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盯着风青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丫头,你当真不识得卷上的文字?”
风青忙站直道,“皇上,我是真的不认识,不信我可以发誓的。”说着举起三个手指头道,“我发誓,绝不认识这皮卷上的任何一个文字,如有欺骗,我喝水被呛,吃饭被噎,出门踩狗屎。”
皇帝与太子听了都忍俊不禁,“哪有发这种誓言的。”
风青一本正经的问道,“那皇上您要让我发什么样的誓言,一定要天打五雷轰的那种不成?”
皇帝连连摆手,“朕怎么会让你发如此恶毒的誓言,好,朕信你总成了吧!”
陈云靖在风青举起手指发誓的时候就瞳孔一缩,眸光变得越发幽深凝重,一脸严肃,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
皇帝对站在面前的风青压压手道,“丫头,坐吧”。
风青依言坐下。
皇帝将身子往椅背靠了靠调了个舒适的位置,中指在椅把上有节奏地轻扣,目光远眺着亭外的景致状似随意地问道,“丫头,对圣女你有何看法?”
“圣女?”风青摸着脸一脸为难道,“皇上,我又没见过圣女,我对她能有什么看法呀?”
皇帝收回目光道,“也是,那么你对国师留下的预言怎么看?”
“对了,你可别再跟朕打马虎眼说不知道国师留下的预言是什么这样的话。”
对上皇上好以整暇的目光风青把已经吐到了喉咙口的话又咽回了肚里。她原本的确是想推脱说不知道国师预言是什么。如今既然被皇帝一句话堵回去了,那她好像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不过风青还是捶死挣扎了一下,“皇上,我说没看法行吗?”
皇帝敛了笑容,“如果朕说不行呢?”
风青叹了口气,“这看法不好说啊!……这样吧,皇上我给您讲故事如何?”
“哦,讲故事?……好,朕倒要听听你能用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来回答朕的这个问题。”皇帝做出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太子与陈云靖也好奇风青会用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来回答皇帝的这个问题。
“从前啊!”风青娓娓道来,“有一位爱民如子的国王,在他的英明领导下,臣民丰衣足食,安居乐业。深谋远虑的国王却担心当他死后,臣民是不是也能过着幸福的日子,于是他招集了国内的有识之士。命令他们找了一个能确保臣民生活幸福的永世法则。三个月后,这班学者把三本六寸厚的帛书呈上给国王说:“国王陛下,天下的知识都汇集合这三本书内,只要臣民读完它,就能确保他们的生活无忧了。”
国王不以为然,因为他认为臣民都不会花那么多时间来看书。所以他再命令这班学者继续钻研。二个月内,学者们把三本简化成一本。国王还是不满意。再一个月后,学者们把一张纸呈上给国王。
国王看后非常满意地说:“很好,只要我的臣民都真正日后能奉行这宝贵的智慧,我相信他们一定能过上富裕幸福的生活。”说完后便重重地奖赏了这班学者。
原来这张纸上只写了一句话: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
“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得圣女者得天下……”皇帝反复低喃着这两句话,然后抬眸望住风青,“故事讲的不错!”顿了顿又说道,“画技神奇,诗字俱佳,还会讲故事,却在中秋宴上做这么一首粗鄙俗浅的歪诗蒙蔽世人,也蒙蔽了朕。”
皇帝说完嘴角微扯哼笑一声。
风青一看皇帝的表情暗道,“不好,皇帝该不会是以为我故意戏弄于他而生气了吧?”忙收敛神情认真地说道,“皇上那可不是什么粗鄙的歪诗。”
皇帝嗤笑一声,“一片两片的数数,最后连狗都出来了,还不算歪诗?”
“当然不是了!”风青正色说道,“皇上,你想啊,冬天大雪纷纷,在一个未受战乱波及的偏远山村,零零落落的几户农家矗立在白茫茫的雪中,安静祥和。其中一户,三间草房,炊烟袅袅,两名稚童,一条白狗在房前的院子里欢快地玩雪嬉闹,无忧无虑,玩着玩着他们就数起了飘落在空中的雪片,一片,两片,三片,可数着数着雪片就落到了白狗的身上数不清了,稚童噘着嘴只好重头再数……皇上,你不觉得这画面很美吗?其实百姓的要求是很简单的,一生所求不过是要一份平静安宁的生活,三间草房避风,一件冬衣御寒,一碗热饭饱肚而已。谁能给他们这样的生活,谁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
皇帝听后沉吟了片刻,然后突然哈哈哈仰天长笑起来,“好你个丫头,好好好……”
一旁的陈云靖目光灼灼地望着一脸平静的风青,太子陈云宣的目光也随之变得幽暗深邃如同深井。
皇帝收了笑声问道,“丫头,你果真是丞相之女?”
风青目光平静地看着皇帝说道,“皇上,我原来一直叫风青。”
“风青……”皇帝重复着低喃一句,“果真一直住在中关村?”
风青肯定地点头,“是。”
“好,朕知道了。”随后手掌一拍椅把站起来,“今日这趟太子府之行果真是不枉虚行,如今景也赏了,饭也吃了,朕也该回宫了,丫头,以后若是无事常进宫陪朕下下棋吧。”
“风青谨遵皇上吩咐。”风青屈膝行礼。
张公公高呼一声,“皇上摆驾回宫。”众人纷纷跪倒送行。
皇上离开以后陈云靖与风青两人也向太子与太子妃辞行。
太子妃免不了拉着风青说一些以后有时间常来坐坐之类的客套话,风青自然是欣然答应。
陈云靖与风青出了太子府后,陈云靖一把抓住风青的胳膊,目光直直地望住她,眼底激荡忐忑,“青儿,羊皮卷上的文字你是认得的吧。”肯定的语气。
风青拽下陈云靖拉着她胳膊的手,目光直视着陈云靖幽深的红瞳,慎重其事的说道,“陈云靖,我是风青,但也只是风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