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点心思,娘娘知道就知道了,何况她也不是每天都有功夫想这些心思:“娘娘身体可好些了……”戏珠扶着娘娘迈过地毯,心里担心的是这些。
端木徳淑松开戏珠的手:“我有什么事,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我在殿内走走,这地毯还能绊倒本宫吗。”戏珠和品易的事,她看见了就也只是看看,品易若是喜欢,也定然喜欢哪种心思百转又不失温柔的,他对戏珠,尊重多余男女之意。
“怎么不用扶!奴婢看一颗芝麻粒都是危险的。”
端木徳淑懒得管她:“皇子公主们可有闹情绪?”
“三皇子闹了几次,四皇子不怎么喜欢说话,有些不合群,九皇子与众位皇子关系不错,但看着都是殿下自己牺牲了利益换来的浅薄关系……”对此戏珠非常有一件,同样是一盒糕点发下去,二皇子吃完了边去找九殿下要,弄的各位皇子有样学样,谁都要伸手欺负几分,都要气死她了,偏偏娘娘还不准管。
端木徳淑摘了一片花瓣放进嘴里,下一刻,便吐进了小壶中:“怎么是苦的?”
戏珠疑惑的摘了一片吃了,不苦啊:“怎么养的,搬下去,搬下去!换盆新的过来。”
徐知乎心情不错,坐在如今的位置上,再没有比现在更顺心如意的。
前殿保和殿后的议事厅,干脆腾出了一间小书房给徐相休息专用,若是忙碌的晚了,便不用回去。
这座小书房内的能容乃一人直立行走的水道,不到半月便通向了凤舞宫。
徐知乎是不介意走过去,但总有要脸的想在那些个孩子眼里,留个难看的印象,她要留便留了,也不是还是什么不能成全的事。
“怎么又瘦了,饭菜不和胃口?”徐知乎放下碗筷看着慢慢吃着的人。
“哪有瘦了,是怀的时候胖了些,生完了又总是躺着,没有瘦下来吧,现在活动量大了些,清减些没什么不好。”
“那也差不多些。”
“知道了。”端木徳淑没有看他。
徐知乎也很想的开,爱看不看,你不看就没有吗!在骗谁:“听说你又给他们请了一位武艺上的师傅。”
“不过是练练身体,免得寒风感冒的。”
徐知乎冷笑一声。
端木徳淑放下碗筷有些没有胃口了。
徐知乎见状,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吃,那些心思瞒得了谁,等他们长起来,谁知道又是怎样的境遇:“吃啊——”
“饱了。”
徐知乎放下碗筷:“都撤了吧,你们主子饱了,我看着还有些承,今天下午就别让她吃了,明早再说吧。”徐知乎盯着端木徳淑。
戏珠紧张的看着娘娘,收吗?
端木徳淑神色淡淡的,眉宇间没有任何情绪:“收了吧。”
徐知乎陡然拍桌而起,拂袖离去。
戏珠立即上前:“娘娘——”
“行了,收了吧。”
“这怎么行,您才吃了那么一点,再用些……”
“没什么胃口。”
……
夜深虫鸣,月亮高亮,徐知乎刚刚收了笔,坐的久了,起身慢了一些,随口问:“她怎么样?”
少忧立即道:“好着,娘娘没有吃东西。”
徐知乎起身的动作顿住:“你说什么?”
少忧见状,顿时觉得有点不太好,不过……不是您说的:“就是……遵照相爷的指……”
徐知乎的脸色顿时黑了!:“备马!”
……
凤梧宫内。
戏珠断了一盘不像样子的红豆糕,笑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娘娘,您快尝尝,品易被养了几年,终于有荒废了手艺了,瞧瞧这糕,还不如奴婢蒸的好吃呢?”
端木徳淑是真不想吃,但看眼盘子里的东西,也难为品易那一手好厨艺糟蹋成这个样子的费心,勉强取了一粒,慢慢的嚼了。
戏珠放心的松口气:“娘娘再吃一口,再吃一口吗?”
