”梁世中眸心血红,他用力的攥着她的细腕,似是恨不得将她拗断在自己怀里。
沈妙澄轻轻眨了眨眼睛,眼泪便是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你哭什么?”梁世中的目光中透着凶悍,只哑声道:“你既然敢来找我,就该知道我会这样对你!”
沈妙澄忍着泪,只扬起手向着他的脸庞上打去,她的手腕被他钳制许久,压根没什么力气,那一巴掌打在面上压根不疼,却还是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啪!”
梁世中一动不动的挨了那一巴掌,而后俯下身,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嘴唇,撕下了她的衣裳。
沈妙澄不知自己是何时醒来的。
待她睁开眼睛,梁世中已是离开了帐子,她刚起身,下身便传来一股锐痛,只疼的她小脸一白,就连小腹也是坠坠的,她掀开自己的裙子,只发觉裙底一片血红,她年纪尚小,月事一向不稳,此时只以为是来了葵水,只寻了身干净的衣裳换上,又歇息了许久,腹中的疼痛才稍稍好了一些。
有人为她端来了吃食,竟都是些她爱吃的,也不知在这军中是从何处寻来的。
待梁世中回来时,一眼便看见桌上的吃食一动未动,而沈妙澄只蜷着身子躺在床上,她的肌肤如雪,星眼如波,眼圈微红的样子更是惹得人爱怜。
梁世中上前,刚欲将她搂在怀里,却见沈妙澄向后退了退身子,几不可闻的说了句:“你不要碰我,我来了月事。”
闻言,梁世中顿了顿,却还是伸出胳膊将她抱在怀里,他的大手抚上她的小腹,低低的与她问出了两个字:“疼吗?”
沈妙澄咬了咬唇,没有吭声,梁世中知道她有痛经的毛病,在北境时还曾因为此事哭过鼻子,男人手势轻柔,只为她缓缓的揉着小腹,与她道:“我会送你去眉州,你小姑姑也在那里。”
听得梁世中的话,沈妙澄眼睫微颤,她向着他看去,就见他也在看着自己,又是说了句:“我知道,当初是她放走了你。”
“那你,会罚她吗?”沈妙澄的眼中抚过一丝担忧。
“她是你姑姑,我不会伤害她。”
闻言,沈妙澄眼中浮起一丝水光,轻声道:“可你会伤害我阿爷,伤害我大哥,伤害我丈夫。”
“他算你哪门子丈夫?”梁世中皱起剑眉,扣紧她的腰肢,逼着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低声喝:“你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不是吗?”
“你……”沈妙澄眸心一颤,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又羞又恨,在他的怀里挣扎起来,“不论你怎么说,我都是萧骏生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
“丈夫?”梁世中念着这两个字,厉声道:“把自己媳妇送入敌手,来换自己性命的丈夫?”
“不是!”沈妙澄眸心惶然,连忙为萧骏生解释,“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这件事……”
“澄儿,”梁世中打断了她的话,他的黑眸如墨,只靠近了她的面容,与她低低的吐出了一句:“这世上能护住你的人只有我。”
沈妙澄心头一颤,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竟是怔在了那里。
眉州。
待听得随从的话后,朱成静面色大变。
“你说沈妙澄去了军营,去找王爷?”
朱成静的话音刚落,便是向着一旁的沈英月看去,两人对视一眼,俱是从彼此的目光中察觉到那一股震惊之色。
“正是。”
“她不是去了西南,找萧骏生了?”朱成静又道。
“回王妃的话,属下也不知昭阳公主何故到了军营,只知道昭阳公主到了军营后,也不知和王爷说了什么,王爷已经下令退兵,眼下大军已经在回眉州的路上了。”那随从又是开口。
“王爷退了兵?”沈英月声音紧涩,向着那随从望去,“就为了沈妙澄?”
“是。”随从道。
朱成静蹙着眉,只向着那随从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待随从走后,朱成静唇角浮起一丝苦笑,凄声道:“王爷竟能为了她退兵,只怕等她到了眉州,就连我这个王妃的位子,也要让给她了。”
沈英月听着朱成静的话,面色当下一变,她向着朱成静看去,低声道:“您是说,王爷会许给她名分?”
“这是自然,王爷为了她,又有是什么做不出来的?”朱成静说完,只深深叹了口气,涩然道:“到时候,王爷身边,又哪儿还有咱们的位置。”
沈英月默默低下头,只暗暗攥紧了帕子,许久都不曾出声。
待沈英月离开后,一旁的盛嬷嬷则是上前,与朱成静压低了声音道:“娘娘,等昭阳公主来了眉州之后,你可一定要万事小心,以防她们姑侄联手,来加害您。”
朱成静望着沈英月的背影,听着盛嬷嬷的话便是轻声笑了,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光,淡淡说了句:“你放心,沈英月比谁都更想除了她,断然不会与她联手。”
“可,昭阳公主是她的亲侄女啊。”盛嬷嬷道。
“亲侄女又能如何,沈英月曾远嫁漠格,十年来受尽了苦头,而沈妙澄却在京城享受着公主的尊荣,在沈英月心里,只怕早已滋生了怨怼不平的心思,加上王爷又对沈妙澄一往情深,在沈英月心里,这世上最恨的人不是旁人,只怕正是她这个侄女儿。”
“那娘娘的意思是?”盛嬷嬷倾下身子,又是低低的开了口。
“如今唯有借着沈英月的手,除了沈妙澄才是正经。”朱成静声音极轻,念起那一个娇柔婉婉的小公主,她的面色冷了下去,只幽幽开口:“她年纪还小,日后一定会为王爷诞下子嗣,等到了那时,王爷心里定会将我们母子三人抛在脑后。”
“娘娘,您别多虑,您是王爷的结发妻子,膝下又有子女,区区一个公主又能算的了什么,王爷眼下不过是图个新鲜儿,等这份劲头过去,你这王妃的位子还是妥妥当当的。”
朱成静听了这话,却是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眉州的天气湿润而温暖,待到了眉州之后,沈妙澄只倦怠极了,一连在屋里休息了几日,方才慢慢缓了过来。
这一日天气晴朗,梁世中伴着她坐在院子里,看着她披着一件苏绣斗篷,只露出了一张新月清晕般的脸蛋,是柔柔弱弱的样子。
他缓缓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冷吗?要不咱们回屋?”
沈妙澄不曾去看他,只看着天上的云朵出神,梁世中似是已经习惯她的不理不睬,他向着一旁的随从看去,那随从会意,顿时将一只浑身雪白的小兔子送了过来,梁世中一手接过,递到沈妙澄面前,道:“看看这个,喜欢吗?”
沈妙澄看了那兔子一眼,吐出了三个字:“我不要。”
“以前在北境的时候,不是最喜欢这种兔子吗?”梁世中道,却见沈妙澄又是转过身子,不说话了。
男人心下微叹,只将那只兔子放在地上,自己则是走到她面前,半蹲下了身子,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告诉我,只要是这世间有的,我都给你打下来。”
“梁世中,你只会打打杀杀。”沈妙澄的眼睛清澈的让人心动,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十分清晰的和他说了一句话来。
梁世中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吭声。
“我累了,我想睡觉。”沈妙澄不再看他,只将眸子转了过去。
“好,”梁世中微微颔首,“你好好歇息。”
不等他起身,沈妙澄却是向着他伸开了胳膊,糯糯的说了句:“你抱我回屋。”
梁世中一怔,望着她明媚白皙的面容,只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她的身子,沈妙澄刚偎在他怀里,便是打了个呵欠,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心怦怦跳着,甚至连手脚都不敢乱动,只生怕一个不注意,又要将她惹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