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龙城外,悬崖底,一身白衣的女子明眸皓齿,牵着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指着面前一方已经有些年头的木碑开口:“喏,不是要问你爹爹在哪么,里面躺着的就是你爹。”
闻言,刚刚还无比兴奋脸上挂着激动笑容的孩子脸顿时垮了下来,有些沮丧地道:“娘亲,爹爹坟头的草,有点高啊。”
亏他还以为娘亲说的见爹爹是亲人见亲人两眼泪汪汪呢,可是对着一块木碑,他哭不出来。
“嗯,你上柱香就好。”池渔渔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池渔渔将墓碑前的草拔掉之后,木碑上露出了两个字。
“离天?娘亲,这是我死鬼爹爹的名字?”
“大约吧。”其实,池渔渔也有些不确定地道,是假名的可能性更大。
那一夜,滚得有点猛,她只隐约记得,他说,他叫离天。
脑海中浮现出那天夜里,那男人面具下通红的眸子里满是欲火的眼,池鱼鱼一阵心悸。
咳,当然,那晚,她也相当勇猛。
“娘亲,你确定,爹爹真的死了?”舅舅不是说,娘亲只是把人睡了而已吗?
“活不了。”
当时他中毒那么深,应该,活不成了吧。
池渔渔看着四岁的儿子,那俊俏的脸蛋上,带着几分稚气,眼神里却带着十分的睿智,心底不禁一阵暖意。
已是入秋时节,悬崖底的风带着些寒意。
看着儿子系着衣服的带子有些松了,池渔渔弯下腰,替他整理好。
看着儿子别在腰上的玉佩,池渔渔交待道:
“儿子,这玉佩放好,轻易不要让人看见。”虽然池渔渔看不出这玉佩有什么特别的,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注意些比较好。
这玉佩是那一夜,那个男子留下的。
想到他大概已经“英年早逝”了,这也算是他留给儿子唯一的遗物了,所以从孩子出生,这玉佩便带在了小人儿身上。
小人儿一边上完了香,手拿起玉佩想要听娘亲的话,将玉佩放好,掌心却颤动了一下。
“娘亲,爹爹长什么样子的,尘儿给娘亲找一个跟爹爹一样的吧。”小小人儿全然不觉得在自己亲爹的坟前说这些话,会不会把他亲爹气得从坟里爬起来打断他的腿,只是觉得,既然爹爹死了总要找一个。
“顺眼,有钱。”池渔渔敷衍地扔了几个字,拉着上好香的小人儿,便转身离开。
坟只是空坟,不过是当时随意找了块木头立了个牌子,算是给自己一个交待罢了,因此,在这坟前,没有什么好悲秋伤月的。
毕竟,她连那男人长成啥样都不知道。只不过,那夜虽然滚得凶猛,池渔渔仍然没忘记,手在不经意扣上男子手腕时,那男子的脉搏分明是中毒已深,已入骨髓的。
那么霸道的毒,就算是现在的自己,也未必有把握可以解,更别说是当时了。
要不是自己好歹拿了人家的种子,这坟她都不想立。
悬崖底寒意太盛,池渔渔没呆多久,便带着孩子离开了。直到坟头的香已燃尽,坟头出现了一名黑衣人。
看着那燃尽和香灰,再观察着四周,并未发现有人。
黑衣人的眼神落到那木碑上,当他看到木碑上的字,两眼放光,直接将那木碑连根拔起抱着朝着不远处停着的马车而去。
“主子,找到了!找到了!”声音里的激动之情,让一众护卫都围了上来,只是在看见他手中的东西之后,满脸的怪异。
马车的帘子掀了开,苍白的脸色依旧挡不住那妖孽的容颜,一身玄墨外衣的司空离看了眼齐飞,齐飞的神情更激动了:
“主子,找到了!”
“嗯?”
“主子主子,那个妖女,找到了!”
“嗯?”司空离在听到妖女二字时,眼神凌厉扫射到齐飞的身上。
“王妃!主子,是王妃找到了!”齐飞全身一个哆嗦,急忙改口道。
听着王妃二字,司空离挑了挑眉,随手将手里拿着的扇子轻敲了一下齐飞的头,随后转过头,掩饰着自己的别扭,却在看到木碑上那工工整整的离天之墓四字时,表情变得怪异。
“为何之前没发现?”这木碑,少说也立了三年以上。
“应该是您坟头的草长得太高,挡住了,刚刚有人来给您祭奠,所以.”齐飞小心翼翼斟酌措词。
齐飞的话一落,马车上的人已经消失。
当齐飞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司空离已经站在了他的“坟前”。
看着那坟前才燃尽的香,插上香的土还是湿的,明显是有人才上过坟。
五年了,终于要找到她了!该死的女人,睡了他不算,竟然还给他立了块碑!
等他找到她,定要将她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