端木徳淑放下书:“半夜三更的吃什么吃,准备就寝了。”
端木徳淑躺下没一会,徐知乎便到了。
戏珠整个人背脊僵直的守在床边,一动不动。
徐知乎坐在床上看着她。
本来迷迷糊糊的端木徳淑,又做了起来:“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你到是听话……”
端木徳淑将头发别到耳后:“不是,宫里这么多吃的,拿能是一句话的事,就是最近胃口不好。”
徐知乎闻言神色有些缓和,确定她不是说谎是真的不想吃,紧绷的深色柔和下来:“可看过大夫了。”
“没事,缓一缓就好了,前段时间吃药吃的有些不舒服而已。”
徐知乎张张嘴,满腔怒火而来,现在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端木徳淑见他没事躺了下来。
不一会察觉肚子上多了一双手,她身体崩了一瞬,查到他并没有移动的意思,只是按一定顺序按压着胃部位置,紧绷的身体慢慢缓和,人也放松些……
早上饭食略显清淡,徐知乎看着她喝了小半碗粥,才放了碗筷起身离开。
……
安君殿内,如今住了九位皇子,两位公主,每天都有密集的课程和礼仪,外面有师父的皇子,学完宫里的课程还有去师父那里完成任务。
勤奋些的比如五皇子,每天天蒙蒙亮就起床,背诵、舞剑,从不耽误,不服输的二皇子有样学样,也打着哈欠坚持。
三皇子多数时候抗不住了便抱怨奶娘把烛灯点的太亮或太暗,总之永远不是他的错。
四皇子上课时玩墨汁的时间远远多过于他听课的时间。
五皇子的点子最多,但从不自己去做,但凡不确定的小事都会让二皇子先去。
六皇子最为安静,徐修仪被关时,他也不大,学习很认真,算不上聪慧,但很懂事。
七皇子很有悟性,沛妃教养的子嗣,家教品学没的说,也很下功夫,不爱抱怨,除了吃过五皇子的亏,其他的时候他都凌驾于在做的众位皇子之上。、
八皇子是陆玉裳所出,本以为该是她娘的性子,其实不然,他很有想法,曾经还想设套圈小五,小五是什么环境下出来的,趁人不注意直接将老先生的考卷试题塞到他箱笼里。
九皇子就像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被突然叫到一起,中规中矩的,每天睡饱了起床,学业就是先生眼前教导的养子,一点都别指望他多学一句。
品易又一次进他看到八皇子抽了五皇子一张书法课业扔进了香炉了,他就像没看见一样,事后先生打五皇子板子,他也没有说一句话,就像什么都不知道,真没有看到过一样。
五皇子事后抱负老八,一碗热水直接对着八皇子的脸泼过去,他只惊讶了一瞬,然后再没有更多了,丝毫不觉得自己目睹了多惊悚的争斗,整个人就像天生少跟筋一样的蠢笨。
戏珠这样偏心的奴婢,如今对九皇子认识的多了,都不敢说,小主子的这样的性子能撑起那样的位置。
“娘娘,您不进去坐一会?”
端木徳淑站在安君堂的书堂外,看眼背脊挺直,小手握笔的孩子们摇摇头。
端木徳淑站了好一会,直到日头晒过来有些热了,才转身向不远处的凉亭走去,望着不远处的靶场,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手里的团扇。
自家九殿下,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她也懒得在娘娘面前提,免得自家九殿下不沾光:“娘娘看水萦宫那边,入冬时说不定就用上了呢?”
端木徳淑看过去点点头:“慢慢来不着急。”
“诶。”心里却着急九皇子这性子,以她对自家主子的了解,九皇子再这样的不争气,前途绝对渺茫。
……
中午,戏珠趁娘娘午休,寻了个空去找品易。
走廊下,戏珠也没有跟品易客气:“你看要不要私下里让博士大人给九皇子一点有待,你没事也点点孙孙大家的,怎么就不知道让九点下好好表演,她不要以为九皇子是皇后娘娘所出就十拿九稳的溺爱着,若是咱们殿下跟那个位置失之交臂了,我就拿她问罪!”
品易恭手:“姑姑是急糊涂了。”
“你看我敢不敢让她好看!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娘娘现在极需一位能站起来有手腕的皇子,我看五皇子、八皇子那样的,皇后娘娘满意的不行。”
“皇后娘娘不是满意他们。”
“不是满意是什么,你敢说若是九皇子一直这样,皇后娘娘又到了不得不立太子的时候,娘娘不会立五皇子或者八皇子!”
