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青沉静片刻,待灵魂回归了身体,心中便升起无限恼意。她对自己的不争气感到很生气。不就是一个吻吗?怎么每次都被人家给整了个七荤八素。丢脸死了!她咬了咬牙,小脸忽红忽白了一阵,猛地坐起身,愤愤地瞪着陈云靖,“你……”
“嗯?青儿还想再来?”陈云靖缓缓凑向前去,声音低沉且沙哑。
“流氓——!”风青愤愤的丢下两字翻身下了地套上鞋。
陈云靖也随即下了床榻,只见他右掌对着床底一展一收之间原本被风青踢到床底下的鞋子便出现在了他面前。
风青睨了一眼撇嘴往屏风走去,心中暗道:不就是隔空取物嘛!如今她的精神力也已经练习到可以隔空取物了,只不过没有他熟练罢了。
陈云靖按住了风青取外袍的手,“先试试那雪貂皮做的袍子吧!”
“原来那包裹里的是这个啊!”风青恍然大悟,随后把刚才藏在柜子里的包裹和陈云靖的大氅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风青把包裹打开入眼的是雪白的貂毛和浅红色的锦缎。等她把包裹中的袍子展开时立马就被惊艳到了。只见内里是雪白不含一杂毛的极品貂绒,外层是华丽尊贵的暗花锦缎,那如云流水的料子,荧荧反光,使得整个房间都熠熠生辉起来。衣领袖口衣襟上都绣有繁复而精致的海棠缠枝花纹。在袖口衣领处都镶了雪白的貂绒滚边。
这花色料子明显不是普通人家能穿戴得起的,就连边角花纹和针线也是极致精细。
“这衣服也太华丽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再说我穿这个也不合适。”风青把衣服叠好推回到陈云靖面前。
陈云靖一双眸子沉沉地盯着她。风青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片冰寒的凉意并掺杂着的浓浓不明情绪。
过了片刻,陈云靖忽然冷笑一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如你不愿意要就扔了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风青气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这人这么这样,我只是觉得这衣服太贵重了,……哪有人无缘无故的就接受别人这么贵重的礼物的。”
风青话落陈云靖整个人又阴沉了几分,旋即又攸地笑了,声音却依旧冰冷,“在你心中我只是个别人?”
风暖失语,抖了抖嘴角半天才说道,“你对我来说的确不是别人,在这儿你是我唯一信赖喜欢的人,也是与我关系最亲密的人。”
陈云靖忽然笑了,风青从没见过他这么笑。开端的时分还仅仅悄悄咧开嘴角,渐渐地却笑出了声响,随即声响越来越大,吓得风青急速伸出手企图去捂他的嘴。
他却抱住风青盯着她的眼睛笑道说:“青儿,我好开心。”
风青无语翻眼,这男人的情绪变化还真快,真是一阵风来一阵雨。
片刻后陈云靖放开风青拿起桌上的衣裳,“穿上试试。”
“好”风青点头。
陈云靖替风青把衣服套上,系上腰带。
这袍子穿在身上果真是又轻又暖,风青转了个圈问陈云靖,“好看吗?”
陈云靖退开一步看着眼前的人儿,雪白滚边和她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柔亮的浅红色流纹锦缎衬的她面若春晓之花,再配上那如墨如黛的秀眉,如桃花瓣般娇艳欲滴的小嘴,如秋波荡漾瞋视而有情的眼眸。真真就是一朵艳丽无比的绝世娇花。
“真美!”陈云靖情不自禁的赞叹,突然之间他生出了除了自己再不想让其他人见到她这般娇美的模样的想法。于是他又加了一句,“这袍子虽然暖和出门还是再披件大氅为好!”
“嗯”风青也是这么想的,她可不想太招摇。
两人在桌旁凳子上坐下,风青从旁边的红泥碳炉上拎过茶壶给陈云靖倒了一杯热茶。
陈云靖喝一大口后放下杯子看着风青说道,“青儿,明日我就要启程去往边关。”
风青一怔,惊讶的问道,“明日就走?可是这么大的雪……是要打战了吗?”
陈云靖握着风青的手安慰道,“青儿不必担心,现在暂时应该不会有大战发生,但最近我国北境地区与北苍月国之间的摩擦越来越频繁,我有些担心,决定亲自去看看。……如果我去了之后发现情况没有想像的那么严重说不定还来得及赶回来陪你过上元节。”
风青摇头,“过不过上元节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平安回来。”
有如此知心的人儿如此温柔的放下这句话,怎么好不平安回来?
陈云靖握着风青软软的小手,“以前上战场从未想过生死问题,只觉得死活对我来说并没什么大的区别。可今时今日我却再也不想轻易的死了,想要长长久久的活着与青儿白头偕老。……所以你放心我定会平安回来,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你面前。”
风青的心柔软下来,伸手反握住陈云靖的手,“记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没什么丢人的,命最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陈云靖愣了片刻,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修长的手指抚上风青的脸,面上绽放一抹柔和的笑意,平添几分姿容,“好,青儿的话我记住了,打不过就跑,只要你不嫌弃我懦弱无能就行。”
“怎么会?这三十六计中最高的一计就叫——走为上计。只有那些明知打不过还死脑筋硬扛着白白送命的才是让人鄙视的白痴!”风青语重心长的说道。
陈云靖笑着浅饮茶水,“青儿说的在理,……这三十六计可是兵法?难道青儿还懂兵法?”
“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慢慢说给你听。”风青含糊搪塞过去。随后又说道,“你明日就要出发,今天肯定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那早点回去吧!”
“好。”
陈云靖从善如流的站起来,的确还有不少事情要交代处理。
风青取了陈云靖的大氅送他到门口。陈云靖顿足回头看看风青,“青儿,这次等我从边关回来就请父皇为我俩赐婚。”
风青无语翻眼,推搡着他往外走,“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老叽叽歪歪的整天尽惦记着这些事?走走走,先把战打赢了再说。”
陈云靖疾言厉色,“这可是关系着咱俩一辈子的大事,当然得时时惦记着。”
“好好好,那也先把目前的事解决了再说。”风青把大氅交到陈云靖手里,催着他快走。
陈云靖趁风青不注意在她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的大步迈入茫茫风雪中。
直到陈云靖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风青才叹息一声,回房,关门,向来缘浅,奈何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