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地方休息。”
“是。”陈海担忧的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风青转身去寻找适合休息的地方。
梁宫南催马来到王齐珂身边,看着风青担心问道,“郡主没事吧?”
王齐珂道,“应该是精力消耗过度,估计没有个一日醒不过来。你打算何时候出发?”
梁宫南考虑了一下说道,“我打算让大军先在此处休整,后半夜出发明日午后时分到达王庭附近等到落夜后便发起突袭,突袭成功后连夜赶回,应该能在后日午时时分回到此处。”
“好。”王齐珂点头,“记得后日尽量在未时之前赶回,不然又得在这谷口多等一夜,迟则恐生变故。”
梁宫南点头,“时间充裕,应该不会有问题。”
陈海转了一圈,在不远处的一片山岩下寻到一出避风的山凹,王齐珂,梁宫南看后决定全军暂时在此处休息。
王齐珂将风青安置在最里面。虽是春末,北方的天气还是挺冷的,尤其是到了晚上,气温剧降,冷的所有人将棉服都穿在了身上,而风青则被王齐珂一层一层的裹成了蚕茧。
后半夜骑兵开拔出发,此处就剩了王齐珂三人及十名骑卫,一下子变得空旷冷寂起来。
风青这一觉足足睡了一日夜,直到第二天午后才悠悠醒来。睁开一条眼缝,望着刺眼的阳光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转头看向旁边见王齐珂正在无聊地丢着石子,“我睡了多久了?”
听到风青的声音王齐珂连忙跳起来,“姑奶奶,你总算是醒了,再不醒我都怕你要活活饿死了,到时候我可怎么跟云靖交代啊!”
风青刚坐起身又摔倒,这才发现自己被裹成了蚕宝宝。“这是干嘛呢?怎么把我弄的跟木乃伊似的!”
王齐珂摸摸鼻子,“这不是晚上怕你冷吗,所以给你多裹了一些。”
风青嘴角直抽抽,暗叹一声:果然是不会照顾人的大少爷,就算怕冷也没必要把人裹成这样吧!再说了就算是晚上冷,现在艳阳高照的早就不冷了,也不知道把她身上的衣服啊,毛毡啊拿掉一些,此时她后背全是汗,如果再不醒来估计也要被捂死了。
风青折腾了好一会才从层层叠叠中挣脱出来。陈海听到风青的声音从不远处赶回来,同时将手上的水囊递给风青,“郡主醒了,喝点水吧!”
风青接过水囊“咕嘟咕嘟”连喝了好几口,才放下水囊伸了个懒腰,“爽快!”
陈海接过风青手中的水囊又递过一分干粮道,“郡主一日未进食想必饿了,吃点干粮吧,属下刚烤过的还热乎着呢!”
“谢谢!”风青接过陈海手中还冒着热气的饼子和肉干坐在一块石头上边撕成小块慢慢吃着边与王齐珂闲聊,“梁宫南可有说什么时候回?”
王齐珂挪到风青身边坐下,“我跟他说了让他务必在明日未时之前赶回。”
“但愿一切顺利!”风青道。
王齐珂向前丢了一颗石子道,“应该没问题,不管是北苍月王庭的历况达还是此刻在边境的历况冶估计打死都想不到我军能通过死亡谷直袭到他们的老巢。这会儿历况冶估计正跟云靖在较着劲呢,等他知道自己老巢被人端了时不知会是何样的表情?肯定气的脸发绿,哈哈哈……”王齐珂说着说着自己就大笑了起来。
风青鄙视的斜睨了一眼王齐珂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将最后一口饼子塞入口中,拍拍手起身,“我要趁着今日无事好好欣赏欣赏这北国的大好风光。”
王齐珂懒懒的瞅着风青,“这地儿光秃秃的,除了沙砾便是岩石,一眼望去也见不到几根草有甚好看的。”
风青道,“你这就不懂了,中原有中原的美,北国有北国的好,倘若你想在戈壁滩上想追寻那种‘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感觉当然会大所失望的。戈壁滩的春风就像西北的汉子一样,粗旷,豪爽、甚至有一丝野蛮。他给人的感受可不仅仅是干涸和苍凉,它能开阔人的视野,舒展人的心胸,给于人一种坚强、忍耐、抗争的意识和不懈追求、顽强拼搏的勇气及力量。这是在中原大地感受不到的一种粗犷豪迈之美。”
经风青一番话,王齐珂也觉得这原本枯燥乏味的荒凉之地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撇撇嘴道,“你这一番话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你是北苍月人呢,要是被历况冶那厮听到了肯定会开怀大笑。”顿了顿有些不满道,“你这人还真是奇怪明明是西宋人却屡屡替别国说话,上次如此今日又是如此。”
风青知道王齐珂的爱国主义情怀又发作了,便不再刺激他,换了口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别看这儿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说不定哪儿却藏有金矿呢!”
