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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面的,大家都知道了。谢观徼垂下了头。谢家不是没有解释过,但这种风凉话很难控制,特别是在玄田生傍上了华阳老祖的孙女之后,慕强心理下,谢观妙被骂到了顶峰。
  我阿姊是剑修,走的因果大道,她没有办法像玄田生一样,恶意攻击回去。谢观妙信奉的道,不会允许她变成和玄田生一样的卑劣之人。
  上善宫不是华阳仙宗的对手,强行得罪华阳老祖殊为不智,掌门便想着关起门来不去与之争辩,等个几十年上百年的,这事不也就过去了吗?
  这个想法本身没什么错,装死是公关三大亘古不变的真理之一。
  但问题就是:玄田生不愿意放过我们。
  每当玄田生有什么奇遇,就总要伴随着大家对谢家、对谢观妙的一阵奚落,嘲他们嫌贫爱富,讽他们有眼无珠。没完没了,犹如跗骨之蛆,好像非要把谢观妙踩进泥里才能开心。
  你怎么知道是玄田生不愿意?宁执疑惑,至少目前从表面上看,迟迟不愿意放过谢观妙的是其他人。
  我就是知道。谢观徼急了,差点把自己的秘密脱口而出,他没有其他证据能够证明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接着一道的紫色惊雷,突然从空中朝着别苑直劈而下。声势浩大,威力无穷,也不知道是不是谢观徼的错觉,那可怕的力量仿佛连别苑后的小山都一并牵连了进去,让它剧烈晃动了起来。很快,谢观徼就意识到,这不是他的错觉,确实出现了地动山摇,连别苑的池塘,都荡起了层层浪花,不算结实、年久有点失修的别苑白墙不断掉下瓦砾。
  此情此景,就如地龙翻身一般,尘土飞扬,山石崩塌。
  偏偏这些从外部施加的压力,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反倒是愈演愈烈。雷雨之后是飓风,再后面更是有一块天外巨石,直接砸了过来。在一片轰然声中,别苑的前院连着半个中庭一起被夷为了平地,池塘掀起滔天巨浪,朝着石舫直扑而来。
  谢观徼根本无力对抗这样的蕴含着无上灵力的术法,他本该是十分害怕的,可
  谢观徼看了眼石舫中的另外三人,皆是一脸平静,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眉毛动一下都算他们输。
  在这样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氛带动下,谢观徼莫名就不害怕了。
  宁执不知道别人为什么不害怕,他只知道他自己是在做梦啊。当你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梦的时候,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石舫直接原地凌空而起,化危险于无形,端坐在了断垣残壁之上。
  事实上,如果陈夫和赤炎子想,他们只需轻轻抬手,便可以保住别苑。但,不说这个别苑是陈夫当年心血来潮建的,他早就想拆了重建。只看道君不出手,陈夫就自认为是的懂了,不留下点可观的证据,他们拿什么和罪魁祸首的师门讹钱呢?咳,是索要精神损失费。
  他要花最多的钱,建最大最野的别苑!
  当陈夫子几人飞上天之后,便把湖边惹事的小青年看了个清楚。着装颇有些统一契合,人数也特别的多,乌泱泱的一大群,此时基本都衣袍飘飘的站在了飞剑之上,他们的脚下是根本没办法再站人的龟裂大地,从那边一直影响到了湖的这边。这些人,我们可称之为修真剧里的炮灰,也可以称之为
  原来这就是修真界的气氛组啊。宁执感慨。
  嗤。一声控制不住的笑,从宁执身旁不远处的飞梭上传来。特意来看热闹的姬十方,并他身边的数十灵卫,都在这飞梭之上。此时正众星捧月的拱卫在姬十方身边,想要护送少主早早的从砂砾碎骨间绕行离开。
  宁执与即将离去的姬十方怼了个正脸,惊鸿一瞥间,满眼都是对方黑色烫金的滚边长袍,随性如玉山将崩的姿态,以及那双过目难忘的眼眸。明明一身死气,却嘴角含笑,美的惊人。
  和湖边被吓的作鸟兽散的对照组,形成了鲜明对比。
  人人都在害怕石舫中看上去漫不经心的宁执,这些时日一直压在众人心头的灵压之主是谁,已是不言而喻。道君之下,皆为蝼蚁。真不能怪这些小辈被吓的溃不成军。
  偏偏宁执没有这个自觉,只等姬十方一行人远去后,才一脸劫后余生的对陈夫道:刚刚那肯定是个高人大能。
  不然那么多人怎么会被吓走?
  陈夫: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委婉,只能道,那是姬家病弱的独子,我觉得他大概、可能、也许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每天只费力的活着,就已经足够辛苦。
  那他必然是最近被夺舍了!宁执非常固执己见。
  赤炎子被吓的睁大了一双本就滚圆的眼睛,声音粗壮又浑厚,说出来的话却是:被夺舍?有人敢在白玉京动手?山长,我好害怕啊!!!
