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齐珂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又气又急,“我我……我怎么可能……”
陈云靖道,“对,他们原本要劫持的人定是你,青儿骑着你的坐骑,披着你的披风,他们定是把她当成了你。”
“啊……”王齐珂惊讶的张大嘴,半天才回过神来,“是呀,青青在军中不过是个狗屁参谋肖融安怎么会注意到她,如果说是我就说得通了,青青是替我挡了灾啊!”随后转念一想道,“他们发现抓错人了会不会直接把青青给杀了!”。
陈云靖转身一把揪住王齐珂的衣领,“都是你……”
“都怪我,都怪我……”王齐珂此时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
陈云靖一把推开王齐珂,“集结兵马攻打埕谷关。”
“好好,攻打肖融安,救回青青!”王齐珂此刻也已完全失去理智,陈云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两人火急火燎的赶回葛城,召集诸将。
当众将一听陈云靖突然要攻打埕谷关,惊讶的完全摸不着头脑,章华问道,“王爷,这是为何?刚刚您不是还说埕谷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东南线的战事暂且到此了吗?”
陈云靖道,“昨夜周参谋被肖融安劫持了,我们必须立刻出兵救回,迟了本王怕来不及了!”
众将一怔,章华想想说道,“既然是劫持,他们肯定会用周参谋与我们谈条件,周参谋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王爷不能冲动啊!”
“是啊……”众人附和。
王齐珂摇头苦笑道,“肖融安原本要劫持的人应该是我,阴差阳错抓了青……周参谋,我怕等他们发现抓错了人,很可能直接把周参谋给杀了,所以必须立刻出兵救回周参谋。”
罗秀看了看天,道,“王爷,此时离昨夜已过去大半日了,肖融安恐怕已经见过周参谋,如要杀恐怕已经……”突然接到陈云靖那要吃人般的目光,罗秀吓得浑身一颤忍不住“咕噜”咽了一口口水,强行战战兢兢的把剩下的话说完,“但是……那个……周参谋足智多谋,以她的智慧必然会把自己放在有利的位置,不会让肖融安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他杀了,所以我们要相信周参谋,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就会有他的消息了。”
陈云靖与王齐珂两人发觉风青失踪,怀疑被劫,一时失了理智乱了方寸,此刻听了罗秀的一番话后恢复了几分冷静。
王齐珂静下来想想的确是那么回事:风青狡猾机智,鬼点子一大堆,就算是纪权也不是她的对手,还有她那一手堪比神偷的开锁技巧,如无人看守的话,估计何地方都关不住她吧!但话又说回来,肖融安抓了她怎么可能会没人看守。但不管怎么说,她那么聪明肯定会想办先保住自己的命,想到此处王齐珂稍稍放心了一些。
可陈云靖却不同,他虽然知道风青聪明,能有办法让肖融安暂时不会杀了她,但谁知道肖融安会不会欺凌她?他脑中不停闪现的是风青被肖融安或打,或抽,或欺辱的场景,越想越急躁,心中涌起一股胀胀满满无法平静却又找不到出口的躁气。陈云靖无法平息自己,只能来来回回不停的踱步徘徊和不停的望天看时间,可时间却似乎故意与他作对,过得慢极了。
众将被陈云靖不停来来回回的踱步声弄得头都晕了,可无人敢吭声。。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时分,门口侍卫来报说:有一名南临军士兵有要事求见王爷。
“快让他进来!”陈云靖急忙道。
众人这才纷纷吐出那口在胸口提了半天的浊气:可算是等来了!
很快一名南临士兵被带到陈云靖面前。
“见过睿王爷。”
那名南临士兵递上风青的甲衣,“我奉我们太子殿下之命将这个交给睿王,我们殿下说:如果睿王想要和乐郡主的命,请明日午时独自一人到天涧崖,如敢多带一人我们殿下就砍郡主的一只胳膊,如带两人就砍两只。”
陈云靖紧紧拿着风青的甲衣手上青筋暴起,“肖融安可有为难郡主?”