“你刚才的话是这个意思吗?”王齐珂问道。
风青面不改色,“当然是这个意思了,只不过我说的比较含蓄而已。”
“你就继续胡说八道吧……”
在风青与王齐珂正热烈讨论着戈壁滩的话题时,梁宫南率领的三万骑兵已经藏在离北苍月王庭五十里地的一隐蔽处伺机而动。
夜幕降临时梁宫南率领的铁骑开始启动,开始奔跑,加速,再加速。
“呜……呜……呜……”激昂而嘹亮的冲锋号角在北苍月王庭冲天而起。先是吼声,牛角号声,然后是战马奔腾的铁蹄声,渐渐的这三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轰鸣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
大地开始抖动,然后就是震动,再接着就是跳动了。西宋铁骑就象平地上卷起的一股飓风,象海啸,象山崩,象山洪暴发一样,排山倒海,汹涌澎湃,铺天盖地地杀了过来。
……
月落日升,太阳越走越高眼看午时已过,却还未见返回的西宋骑兵,王齐珂急得不停地在原地来回踱步,“梁宫南在弄个甚?再不回来太阳一落山今日就过不了山谷了。在此滞留一夜谁知会发生什么变故!”
风青安慰道,“别急,时间还来的及,说不定一会就到了。”正说完一名前去探视消息的侍卫骑着快马回来禀报说:梁将军他们回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便听到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如海啸般奔腾而来。须臾,便到了风青,王齐珂他们面前。
王齐珂看了看梁宫南身后的骑兵,发现人数与去时相差不大,损耗应该不会超过两千,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如何?”
梁宫南开怀大笑道,“我在北境与北苍月军打了这么多年的战,杀敌从未如昨夜那般杀瘾过,你不知道那王庭的守军看到我们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那个傻样有多好笑,哈哈哈……!如果能再给我三万兵马,我保证能直接冲进历况达的寝宫割了他的脑袋。”
风青打断他们俩道,“好了,具体的一会儿再说吧,先过山谷。”
“郡主说的是,等过了山谷咱再细说。”梁宫南道。
风青上了高处先前就看好的一块大石,盘腿坐下释放精神力开辟光道。
骑兵们一骑接一骑有序而快速的通过山谷。眼见山谷外的骑兵越来越少,然而风青在不到三天的时间里连续动用了两次超高强度的精神力,此时的她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不过是强弩之末硬撑着罢了。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北苍月的追兵到了。
终于最后一名骑兵及梁宫南也进了山谷,北苍月的追兵也就在百丈开外了,“我们也走。”王齐珂抱起风青道。
“我撑不住了……”风青强撑着最后一点精神力说了这句话便失去了意识。
一听到风青的话王齐珂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将陈海踢向谷中的梁宫南,同时大声喊道,“回去报信……”
梁宫南一把接住向他跌落下来的陈海,同时回头便发现身后光道已消失,却未见风青和王齐珂的身影。陈海想转身回去却被梁宫南一把抓住按在马背上,同时猛的将随身的匕首狠狠地扎在身下坐骑的屁股上,那马儿因痛受惊如疾风般往前冲去,堪堪在迷雾要将他们包裹前冲出了山谷。
一出山谷陈海便翻滚下马背大喊着往山谷里冲却被梁宫南一掌拍回谷口外面,同时怒喝道,“海侍卫,请你冷静些,别辜负了小侯爷的用心,他是让你回去给王爷报信而不是让你回去白白送死的!”
陈海急得眼睛血红,“北苍月的追兵就在对面谷口处,此时郡主定已是力竭昏睡状态,小侯爷一人又要护着郡主又要对敌,他能坚持多久?我们必须马上回去等救他。”
梁宫南无奈摇头道,“第一,没有郡主开路我等根本过不去山谷。第二,小侯爷才不会像你一样傻到干这种一人对战上万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傻事。他肯定会乖乖举手投降让北苍月军逮回王庭,伺机再寻脱身之法。他把你踢过来,就是让你回去找王爷商量解救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