  宁执赶忙安慰小朋友:别怕,一般只有长的好看的,才会被夺舍。
  赤炎子:
  作者有话要说:
  瞎扯淡小剧场:
  主角受的岁数是个迷,但他千万前就存在了。
  陈夫子今年刚过了一千五百二十三岁的诞辰。
  所以,刚百岁出头的赤炎子,真的是个小朋友[狗头.jpg]
  第4章 打工人的第四份工作:
  虽然人跑了,但是没关系,赤炎子已经把当时湖边所有修士的脸和灵力都记了下来,只要去核对一下各门派入城时的登记信息,保证一个都跑不掉。
  恰在此时,一个白衣烈烈的飒爽女修,已经由远及近的御剑而来。她脚下的灵剑如水蛇吐信,发出嗖嗖的破空之音,剑身上缠绕着青靛水色,有如大海般的灵力隐现,在朝暮晚霞中留下一道又一道优美的痕迹。
  剑上站着如燕子般轻盈的女修,披长发,束护腕,柔韧又不失力量,逆着金乌而来,真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但宁执却只想说一句师兄?
  宁执读大学时,在学生会认识了一个关系很好的师兄谢因,工作之后两人也会三不五时的私下小聚。谢因和眼前的女修长的至少有七分相,或者可以这么说,这要是在现实里遇到,宁执会严重怀疑对方是谢因的私生女,或者干脆就是谢因本人穿了女装。
  女修不是别人,正是谢观徼一母同胞的亲姐姐谢观妙。
  宁执:!!!不帮不是人!师兄你放心,师弟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谢观妙上前行礼时,宁执勉强做好了心理建设,这就是他的一场梦,梦里出现和现实里相似的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谢观妙比谢观徼等人晚到了白玉京几日,因为不想因自己而连累同门与家人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谢观妙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参加白玉京法会,但来肯定是要来的,不然过了报名时间,就真的只剩下放弃这一个选择了。
  谢观妙独自上路,刚入城,就得知了弟弟单刀赴会的消息,等她马不停蹄的追出城,便感受到了那排山倒海的强势灵气波动。
  有大能斗法!
  或者至少是有上品以上灵器被动用了的斗法。
  来不及细想,又看到一群年轻修士像动物大迁徙般,从镜湖的方向而来,连滚带爬的朝城内而跑。那样子狼狈又丢脸,但是没办法,在湖边时大家还可以御剑,一旦过了界碑,就得下来,哪怕是在疲于逃命,也没人敢坏了规矩。
  谢观妙于人潮中逆行,把事情的起承拼凑了个大概,并精准逮到了被利用来惹祸的修士之一,对方当时正好意外落单,就被套了麻袋。
  而这,正好成为了谢观妙送给青要道君的见面礼。
  和自家傻弟弟不同,谢观妙第一眼就判断出了宁执的身份,根本没信那什么凡人朋友的小号说辞。对天地间灵力法则的感悟越强,就越是能分辨出宁执身上似有若无的强大之力。剑修大多崇拜强者,谢观妙也不例外,见了道君她不仅没害怕,反而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阿娘,就是这个人,这就是我一直想要追随的强者!
  这便是刚刚冒犯了道君的人之一,还请道君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把所有人都抓回送上!谢观妙不知道该如何提出想要追随道君的话她觉得自己如今的力量实在是太弱了,连开口都不配只能想办法先刷好感度。
  陈夫暗暗点头,对谢观妙的表现甚是满意,不管是谢观妙此时的修为,还是她表现出来的对道君应有的崇拜。迎年书院每百年举办一次新秀法会,很显然不是因为他们的灵石多到没处花,而是他们也需要新鲜血液。只不过书院眼光一向高,不仅挑修为天赋,还挑人品德行。
  谢观妙算是过了初选,如果她能从玄田生这一劫上跨过去的话。
  谢观妙把她刚刚听来的消息,说了个七七八八。不管是意外还是蓄谋,明面上来看,这事的导火索就是有几个小辈在湖边斗法,斗出了火气,不管不顾的祭出了长辈的上品灵器继续互殴,然后一个不小心就精准殃及了陈夫子的临湖小筑。
  回忆一下那些气氛组当时的表情,其实也能看出不少端倪。
  有些人的脸上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懵逼,有些人就很微妙了,像是不敢置信陈夫子和赤炎子也会在的震惊与心虚。
  如果不是看到了陈夫子,暗中之人的下一步动作,很大概率就是去废墟里补刀。
  啊!谢观徼这才想起,刚刚在人群里,他看到了一个对他恶意非常浓厚的修士,对方正是话本里唯玄田生马首是瞻的一个狂信徒小弟。那疯狗一样的执着追咬,曾让谢观徼胆寒,但如今却只让谢观徼想笑。
  真是,谢谢你了啊。
  大人,这就是我之前说的,玄田生根本不会放过我们,只是和您见面,他们就动了杀心。
