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外,有两个隐藏的声音正在交流着。
“师姐,他看书的方式还真是奇怪,能同时看九百张玉简,厉害。”
“一心千用,你我也未必行哩,这里每本书都不同,要同时看还不分心互不干扰太难了。”
“嘿嘿,谁知道他看进去没有呢?也许只是装一装,也许只能记住一小部分,要我说,还不如专心看几本,对他帮助更大。”
“他要全部记住当然不可能,不过看他那憔悴的样子,多半也记住了不少,这样也很难了。”
“也是呢师姐,不过记住了反而更坏事了,他刚刚化神,就这样毫无顾忌的使用元神不是什么好事啊,就怕根基因此受损,将来后悔都迟了。”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也管不了的,何况荷音之前提醒了他的。我们给他七天时间,用来看五到十本典籍恰恰好,这也是我们慈航宗给他的酬劳,哪里知道他贪心太重,竟然想全都拿走,那可是几万年的积累,七天?他要作死,真怪不得我们哩。”
“嗯,他自己要这样,我们也管不了。不过师姐,他用的那灵物,看起来比门里的七阶九花玉露还要滋补些,也不知道他怎么得到的?我都很有兴趣。”
“他一路走来,哪能没有机缘?和我们没关系,别人的东西少问。”
声音渐渐沉寂下去。
藏经阁中,周舒缓缓站起身,眼中又有了几分神采。
魂液的效果无需多提,何况是用渡劫境巫修制成的魂液,若没有这个做保障,周舒也未必敢如此大量的挥霍元神。
此时他的识海,如同整理好了的硬盘,各种典籍分门别类的放的整齐,想要什么随时都可以取用,和眼前的藏经阁没什么区别了。
“还是对元神不太熟悉,若是没有化神,还和秘境里那时一样,看书的时候我直接就能做到这一步了,哪里用得着再整理,不过不化神,也记不了这么多……”
想想有些矛盾,人不是仙,不能总两全的,周舒不觉失笑,摇了摇头。
他快步往楼下走去,只有一天时间了,要在第一层和第二层间做个选择。没有过多考虑,他直接下到第一层,相比第二层的典籍,第一层那些未知的信息更值得去探索。
神念探出,只往颜色古旧的玉简里钻,越老的,应该越好。
他看的速度很快,比之前快了百倍还不止,因为许多神念都是一触即收,因为看到的都是没价值的东西,这种情况占了绝大多数。
一面看,一面思考,这些东西不是典籍,不思考就记录,那就什么都得不到。
偶尔也能发现有价值的文字,比如这样的,“慈航大仙,我愿意将我家族的一处雪元晶矿供奉给您,只求保佑我的孩儿修仙顺利,跟随大仙的脚步……”,再比如这样的,“救苦救难的慈航大仙,小的找到了一个充满了妖魔的地方,恳请大仙斩妖除魔……”,这些玉简里往往都有附有地点,慈航宗不要,周舒却是要的。
除了秘境宝物等等,周舒也着重寻找特殊星辰的信息,所获颇多,而且他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法诀,这些法诀大多来自世家,甚而是已经湮灭的世家,现在已不流传了,虽然法诀说不上强,有些也早被取代,但究其内容根源,都有其可借鉴之处,对周舒的道也有好处。
周舒的道,兼容并蓄,可以从各种法诀中汲取营养,多了解多修习一种法诀,道便会增加一些。
和之前的苦记硬背相比,探索的感觉总是很好,尤其是能有发现的时候,此时,周舒面前摆着十几张玉简,心中带着一丝兴奋。
这十五张玉简,相隔了近万年,但全都来自一个家族,西贺州的卞家。
算起来每隔大约几百年,卞家就给慈航宗送来一张玉简,内容大都相似,直到一千多年前才停止,但这么多玉简,慈航宗多半都没有看过,就算看过也没有重视。
玉简里是这样说的,卞家的后山,忽然裂开了一个洞,不时有怪声从里面传出来,卞家人想要下去查看,但每次走到洞口就有无影之风袭来,立时被震骇住,腿脚皆软,力量全失,哪怕元婴境也无法进去一步。
出现这个洞后,卞家更是出了一件怪事,连续三代人都没有灵根,无法修仙,直到第四代,才又有灵根出现,隔三代才有灵根,如此反复了几百年,始终没什么改变,卞家明白了,这不是巧合,问题就出在那怪洞上。
虽然隔三代出现的灵根子弟基本都是天才,修炼很快,但也是古怪,不管用多少灵物丹药,他们都无法结婴,金丹实在太坚固了,不可能孕育出元婴来,最多只能是金丹境界。
这种情况长期继续下去,如何得了,卞家必然会衰亡下去,但他们也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否则家族很可能直接就覆灭了,他们选择告诉信赖的慈航宗,希望慈航宗帮助他们弄清楚怪洞的问题。
只是近万年来都没有得到回音,一千多年前,卞家的玉简也没有再送来了,多半是家族已经没了。
周舒不动声色的把玉简一一放回原处,微显思忖,卞家不懂的事情,他却有所了解,这些玉简里的内容,那卞家的怪洞,很可能是他在第一层得到的最好的收获。
一天眨眼而去,藏经阁门缓缓打开,元荷音轻轻走了进来。
她眼中带着一丝憾色,“周舒,对不住,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周舒站起身,笑着点了点头,“嗯,我也该出去了,多谢慈航宗的慷慨,晚辈获益良多。”
自然是多的,除了第二层和第七层,藏经阁几乎完全被他复制到了识海里,过不多久,荷音派的藏经阁就要大大扩充了,这会是荷音派壮大的重要基础。
“如此就好,希望你把我提过的几本书都看了。”
许是看到周舒精神不错,元荷音微微笑了笑,“周舒,祝姑娘等你很久了,我带你过去罢。”
“好的,有劳前辈了。”
周舒拱了拱手,离开了煎熬了他几天但也让他心满意足的藏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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