那名士兵稍一停顿道,“我们殿下只是将郡主关押,并无为难。”
陈云靖松了一口气,“好,明日本王定会如时赴约。”随后声音徒然一厉,道,“回去告诉肖融安,他要是胆敢伤害郡主一根手指头本王定灭了南临国。”
那名士兵不语拱手施礼转身离开。
陈云靖抚着风青的甲衣面容凝重,久久不语。
章华等人却是面面相觑,目露惊讶:原来周参谋竟然是和乐郡主!这几人中除了赵过在凤凰山听陈江喊了一声郡主,心中对风青的身份有所明了,其他几人虽然知道风青是女子但没有想到是会是堂堂郡主,自然惊讶。
日落月升,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除了巡夜士兵的走动的脚步声,冷落的山间是寂静无声。
风青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脱了身上西宋军的军服套在扎好的草人身上,走到地窖门边,借着月光从门洞望出去,门外守着两名南临士兵,门上拴着一把铜锁。风青早就在门内比划过,手臂从门洞伸出去完全可以够到那锁。她取下发簪拧开,从里面抽出一根铁丝。同时将精神分成两股透过门洞同时刺入门外两名守卫的脑中。
两名守卫身子微微一颤,目光即刻变得木愣愣的,风青快速的伸出手臂用手中的铁丝打开门上的锁,将门打开一小半,迅速闪出后,再重新把门关上锁好。再趁两名守卫没有回过神来,取出发簪中的另一根细铜管,分别对着两名守卫的鼻孔轻轻吹了口气。两名守卫还未从精神力的干扰中恢复神智又在药物作用下进入了睡梦状态。
风青将两人安置成一副靠着门框打盹的样子。然后避开巡逻的士兵,逃往后山山林中。
在风青离开后不久便有巡逻小队巡逻到地窖前,看到门外两名守卫兵都靠在门框上打盹,一名巡逻兵上前喊道,“喂,醒醒……”巡逻队的队长见两人睡的死便上前一人给了一巴掌。那两名守卫这才迷迷瞪瞪的醒过来。
“让你们守夜竟然敢睡觉,这不是找死吗?万一里面的人有个好歹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殿下砍的……”
那两名守卫这时才完全醒过神来,心中纳闷:怎么就睡着了呢!赶忙取下旁边插在墙筒中的火把照了照门上的锁,又从门洞处瞧了瞧里面,发现一切正常才放下心来。之后两人打起精神再也不敢放松半分。
巡逻队长见一切无恙这才骂骂咧咧的带人离开,巡往别处。
夜间视线不好风青在山里转来转去的完全失去了方向,既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也不知该往哪儿走。便想着与其这般无头苍蝇似的乱钻,还不如找个地方待着等天亮了再说。
再说就算地窖那边要发现她逃跑也得等到早上换班后。反正靠自己的两条腿想要在午时之前赶到葛城是不可能的了,还不如等天亮后找准方向直接去天涧崖等陈云靖。
既然下了决定风青便选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爬到树上坐靠在一处树叶茂密的树杈上等待天亮。
陈云靖坐在葛城临时营帐外的一块石头上一夜未睡,担忧与思念象千万只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身体。这个夜对他来说委实过得漫长。
月沉星稀,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林间升起一片轻柔的雾霭,山峦被涂抹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白皑皑的雾色把一切渲得朦胧而迷幻。
风青站在树杈上向着四周远眺,心里直骂娘,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却又起了雾,这雾蒙蒙的一片让她怎么找天涧崖。但她知道不能再等了,地窖那边马上就要换班,她没有时间了。
风青将精神力放到最大限度卷动气流吹起一阵大风,大风吹散眼前的雾气,在雾气散开的瞬间隐隐约约看见西北面远处有一座峻峭山崖,想来那应该就是天涧崖了。风青收回精神力,阵风随之慢慢停了下来,雾气又迅速弥漫回来。
风青爬下树抖了抖身上的露水,朝着西北方向赶去。
两名南临士兵来到地窖门前对昨晚守夜的两名士兵道,“兄弟辛苦了,昨晚一切正常吧?”
两名守夜的士兵点头道,“正常,正常!”除了打个盹被人打骂了一顿。
“那行,打开门看看里面的人,没事你俩就去睡觉,接下来我们来守。”
“好勒!”其中一名守夜的士兵取出钥匙打开门。
…………
“殿下,不好了,地窖里的人不见了!”肖融安正在用早膳,一名侍卫慌慌张张跑进来禀报。
肖融安搁下筷子冷冷道,“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起身赶往地窖。
肖融安赶到地窖时,纪权已在地窖门口,旁边跪着昨晚的两名守卫兵。
“殿下!”纪权看见肖融安过来向他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