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青坐在院子里,望着浩瀚无边的星空,心情也随之变得舒畅起来,没有城市的灯光和高楼的阴影,夜空无比纯净,不是纯黑色的,而是有些发蓝,像一块柔软的天鹅绒,那些星辰就是无数散落在天鹅绒上的钻石,闪烁着微光,平静,安详。
白日里的那些忧虑消散一空。
圣女已经出现,所以就算自己是现代人,那天书还是预言都不会跟自己有关系了。再说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挂件的消息,但总能找到的,到时候她只要回到现代,这里的一切跟她就更没有任何关系了!
忧虑一解连着心境都变得开阔了,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的天地灵气。
放出一些精神力,跟随着一股小小的气流在院中飘荡,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与这股气流融为了一体。风青慢慢地把所有的精神力都放出去,带着这股气流在空中转了个圈,如果此时院中有人的话,会发现院子里突然凭空起了一阵小小的旋风地上的几片落叶跟着一起旋转飞舞。
片刻之后风散叶落,风青睁开了眼睛,一脸贼笑,她的精神力比前几天又强了一些。
这夜风青一觉好眠,第二天醒来整个人神清气爽。
早饭后让她两丫鬟找了张长案和一些画画的颜料,风青拿出昨日带回的画纸展开在案上,看了看纸上陈云靖的脸型轮廓,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了他身着铠甲的英武模样,想了想决定画一副将军骑马图。她把梳妆台上两黑两棕四个石黛(古代的眉笔)全拿过来,同时吩咐两丫鬟只要她不叫她们,一律不许人进房打扰她。
握着削制好的石黛,风青闭眼凝思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睛像是得到了什么灵感,紧接着立马开始在画纸上描描点点,光影交错,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画纸上展现出了一张立体而俊朗的脸。
纸张与指尖的温度仿佛融在一起了,只见作画之人抿着嘴,眉眼里尽是认真,仿佛这一刻,她的一切就在这画纸上,由浅入深,细腻勾画。
从小风青就格外喜欢卡通画,自从接触到素描后,她就深深地喜欢上了素描。她喜欢它那种如诗歌般的精炼却又含义深远的意境,更喜欢它这种因看不见的东西开始,而以看见的东西结束的作画技巧。
每当她拿起画笔,就很快乐,因为这是一种艺术的享受,它可以让她心情舒畅,也可以倾诉她的喜怒哀乐,更可以把最美的东西用最美的方式表现出来。
到午饭时,风青小心地把画纸收好,用过饭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又摊开画纸继续画,待到晚饭前,一副画作已经基本完成,明日只要把某些地方再完善修饰一下就可以了。
第二日上午风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把该完善,该修饰的地方都弄好了,这副画作以黑,棕两色为主。只在太阳,眼睛,嘴唇等地方,稍稍着了些颜色。
风青对自己所作的这副边关将军骑马图非常满意,拿起一支黑黛在右下角落下自己的名字“風青”,又习惯性地在“風青”两字下方写了风青两字的大写开头字母“fq”,想了想又在侧边空白处题了两句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再把多余的空白纸张裁掉,将画纸卷好放一边。
中饭后风青无事,就拿着画好了的画作去了睿王府。
当她拿着画卷出现在睿王府书房门口时,陈云靖惊喜交加,“来了!”
起身将风青迎入房内,“快坐下喝口茶润润口。”
风青端起案上的茶盏一饮而尽,“不坐了,先看画吧,看看可还满意。”
陈云靖看着案上那空了的茶碗,耳根红了,心跳快了,那可是他刚刚喝过的茶碗啊!
“发什么愣?打开啊!如果你觉得有哪儿不满意的我再拿回去改改。”风青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刚才之举的不妥之处。
“哦,好!”
陈云靖回神,瞟了风青一眼,这一眼眉带笑目带情,羞涩中带着窃喜,窃喜含着荡漾。
风青只全然没有注意到陈云靖的这些小心思,只协助他一起将画卷缓缓打开。
当看到那一张戴着头盔的脸时羞涩、窃喜、荡漾瞬间被惊讶所取代,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陈云靖才结结巴巴问道:“这……这是真你画的?”
