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徳淑立即看向在场所有女子,谁若敢像往日一般,多往外看一眼,就别怪她往后让她好看!
陆池晴下意识的就要起身,以陆家老太君最疼爱的曾孙女的名义,依在老太君膝头,含羞的看徐公子一眼,那样清隽的人物,思慕一二没什么不能说的!
但猛然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陆池晴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座位上,心中愤恨,如今那位她一心想嫁的男子,竟被人捷足先登了!还一副,所有人都不照照镜子敢跟她抢男人的架势!她还要不要脸!
陆池晴恶狠狠的瞪端木徳淑一眼。
端木徳淑掩扇而笑,她无所谓啊,难道任这些人对她家小智智左看右看,她都当看不见吗!
她家男人不禁勾的,她不过看了他几眼,示好了几次,看吧,急吼吼的就上门提亲了,她不看紧了怎么行!
矜持、含蓄、不出手?等着把抢来的相公拱手让人吗?!门都没有!回头戳瞎了他双眼,看他敢不敢再被人多看一眼!
陆老太君亲自起了相迎。
徐子智目不斜视,丝毫没有向很远处的屏风后扫一眼的意思。向老夫人拜了寿,目不斜视,恭敬退下,外面自有陆家男主人恭后多时。
屏风后的里间内,纹袖悄悄扯扯好友的袖子,算了,陆池晴脸都变了,小心她一会闹起来。
闹起来就闹起来呗,这是可是她陆家做东的宴席,她若是要闹起来,自己这个外人还要拦着吗?
再说,她又不差陆池晴一个捧着她的。
“徐公子才貌无双,徳淑妹妹好福气啊。”年长一两岁待嫁的陆家姑娘,看向端木徳淑的目光温和,也深知婆家势力对以后走动的动摇性,自然不会像在场的小姑娘们一样,只看的见其一,不知真正让人嫉妒的点在哪里。
“姐姐客气,姐姐才是觅得如意郎君,未来姐夫已金榜题名,将来定是要为姐姐挣诰命的。”
陆家大姑娘笑了,这丫头,长的好,嘴也甜,虽然同样骄纵,但自家堂妹与她比却差的远了。
“姐!你盖头绣完了吗!”还没有嫁人就想着为你的夫君钻营了吗!夫家连荫封都没有,如果不是自家爹爹帮衬,她连这样的门第也说不上,现在却不知道该感激谁吗!
陆堂姐闻言尴尬的受了笑意,她爹爹同是嫡出,与陆国公是兄弟,可自家爹爹好赌成性,败光了分家时的家业,母亲早已与爹爹和离,留下她们,也是靠着祖母这里接济长大,自己的婚事亦是伯父做主,没有底气得罪池晴。
没有她自有别人恭维:“徐公子今年秋试后要入仕了吧?说不定你一嫁过去就是官夫人呢?”考不中才更好,到时候就说你端木徳淑还没进门就是丧门星。
端木徳淑笑容可掬:“是啊,他别太优秀,升的太快,让我以后与姐姐妹妹们再不能做到一块才好,我可还等着以后再做的姐妹们嫁人了,咱们以后再遇到这样的场合,能一起在正厅里坐坐呢。”说完心里冷哼一声!坐的进来吗!
众女搅着手里的帕子,生生受了端木徳淑刚刚一句,你们嫁的男人都不如我的好,以后三品夫人都给你们挣不来,正厅更是别想去,在外面有一个席面就谢天谢地的嘲讽。
哼!还没过门,就如此猖狂!也不怕摔下来,摔死!
