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宋烨面前的,是个空盒子。
关于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旁人不清楚,洛川河却是心知肚明。
这不就是装着传国玉玺的盒子吗?
“皇上?”洛川河登时连脸都白了,“这是……”
如果传国玉玺丢了,那可不得了!
当初宋墨登位,因为没有传国玉玺,便如同告知天下人,他名不正言不顺;若是这传国玉玺在宋烨的手里丢了,天下人亦会认为,他违拗天意,有悖天道,不配为君。
虽然有些荒诞,但悠悠之口,不得不防!
“皇上?”洛川河近前仔细的看了看,盒子里的确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了。
这下子,洛川河彻底慌了神。
传国玉玺丢失,这该如何是好?
“东西没丢,他拿走的是假的传国玉玺。”宋烨徐徐抬头,瞧着愣在当场的洛川河,“朕早就料到了,他早晚得打这东西的主意,所以早早的收起来了。”
如此这般,洛川河才算松了口气。
差点没被这小皇帝吓死!
还好,还好,这东西还在!
“没丢就好,没丢就好!”洛川河连连点头,“皇上,御书房大火果真是宋墨那狗贼做下的?”
宋烨起身,随手合上了盒子,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没抓住人,但绝对是他。”宋烨拂袖坐在御案前,“宋墨神出鬼没的,现如今更是孤身一人,不知所踪,但朕敢肯定,他绝对会和杜双奇联手。”
洛川河点点头,“如今他们都是丧家之犬,如不联手,只怕死得更快!只不过,皇上何以肯定,杜双奇还敢在京陵城里待着?长定侯府业已覆灭,他留在这里毫无用处,还不如赶回老巢,如此尚且有一线生机。”
“那你就错了。”宋烨摇头,“长定侯府彼时入了京陵城,就巴不得将所有的军士都带到京陵城,为的就是和宋墨合谋,谋夺皇位!”
如此一说,洛川河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长定侯府的残部还在京陵城内,杜双奇若是还没死,还没离开京陵城,就是想让这些残部聚拢回来,然后带着这些残部离开京陵城?”
“蚊子腿上也是肉。”宋烨目色沉沉,“若非还抱有希望,为何要冒险进宫,偷盗传国玉玺?宋墨肯定还有把握,杜双奇肯定还有依仗,所以这二人仍在蠢蠢欲动。”
洛长安说,南歌给杜双奇下了药。
杜双奇,命不久矣。
可命不久矣的人,还在蹦跶着,只能说明他有了活下去的能力。
要么,有解药。
要么,有大夫。
南歌给下的毒,要想解开不太容易,如果有大夫,那也最多是控制毒性的满眼,要想祛毒可没那么容易。
“宋墨!”宋烨陡然想起,宋墨对洛长安做的手脚。
既然知道情蛊,想必也懂得医毒之道。
若是以此威胁杜双奇,助宋墨入宫盗窃,这倒是有可能的!
“皇上,既然他没有成功,会不会有第二次?”洛川河低声问,“这要是再来一次,恐怕……”
宋烨摇头,“他这人,素来小心谨慎到了极点,既然来了一次,就不会再来第二次。他很清楚,自己能逃脱一次,绝对无法逃脱第二次。接下来,他应该会出城,如果他已经出了皇宫的话……”
“可能,人还在宫里!”洛川河忙道。
宋烨沉默了。
在不在宫里不知道,宋墨肯定会走,这是既定的结果。
这些年,宋墨游走江湖,对于外面的花花世界,比谁都在行。
离恨天虽然被清剿,可终究没有做到连根拔起,残兵剩勇一旦聚拢,又是一场灾祸。
“皇上?”洛川河轻唤,“您没事吧?”
宋烨起身,“朕没事,去看看长安,相爷可想一道去?”
“好!”洛川河原就是为了洛长安进宫的,自然要跟着去,亲眼看一看,才能放得下心。
宋烨抬步出门。
宫人提着灯,在前面走着。
宋烨和洛川河,在后面跟着。
寝殿门前。
吾谷当即迎上去行礼,他倒是真的没想到,皇帝会和自家相爷一道过来。
“皇上万岁万万岁。”吾谷磕头,“丞相大人!”
宋烨瞧了一眼紧闭的寝殿大门,想着洛长安应该是睡下了,“睡着了?”
“是!”吾谷颔首,“公子累着了,皇上走了之后她便睡下了,奴才在这儿守着,寒大人在后窗守着,以保万无一失。”
如此,倒也是极好的。
宋烨点点头,寝殿内安静得很,这丫头约莫是睡熟了。
“皇上!”洛川河开口,“老臣在外头候着,您进去瞧瞧罢,若是真的睡熟了也就罢了,一会就该到时辰上朝了,万一踢了被子什么的……”
到底是老父亲,操心的事儿多,时时刻刻放不下自家的独苗苗。
“好!”宋烨想了想,觉得这话也是有道理的。
洛川河在檐下站着,心里松了半口气,毕竟人就在里头待着呢!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放心,怎么里面这么安静?
安静得,仿佛过了头。
宋烨进了门,尽量压着脚步声,免得惊动了洛长安,虽然心知小妮子睡得沉,尤其是在他身边的时候,雷打不动,但终究是怕吵醒她。
回头睡不着了,保不齐得闹他。
床榻上,洛长安裹着被褥,睡得很沉。
沉到什么程度呢?
仿佛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宋烨眉心一皱,疾步走到了床边,轻轻的坐下。
这丫头,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连脑袋都闷在里头,只留出些许青丝在外头。
宋烨无奈,每次都是这样,一睡着便是不管不顾,脑袋往被窝里一闷,若不盯着点,保不齐哪日就把她自个闷坏了。
“唉!”宋烨哭笑不得,伸手轻轻的扯下被褥。
小妮子背对着外头,睡得连呼吸声都没了,可见闷得不行。
被褥拉下来的那一刻,宋烨骇然瞪大眸子,面色骤变,“长安?”
这哪是什么长安……
“来人!来人!”宋烨厉喝。
那一瞬,他杀人的心都有。
率先往内冲的,是吾谷。
吾谷怎么都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会是这样的场景:公子不见了,躺在床榻上的,竟是个脸生的小太监,而且已经被灭口,尸体早已僵硬。
“公子?”吾谷自个都愣了。
怎么可能会这样?
自己在寝殿门前守着,寒山在后窗守着,按理说不可能有所闪失。
下一刻,吾谷慌忙冲向后窗,“寒大人?”
外头空空如也,哪儿有什么寒大人!
吾谷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整个人宛若雷击……