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一变：“不可能！”
许楚甚至都懒得与他辩解, 只是一招手，九聆跟胖橘齐齐上前，身上属于妖兽的气势倾泻而出，别说是杭江教授, 连他身后玻璃缸内的大生蚝也跟着一颤。
眼看九聆跟胖橘就要一起胖揍杭江一顿，后面玻璃钢中的生蚝却忽然张开了它的两片贝壳, 这次飘散出来的不是黑烟了, 而是白色的烟雾。
紧接着，贝壳中出现了一个人身鱼尾的少女。
那少女一头粉色的卷发，贝壳打开之后, 头发随水流轻轻晃动, 她的鱼尾也是类似的颜色, 淡淡的粉色，带着些许流光溢彩。
这场景让外面的人顿住了，胖橘道：“生蚝放久了会长小鱼干吗？”
许楚：“……”
小傻子, 那不是生蚝, 里头的也不是小鱼干。
心里只有小鱼干的胖橘：“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贝壳里的少女顿了一下，还是从里面游了出来。
然后，在杭江目瞪口呆中, 那少女怯生生对站在胖橘身后的九聆道：“九聆大人……我又见到你了。”
许楚一顿，瞬间回头看九聆。
九聆一脸疑惑：“你是谁？”
他的疑惑不似作假，倒像是真的不认识那少女了。
少女一脸委屈：“您忘了吗？当年在东海之滨，我被大浪卷上岸边……那是我还是一直没有妖力的小蜃妖，是您将我扔回了大海，救了我一命，我当日说……以后若能相见，必定报恩。”
九聆更加疑惑：“什么？”
少女低头，低声道：“您是觉得我不好吗？留在这里帮此人看守并非我所愿，他拿走了我的蜃珠，我不得不帮他做事……”
“泠水！”玻璃钢外的杭江没想到这双方一照面，他自己的人就把他的老底透了个干净，当下大怒：“你敢！”
许楚这才见到他手中握着一个圆圆的珠子，淡蓝色，晶莹剔透的。
他一用力，玻璃缸内的少女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但她却没有按照杭江吩咐的来攻击许楚和九聆等人，而是仰头，皱眉忍痛对九聆道：“九聆大人，救我……”
九聆皱眉。
许楚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气氛乖乖的，直接一把把九聆拉到了身后，对那杭江道：“你别使唤她了，你没听到她，九聆救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普通的生蚝吗？她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们又不是什么坏人，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杭江神色一变，知道大事不好，转身就要逃走，他也同刚才那个男人一样，打开了一扇大门，正要离开，九聆就上前将他逮住了。
然后胖橘也围了上前。
后面的场面实在是太血腥了……许楚没敢看。
总之，一顿胖揍之后，杭江被九聆和胖橘合伙绑在了椅子上。
许楚问道：“隔离区内的肉球是不是你喂养的？你喂养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杭江还想嘴硬，胖橘举起自己半妖化的爪子，他瞬间就沉默了，片刻后，杭江忽然笑了起来：“就算你们抓住我，也破坏不了我们的计划！迟早有一天，我们要占领大地的每一寸土地！！”
话音刚落，被逼在凳子上的杭江整个人就逐渐软了下去，仿佛像是一个漏了气的气球一样，干瘪掉了……
而且，有一滩黑色的脓水从他的身下流出，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这种感觉……就跟隔离区那些被喂养的肉球一样！！
许楚大惊，连忙拉着九聆和胖橘后退。
这时，却听玻璃钢内的泠水痛呼一声，整个人身躯蜷缩成一团，她粉色的鱼尾上快速长上一些黑斑，许楚一惊，连忙将遗落在旁的蜃珠从脓水中捡了出来。
蜃珠一入手，许楚便明显感觉到一股很霸道的力量正在试图涌入她的身体，但是碰触到她血脉中自带的毒之后，又消散了……
是末日病毒。
许楚将蜃珠揣在怀中，运功一周天，蜃珠上的病毒就被扫清了，而水缸中的泠水也游回了贝壳里，此时两扇贝壳紧紧合上，将她保护在里面。
许楚揣着蜃珠，看着紧紧闭合的大生蚝，有些怀疑人生：“现在我们怎么办？”
杭江抓走阿偶的父母已经是板上钉钉，但似乎他并不是一切的源头。
而且，还莫名其妙多了一颗蜃珠。
许楚走到那玻璃缸旁边，冲里面挥了挥手：“嘿，你还醒着吗？我把东西还给你啊。”
里面的大生蚝毫无动静，显然是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这么重要的东西，许楚似乎也不能随手扔在旁边，她烦恼地长叹一声：“我们怎么办？”
九聆道：“我会打水漂，让我给她扔进去。”
许楚怀疑地看着他：“人家真情实意地记了你这么久，你就这么对她？这东西这么贵重，要是再落入别人手中，她岂不又要受人牵制了？”
许楚说着，摸了摸手里的蜃珠，道：“我会种菜，不知道她会不会养海鲜。”
被莫名其妙怼了一顿的九聆：“？？？”他就是想打个水漂做错了什么？
胖橘一听到“海鲜”这两个字，猫耳朵都竖起来了，精神抖擞地问道：“我们能把她带回去吗？”