一直坐在角落里不开口的女子,垂着头喝着茶,安分的像是没有看到房内的暗流涌动。端木府的嫡小姐姿态高、人傲气,从来不会给人留面子,别人心里辱她一分,她定是辱回去的。
可那又如何,她爹爹是三品户部侍郎,母亲是离县郡主,兄长今年下场,又有望高中,家中有钱有势,深得自家长辈宠爱,听说小的时候因为有人家孩子惊吓了端木徳淑,端木夫人又远在娘家不能出面,端木大人便亲自带这人,不顾男子脸面去跟人理论了,有这样的长辈护着,端木小姐就是骄纵也有骄纵的本钱。
自己安分,也不过是因为出身一般,爹爹空有清廉名号的臣子,家中没有什么银钱。
今日能坐在这里,也是因为爹爹刚升了监察御史的职,听着是能与在做大部分女子父亲比肩的职位,但她爹爹清廉太过,从不变通,不得同僚看中,她也便处境尴尬了。
宋相绮垂着头,徐公子这样好的门第,她就是想都不敢想的。
陆池晴声音极小的冷哼一声:“说的你好像凭自己的实力坐过去了一样。”
端木徳淑笑容更甜:“他的实力不就是我的实力了,姐姐祝妹妹早日寻一位比妹妹更好的夫婿。”
陆池晴气的瞬间站起来:“你羞是不羞!张口夫婿闭口夫婿的!你们两家还没有下聘呢!是谁的夫婿还不知道!”她去哪里找比徐子智更出色的男子,她分明是故意嘲笑自己!她就是故意的!
正厅这边隐隐皱眉,陆夫人示意侍女去看看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大动静,又赶紧八面玲珑的与人闲聊。
李岁烛喝着茶,就当没有听见,或者说,听清了也当没有听清,小女儿的啃啃碰碰,往日看了惹她厌烦,今日听来,可比那些年丢出去的人、现来眼好多了。
……
陆家的几位姑娘急忙上前拉出自家姐姐,都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发难。
端木徳淑看都不看她一眼,神色淡淡,还是那句话,这里又不是她家宴席,何况,她都是说了人家的人了,还在乎什么名声好坏,反正也有人要了,可不想陆池晴,还等着好名声说婆家呢,这样的情景,谁最着急谁心里清楚!
“你看看她那样子!她是来咱家做客的态度吗!她要是真觉得她了不起,她可以不来!”
“姐,我刚见大哥叫咱们呢,咱们出去看看。”
“对!对!快点出去看看!”
陆池晴被人拉着向后,端木徳淑却在原位上坐着,心里更是不舒服,都是年少气盛,天天过招的天之骄女,谁怕了谁:“端木徳淑你给我等着!”
“等你哦——手下败——”将。
纹袖急忙拉住端木徳淑的袖子,摇摇头:见好就收,真闹开了,她就敢说她没有一点损失,徐家可是最重脸面的,若是因此被退了亲,看你怎么哭!
端木徳淑嘿嘿一笑:下意识反应,她怎么可能这个节点,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放她一招便是。
纹袖松口气,哎,她们两人这性子啊,无法无天的!
宋相绮微微蹙眉,她知京中两位身份尊贵千金不拘礼数,但没想到竟都如此肆意,这样大的场合都敢闹起来,而且……而且……还立即有长辈身边的姑姑来让人收场……
同样是三品官员的女儿……
……
徐知乎不动声色的弯弓,再次正中把心,便又随意的拿出一箭,手指张弓、松开,轻松订到红心的位置,拳头上的红心上,已经满满都是他射出的箭失。
端木德辉悄悄撞撞老哥:你去,让他下来。
端木徳禹看着不说话。
从徐知乎一出现,今日场上的气氛就变了,他与妹妹的婚事虽然还没有正式下聘,但已成事实,平日对小仙千般讨好、万般想靠近的这些贵胄子弟立即不干了,把往日从徐知乎身上手的气都要讨回来一般,各个要拿自己的强项与他决一高下。
往日从不应战的徐知乎几日也奇怪,竟然来者不拒!赢的那些敢于挑战他的人,再不敢看他才会收手!
这位小侯爷尤其倒霉些,以为平日以文称雄的徐子智定不擅武,才想出了比试射箭,拿出了一副绝世明画作赌,若是输了,恐怕不只是面子,回去怎么像自家爱画成痴的爹交代才是大问题!
端木德辉不高兴了,徐知乎都要把老孟的脸钉没了,咱们怎么说也是他未来的大舅哥,怎么就不能指点他一二了,还真等他把人都得罪光吗!
端木徳禹轻描淡写的看回去:你去!
端木德辉见状,顿时有些气馁,他怵跟徐正经说话!总觉得莫名其妙的低人一等一样:你去,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