  宁执也回忆起了那小弟癫狂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梦里,他的视力好的惊人。这种粉得和个黑似的人,还真是哪里都有啊,宁执感慨,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黑粉没有。
  他大概真的以为您是个凡人吧,只要动手利索、毁尸灭迹,就没有问题,说不定还在做着让书院责怪谢家的美梦。陈夫环胸嗤笑,看来书院多年不曾出手,已经让有些人快要忘了我们到底是什么人了呢。
  宁执:不要说的好像我们是反派一样。其实宁执更想说,我们能是什么人?我们就是搞学校教育的啊,别人当然不怕我们。
  您说的对,大人,我们是始终支持爱与和平的儒雅之人。陈夫左眼写着祖,右眼写着安,幕后的玄田生暂时还没有证据收拾,但今天湖边的修士却一个也别想好。您放心,赤炎子一定会注意尺度的。没有人敢说我们不好。
  剩下的就不劳仙子费心了。陈夫眼神冰冷的对弟子吩咐道,赤炎,你去一下。
  是!赤炎子抱拳,接过了麻袋,然后便左右晃了下脖颈,在提前活动好胫骨后,这才持刀领命而去。他的脚下就像是踩着一团火,光芒射人,灼烧了天边的云彩,又像一记钢铁炮弹,沉甸甸的直朝城中砸去。不怒自威的脸上,尽显狰狞面目。
  我们继续吧。宁.打工人.执始终牢记使命,不忘工作。
  陈夫自然而然的接手了赤炎子留下的纸笔,开始负责会议记录。看着小徒弟在纸上画的小花,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谢观徼这才反应,他们姐弟何德何能让陈夫子记录,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去墙角!
  陈夫子不着痕迹的用眼神威胁着,想都不要想,这个位置我是打死不会让的!刚刚坐在道君身边的时候,他只敢在椅子上放三分之一的臀部。那坐姿,真是谁坐谁知道,他反正是打死不要再受二遍罪!
  然后?然后就真的继续了啊。
  宁执与深陷负面新闻的客户打过太多交道,深知人都有粉饰自己的本能,这无可厚非,但从公关的角度来说,信息的不透明,很容易弄巧成拙。所以这一回,在他已经决定接单之后,特意又对谢家姐弟补充了一句:请不要有所保留或者掩饰。我了解的真实信息越多,才越有可能帮助你们。
  陈夫板着脸,尽职尽责的替道君补充:正是,莫要欺瞒,道君无所不知。
  宁执:吹的有点大了,朋友。
  陈夫真是这么想的,他甚至觉得之所以会有这一出,只是道君对谢家姐弟的考验。话本里、神话里都是这样写的,高人神仙明明可以掐诀推演,偏要考验人心。这大概就是大能的通用怪癖吧。
  谢观徼本还在犹豫,被陈掌教这么一咋呼,就立刻什么都招了。
  陈夫:!!!你小子果然不老实!道君英明!
  我恰得机缘,知道了我们不过是活在一本名为《最强赘婿,傲视仙王》的话本里。这个最强赘婿,指的就是玄田生了。他依靠一段情伤,引得华阳老祖孙女的同情,进而入赘了华阳仙宗。并靠着一个名叫声望的系统,让修为节节攀升。
  话本里,在华阳老祖坐化后,玄田生便接手了华阳仙宗。同样是在老祖死后,他不再满足于只有一个正妻,陆续娶了三房小妾,享尽齐人之福。
  但这还不算完,他又将目光打到了谢观妙身上,也就是他的初恋白月光。
  谢观妙自然是不愿意再续什么狗屁前缘的,但这样的不识好歹却激怒了玄田生,也让他的妻妾妒火中烧。最终,谢家惨遭灭门,上善宫被连根拔起,谢观妙也暴露了恶毒的心肠,自爆元婴,她本是想与玄田生同归于尽的,可惜没能成功。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我可以对天道发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玄田生委实邪门,只要不能一击必中,就总能让他化险为夷,变得更加强大。谢观徼说到后面都有点语无伦次了,生怕道君不信。
  宁执对此接受的倒是很快,梦里会出现什么剧情,他都不意外。而且,宁执偶尔也会看网络小说,对穿书啊系统什么的还算熟悉。
  所以说,关键便是在这个声望系统。宁执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很可能就是他的名声越好,修为就会越强大。那,如果他的名声变差呢?
  谢观徼一愣,他上辈子只想着用武力解决了,还真没试过从名声入手。
  如果是泼脏水,那谁不会啊。谢观徼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他这个纨绔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朋友多。如今又正值白玉京法会,精英齐聚,想要不计代价的往死里抹黑一个人还不容易?他这就雇人光屁股躺到玄田生的床上去,说他欺男霸女,还有龙阳之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