“当然!除了我谁还能画出如此完美的画作。”风青洋洋自得。
陈云靖怀着惊讶,惊喜和震惊的心情把整副画卷慢慢打开,浩瀚无垠的茫茫戈壁滩上满是粗砂、砾石,到处都是单调的黄褐,偶尔有一簇簇已被秋风染成红黄色的芨芨草。
一名头戴熟钢狮子盔,身披铁叶攒成铠甲,腰系金兽面束带,上笼绯红团花袍,下穿斜皮气跨靴,手持丈八点钢矛,坐跨银鬃褐毛高头骏马的威武将军赫然出现在眼前。
那骏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壮美的英姿令人感叹。
马上的男子剑眉斜飞,微眯着的红眸中散发着锐利而坚定的光芒,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脸庞,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男子身后的远处是漫漫雄关,巍巍城墙,烽火台燃起的那一股浓烟就显得格外醒目。再往远处是隐约可见的延绵山峦,一条长河静静地流淌在群山之前,一轮如血残阳,难掩仿徨,挂在山峦之巅,照的河面波光粼粼。
陈云靖看着的画中逼真的自己,似曾相识的环境,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绪在翻滚着,咆哮着,感觉此刻自己正在画中经历着: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昔日长城战,白骨乱蓬蒿的日子。
风青看陈云靖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傻了似的,便推了推他的胳膊,“云靖王爷,云靖王爷”,见还没回过神来,就靠近他耳朵大喊了一声,“陈云靖——!
“哐当”一声,刚端着点心走到书房门口的李公公听到里面突如其来的那一声大喊吓得手一抖,一盘刚出锅的糕点瞬间摔的稀巴烂。
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跑进书房,“发生何事了?”
陈云靖回过神来,看着慌忙跑进来的李公公,“无事。”
“郡主,您这一声大喝,足足吓掉老奴半条老命吆!”李公公拍拍胸口怪噌的看着风青道。。
风青看着李公公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转头瞪了陈云靖一眼:都怪你。
“我再去厨房端一盘糕点过来。”李公公心有余悸地走出书。
陈云靖看着画像喟叹道“只怪你这画画的实在太逼真,让我觉得是自己生生走入了画中,真是神来之笔啊!未成想到你竟有如此神技!”视线转向右下角,“風青?这是你在中关村的名字?”
“对啊!”风青点头,“我原来一直叫风青,以后你也叫我风青吧,别叫婉青了,总觉得婉青是在叫别人。”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风青,风青……风青,青儿,我以后唤你青儿可好?”
“行吧,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呗。”不就是一个名字嘛,只要不叫婉青就行,每次一听到‘婉青’两字风青就心虚啊!
“青儿,以后叫你也直接唤我名字便好。”
风青想想道,“要不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叫你阿靖吧。”
“阿靖?好!你以后就唤我阿靖。”陈云靖开心道。
随后视线落到fq两个字母上,“这两个符号可有何特殊含义?”
“这个,……就是一个记号,代表我名字的一个记号。”风青解释道。
陈云靖看着那两个奇怪的符号问道,“这可是那村子里自己特有的文字?”
是?不是?
风青想了想决定选择不是?
于是又开始撒谎了,“算不得文字,只是从老一辈那儿一直流传下来的几个符号。”
风青在旁边的空白纸上写下了:f,y,q,b,sos,几个字母组合,指着f说道,“这个呢代表‘风’。”然后又依次只指着y,q,b说道,“这三个分别代表雨,青,白。”随后又指着f,q说道,“这两个放在一起刚好是我的名字所以我就拿来用用。”
“那这几个又代表何意?”陈云靖指着sos问道。
“这三个符号连在一起代表救命的意思。在我们那儿如果遇到危险或者紧急情况需要救援或帮助时人们就会画这么一个符号。看到这个符号的人就会知道附近有人遇到危险或者遭遇困难了,就会施以援助。”
陈云靖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总觉得这几个符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在脑中一闪而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