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那是因为萧越寒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将她搂在怀里与她相拥而眠。他怀里太过温暖,每一次不管她如何的咒骂,都免不了在十几分钟后就沉沉的睡去。
梦中,似乎是有人一直看着她,轻抚着她的头发,就这样看了她许久。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他们到了万寿山的行宫,午时就要开始祭祖典礼,花想容也终于能得了一会儿闲,可以不用再时时面对着萧越寒了。
珠儿与另外三个随行的宫女引着花想容到行宫的一个房间去给她梳妆打扮。
花想容坐在浴桶里任由他们帮她净身沐浴,眼神瞟到这行宫外边的一片桃花林,不知道桃花树为什么在东寻国这么盛行,走到哪里都有。
只是当看到外边一片的粉红和熟悉的桃花香气时,那久久被她压抑在心中的思念终于还是冒了出来。
她一直在让自己努力的坚强的活着,不去想长卿的离去,免得她会支撑不住的崩溃。
可是那一片桃花林中仿佛是映出了那一袭白色的沾着满身墨香的白衣男子,那祸水脸上的浅淡笑意,只为她一人绽放。
她,现在只是一个会哭又会大笑的游魂,有些时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许是总是相信奇迹吧,总觉得长卿没有死,总有一天,在某一个地方她总会找到他的。
若是没有这样一个信念,她怎么能笑……怎么能笑得出来……
那一艘孤独的小船上一对相拥的白色身影,女子翩翩起舞,男子淡笑满脸宠爱。女子钻进他的怀里吸取那一抹墨香的芬芳,男子笑着拥住她的身子,轻声道:“容儿……我的容儿……”
一切终究还是一场空,但却依然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花想容没想到自己只是这样竟然能睡去,当她再醒来时,发现珠儿那几个丫头已经帮她梳妆好了,因为一直扶着她让她坐正,但要给她换衣服,所以不得不扶她站起来,这才让花想容惊醒。
“娘娘,珠儿要为您穿衣……”珠儿小心的看着花想容有些朦胧的眼神。
“哦……”花想容眨了眨眼,轻轻摇晃了一下有些沉重的头,将刚刚在梦中想起来的一切一切都尽量去遗忘。
没有回忆,没有喜乐忧伤,才有力气去坚持下去。
珠儿帮她换了一身依然是金色的凤袍,华贵异常,只是当珠儿要在花想容的眉心画凤凰金钿时,花想容要求:“帮我画一个金色的桃花吧,珠儿。”
“桃花?”珠儿不解道:“娘娘,您是贵妃,再过一阵子就会是皇后了,只有凤凰的图案才适合您,那桃花不是……”
“我喜欢桃花。”花想容如是解释。
最后,珠儿拗不过花想容,还是在她的眉心处画了一朵美丽的金色桃花。
花想容看着镜子中那张美丽的脸,那两道如远岱的弯眉之中那桃花的图案时,笑靥如花。
午时将到,花想容在几个宫女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向行宫前边五百米的祖庙行去。
当凤撵走到祖庙门前的楼梯口时,花想容忽然叫停,说要自己下去,一步一步走上去,她算了一下,等她走到上边时,应该也马上就到午时了。
不是她非要找事,而是她每天都呆在宫里,现在出一趟远门还走不了几步,不是马车就是凤撵。
要是一直这样,不找机会走走路运动一下,估计她吃再多好东西也会缺钙,更何况这在古代,又没有钙中钙能让她吃一片顶五片。
花想容徒步走进祖庙,当正拧眉站在前边的祭台上的萧越寒看到她的时候,那眼神看起来仿佛是松了口气一般。
花想容瞟了瞟他,又瞟了瞟他右侧的也同样穿着一身华服的钰茗时,嘴边露出森冷的一笑。垂下眼,缓步走了过去。
她没为自己的迟到做解释,反正还有几分钟才到午时,她又没耽误大事。
当她徒步走上祭台,站到萧越寒的左侧时,看到他眸光里的一丝复杂。
花想容回看向他,只见他正看着她眉心的那个桃花金钿,想必,他知道她与长卿私奔的时候就在桃花坞,此刻也看得出来他眉心桃花的用意吧。
花想容不去看他眼中的冷凝,转过头看向前边摆好的供品,打算认真的观看一下这传说中的古代祭祖大典。
当午时的钟声敲响,花想容正愣神之际,只能木然的随着台下的所有人,还有台上的萧越寒钰茗跪在蒲团上,钰茗与她都只是静跪着,眼观鼻,鼻观心,萧越寒手持三根贡香,拜祭祖先。
虽然花想容不迷信,但是看着这一群古代人都这么神圣的脸色,这从古至仅传承下来的祭祖典礼确实很正式也很盛大。
至身其中时,连她这个局外人也不得不肃然起敬。
之后一群和尚道士也不知道是在念着什么,在台下坐成了几排,现在已经是十一月末了,而且在古代的日子是以阴历计算,花想容虽然穿的不少,但一直跪在这冷风中也有些受不了,有些瑟瑟发抖。
拜祭之后便一直盘腿静坐的萧越寒看了看她抖瑟的背影,命人拿件披风给她穿上。
当现在身为一品带刀侍卫的暗影拿着萧越寒的披风走到花想容的身后帮她披上时,花想容猛然一愣,现在只能听着下边那些人念经,他们不能开口说话只能静坐,花想容垂下眼,虽没看向萧越寒,但却也知道这披风是他叫暗影给她穿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