品易闻言没有说话,这点很难说,虽然娘娘现在未必属意这两位皇子,可若是这两位皇子的手腕磨砺不出一位更有能力和品行的皇子,皇后娘娘只能从他们中间选一个了。
“你到是说话啊!你不会看着属于咱们九殿下的东西给了别人吧,尤其那个八皇子,忍心隔肚皮,谁知道最后会不会让那个陆玉裳捡了便宜。”
“这么说,五皇子和八皇子之间姑姑,中意五皇子?”
“我……”戏珠四下看看,确定没人,冷哼一声:“这两位我谁也不中意,我没有那么大的胸襟,我就中意九殿下,别忘了五殿下外祖一家,都是世子爷杀的,真要说起来,跟咱们娘娘……我是疼他,他也可怜,可二殿下待他如何,你可见他对二殿下手软了,大黑的死,我是睁只眼闭只眼了,真以为安君殿是他那个小破院子了!”
“……”
“我看他现在未必没看过娘娘的意思,更是要争先了!也不知道娘娘怎么想的,这样一个心狠手来的留着做什么,大黑死的多惨,娘娘又不是不知道!”
品易反应平淡,宫里藏污纳垢的地方多了,娘娘未必觉得五皇子不可教,相反五皇子比其他几位皇子的优势反而更多。
“你到是说话啊,咱们九殿下怎么办?!”
“姑姑说实话,您也随娘娘跟了几位殿下一段时间了,觉得九殿下与国子监同龄的学子比如何?”
戏珠稍微在心里对比了一下,立即不干了:“九皇子天潢贵胄,怎么能跟……”
品易止住戏珠姑姑辩解的话语:“所以,九皇子只有一个可能才能问鼎?”他不聪慧,学习能力不强,但胜在性格敦厚木讷,且是真木讷,还不是惹皇后娘娘不喜,否则娘娘恐怕考虑都不考虑,直接弃了九殿下。
“怎么情况!?你到是说啊?”
“众皇子各个出彩!”
戏珠闻言看向品易,又上上下下看看品易:“你是不是算账算的有些晕。”
品易笑笑:“还是要看娘娘的意思,娘娘未必不属意九皇子,可能只是觉得九皇子还差点东西,姑姑也不用太着急,娘娘还年轻,十二皇子和小皇子不是都在长成吗?”
戏珠闻言才松了一口气,她怎么忘了,她们还有十二皇子,天天被这些事弄的,她脑子都不好用了:“十二皇子千万要是个好的。”
戏珠这样一想又觉得对不住九皇子,九皇子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明面上的长子,如果与太医的位置失之交臂……
戏珠顿时觉得自家九殿下太可怜了,没有赶上好时候,如果有皇上和皇后娘娘一路护着,皇上未必不能给九殿下打出的宏伟江山,哎。
“姑姑可是还有事?”
“忙你的,我去看看九殿下……”
……
飞花走雨,爽秋寒冬,时日流水,转眼间,皇上已有三年不曾早朝了。
早些年还盼着皇上清醒的时间长一些,如今只盼着皇上活的长一些,相爷坚持的久一点,雁国江山千万别落到歹人手里,留下一世遗恨。
赵氏已经习惯了如今的局面,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现在国泰民安的样子,胆子也放开了不不少,事已至此,自然是皇上永远不好痊愈才好,哎。
后宫留在安君殿上的目光越来越微妙,皇上不能当政,可这种微妙又不明显,皇后有三子,就算九皇子愚钝了些,十二皇子和小皇子还是压了众人一头的。
何况,除了沛妃一家,谁在朝上也算不上有人脉,就是有想法,还能压过皇后娘娘去。
……
“徐夫人觉得这幅画如何,这可是小店数的上的镇店之宝之一,百年前的名柳图,您看这画风,这枝条,傲骨铮……”
齐西雨有些不好意思:“我再看看……”画自然是好画,但她挂在自己的书房中,便想选一副自己看着喜欢的,并不在乎是不是名家名作,值多少银子,要的只是一个感觉。
陆玉裳着了素服,头上仅用了一支朱钗,手腕上一枚不显眼的木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傲气质,绝美的如寒冰上的梅花,孤芳冷艳又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