许楚：“……”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她思索片刻，把蜃珠往怀里一揣：“那就带回去吧。”
你看，旦己身为禽类，可以找到同样的母鸡给她下蛋，就算泠水不能养海鲜，但把她放到海里去，给他们找点其他的什么鱼啊螃蟹啊之类的，报答一下他们还是可以的。
更何况，她还说自己欠着九聆的呢，两份恩一起报，那可就是大份海鲜！
“走。”许楚放好蜃珠，一指九聆跟胖橘：“你们俩负责把她抬回去。”
泠水没有像化形，她的贝壳就是原本的大小，从头到尾加起来足有一米半。
可不是许楚这种瘦弱的植物能抬得动的。
胖橘很兴奋，撸起袖子就要下水，而这时，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走廊内就涌过来许多杂七杂八的人，有异能者，也有非异能者，但无一例外，他们手中都扛着黑漆漆的炮筒。
枪.口对准许楚等人。
全副武装的人背后，站着一个很眼熟的中年男人，正是之前跟杭江说话，见到许楚他们过来之后，半路走掉的那个。
许楚歪头看他，觉得他可能是卷心菜联盟的首领。
而且，他可能不知道杭江在做什么。
许楚无视了两旁全副武装的人，走上前，问道：“你跟杭江是一伙的吗？”
大约是许楚太过淡然，那站在人群层层保护中的中年男子微微一顿：“你什么意思？杭江是我们卷心菜联盟的教授，当然……”
他话还没说完，目光落在屋内的那滩脓水上，杭江教授已经完全化了，只剩下一滩颜色古怪的水流在原地。
末日病毒都是灰绿色的，尤其是感染了人类之后，颜色更加明显。
所有人都对这个颜色敏感过度，卷心菜联盟的首领也不例外。
看到那滩灰绿色的水，他霎时顿住了。
许楚又问：“他在喂养丧尸，你知道吗？”
“什么？”中年男人猛然一顿，眼底现出震惊。
许楚淡淡道：“他事迹败露，就化成了一滩脓水，我怀疑他的大脑已经被病毒侵蚀了，低级的病毒可以控制人的行动，高级的病毒可以控制人的思维，病毒一直在进化，你们应该知道……他手底下应该有不少人，你去查查就知道了。”
先前他与杭江对话的时候，并不知道许楚他们到了，应该没有特意演戏的可能。
很大概率，他也被杭江骗了。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是人类，没有病毒，没有感染，也没有跟杭江一样被高等级的病毒寄生，他没有理由培养丧尸。
中年男人愣住了，有可能是许楚所说的内容颠覆了他的认知，也有可能是想起了日常与杭江相处中的些许端倪。
许楚不等他思考完，便道：“对了，杭江饲养的那个大生蚝，我们带走了，我猜你们也养不起她，我帮你们减轻负担了……九聆，我们走。”
他们是跑路追来的，但是回去就简单了，直接缩地成寸，还可以来旁边的大生蚝一起带走。
许楚话音落地，他们就从卷心菜联盟的人眼前消失了。
那卷心菜联盟的首领从未见过这么诡异的能力，看到人消失之后，走廊内沉默了一瞬，紧接着，议论声响起。
他忍不住从人群中走出来，却发现房间门口空空如也，房间内玻璃钢内的蜃妖也不见了……
他们当真，说走就走……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唯有房间中的那滩脓水。
想起刚才那女子说的话，中年男子脸色一变：“快！防护服！！把这个地方隔离起来！！”
第54章 打牌是什么？
旦己今天很快乐。
因为家里只有他一个, 可以带着三只母鸡作威作福。
他先是化成公鸡, 带领两只母鸡在菜园子里转了一圈儿, 确保没有什么虫子——事实上一直也没有，末世连动物都很少, 更别说是虫子了。
总之, 他先巡视了一圈儿“领地”之后，就放那三只母鸡自由活动去了，然后自己搬了一张藤椅，坐在地头晒太阳。
这几天秋高气爽, 天气凉爽太阳还很大，不热, 正好晒太阳。
就在他晒得美滋滋的时候, 有个叫程基的人过来找许楚。
那个人听说许楚不在家，反而对他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旦己明确表示自己对人类, 而且还是男性没有兴趣之后, 就把他打发走了。
然后继续躺在躺椅上美滋滋地晒太阳。
接近中午的时候, 三只母鸡也偷懒了，在一片白菜下拱出三个浅浅的土坑，趴在土坑里乘凉。
旦己虽然是已经化形多年的雉鸡精, 但因为总也没有人类愿意收留一只大公鸡做宠物, 所以他还是跟普通的鸡混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导致他有一些很难于启齿的小爱好。
比如……喜欢像一只鸡一样，在炎热的天气挖个土坑给自己纳凉。
但旦己现在不一样了, 他是有家的雉鸡精了，不需要自己到处觅食……这么做是不是有失身份？
旦己渴望地看着那三只白菜下的母鸡，渴望地看了很久，终究是没抑制住自己的想法……反正许楚他们也不在家，他稍微……稍微放纵一丢丢，应该没关系的吧？？
最终，旦己迈出了他追寻自我的步伐。
变成鸡将自己埋进土坑里之后，果然舒服多了，他还是很喜欢这种沙土在羽毛间流动的感觉。
觉得仅仅只是趴在地上不过瘾，旦己又伸长了脖子，用自己的头蹭了蹭地上的土。
大概是因为他的动作太“变态”，旁边的两只母鸡被他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